昌平城。

一座大型城鎮,樓亭高聳街道寬闊。

一名黑衣長發,長相奇醜的青年,在熙熙嚷嚷的人流中緩步向酒樓走去。

走進酒樓,青年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點了幾樣小菜一壺茶就不再抬頭,隻顧自己吃自己的了。

忽然,旁邊桌上的青衣老者對旁邊的黃衫中年人道,“周老弟可聽說血魄之事了?”

黃衫人笑道,“怎會不知。那個叫破雲的小子剛沒了消息,血魄緊跟著又冒出來了。看來這陣江湖中風浪漸起啊。”

青年聽到破雲兩個字,身子不由僵了一下,臉上苦笑一下,碗筷慢行側耳傾聽起來。

青年當然就是毀容的破雲。自從離開鳥窩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破雲始終不能忘記臨行前的情景。小薇的淚水在失神的眼睛裏翻滾,嘴角**卻一句離別的話都沒說出來。破雲心中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離開的。

離開鳥窩,一路走來並沒有聽說關於自己的消息,而破雲也隻是在一個夜影的小堂口領了些銀子。以破雲現在的容貌,別人看一眼是好奇,看第二眼就是憎惡了,所以也沒有什麽人注意破雲。不過破雲很奇怪為什麽沒有懸賞自己的事情了,而多多少少的聽說有個什麽血魄出世了。

今天聽旁桌談起不由心中一動,細心聽來。

青衣老者點頭笑道,“聽聞那個破雲掉落山崖,生死不明不知是真是假。倒是這次血魄出世確實真真確確,沒有一絲摻假。”

黃衫人擺弄著酒杯,微笑道,“齊老也想去湊湊熱鬧嗎?”

青衣老者正色道,“此次祁連山脈出此珍寶,四大勢力又隻是派出代表前往,各大門主都不會參加奪寶之行,恐怕這是咱們最大的機會了。”

黃衫人點頭道,“齊老說的有道理。恐怕四大勢力也不想如此,想來是走露了風聲,才不得已擺出大派姿態做做樣子。”

“周老弟所說與我所想相差無幾。”青衣老者飲盡杯中酒道,“血魄一物對於你我之輩,雖說是千載難逢的珍寶,但在四大勢力中的眼裏,卻還沒達到非得到不可的珍稀程度。”

黃衫人給青衣老者倒滿酒,點頭道,“所以四大勢力把要舉行這次探寶比武大賽,以示公正。”

青衣老者嗤鼻道,“周老弟不要太天真。你以為舉行個比武大賽來挑選出,爭奪血魄的人選,就是公平的嗎?還不是四大勢力給人坐坐樣子。你以為他們會那麽大方把血魄讓出來嗎?”

黃衫人眉頭一皺,道,“那你我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青衣老者沉吟道,“機會還是有的。四大勢力為了給人看,必定要給江湖中人留下位置去爭奪血魄的。所幸離大賽之日還有半月,到時候就要看個人的本領了。”

黃衫人點點頭,低頭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破雲心中暗暗有了些眉目,隻是血魄不知道是什麽,竟然引得四大勢力都出了麵。雖然各大門主不參加,但也能看出血魄必不是尋常之物。

“隱匿這麽久,就先去祁連山湊湊熱鬧吧。”破雲眼中精光閃閃。

祁連山連綿千裏,山峰數不勝數。

山巒窮盡,高聳入雲。山峰上麵終年積雪,萬古不化。

發現血魄的地方在一座山的山腳下,現在這裏基本成了一個小村落。數不勝數的江湖人士齊聚這裏,江湖四大勢力的門下,在山腳下組建了四個大大的臨時住所,供本門休息,又在外麵修建了幾個臨時的住所供眾豪歇息。在所有住所當中的空地上,築起一個方圓數丈的擂台,而奪寶大會定於十日後舉行,到時會開始選出十名去穀中尋得血魄的名額。

破雲仰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大為讚歎,回頭看看本該清幽僻靜之地,現在卻變成如繁花鬧市,苦笑一聲走進自己臨時的住所。

破雲臨時的住所在樹上。

破雲不想被其他人打擾,就找了棵大樹到樹上休息。到了破雲如此的功力,本就是在哪裏休息都一樣的。

經過這麽多天的耳聽目染,破雲終於知道血魄是什麽東西。

血魄是一種類似人參的東西,形狀似人顏色通紅,是大補之物。尋常人吃了便能健身延壽,習武之人更能平添功力數甲子!血魄成活於地下,六百年成熟,成熟後通體通紅。傳說此物成熟後便會通靈,每日出來到地麵之上吸收日月光華,也狡猾異常,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鑽入地下,消失無蹤。還好,此物喜愛舊地且喜愛陰涼,濕潤之地,而這裏正是這樣的地方,所以倒不怕它會跑掉。

雖然沒見過血魄,但是人參破雲還是知道的。話會人參年長便會通靈性,遇敵入地而逃,想來血魄會遁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平添數甲子功力未免有些誇大,如果增加一兩個甲子功力,便已是江湖中少之又少的異寶了。

雖然說是四大勢力齊聚這裏,但是夜羽門隻有王自庸和徒弟郭杉前來。破雲遠遠見了卻沒有上前打招呼,一來雷殃門懸賞自己一事還不沉穩,不能給夜羽門添麻煩。二來,自己這副摸樣實在是羞於見人,沒有要緊事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熾陽門來的是陽融門主的獨苗兒子陽化水。破雲從小就好奇陽融怎麽給兒子起這麽個名字。等後來爹爹講起說,陽融自己脾氣暴烈,武功更是走的陽剛一路,深知至剛易折的道理,但自己年歲已大,更該不易,索性就把兒子的名字叫做化水,讓兒子以後剛柔並濟。

陽化水也沒有辜負爹爹的期望。近年來把熾陽門打理的條條是道,性子沉穩,行走江湖更是扶弱濟貧,江湖中人皆對其口碑極好,是此次奪寶的大熱門。

雷殃門來的是雷殃門門主的獨子何一。同樣都是獨子,何一卻比陽化水招搖的多。

雷殃門的這個獨苗苗,在江湖中可以說是像一頭綠頭蒼蠅一般,走到哪裏哪裏都不招人喜歡,靠著老子是雷殃門門主,誰都讓他幾分。長久下來養的一副胖胖的身體,做事完全憑一己之念,飛揚跋扈不惡不作,江湖中人都深惡痛絕避其遠之。

至於神秘不下於夜羽門的水隱門,則來的是一位叫曼曼的少女。此女平日足不出戶,隻是門下弟子出來進去為其辦事。因為女流,大家也都不好多探查究竟。

破雲靠在樹枝上,回想著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四大勢力的人不必說,必定都是好手。就是現在聚聚在這裏的江湖豪傑,也都不是泛泛之輩。不過自己的武功挺升了很大一塊,到底與原來有多大的差距,隻有全力相搏時才能體會了。”

看著天空飄忽不定的浮雲,破雲暗道此次決不能暴露身份。“如果像郫縣那次暴露自己,這次這麽多的好手,自己說什麽也不會好過的。況且王自庸師兄也在此地,我不能因為自己而給師兄添麻煩。倒是不知道這次比武是怎麽個比法,要選出幾人進山尋寶。到時候要小心行事,別露了馬腳。”

忽然,破雲看見一名白衣青年男子從樹邊走過。看男子容貌,破雲心中思索仿佛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白衣青年並沒有注意到破雲,徑直走了過去。破雲苦笑搖了搖頭,靠在樹上閉目養神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顯得很閑了,直到第八天開始,由四大勢力各出代表組織奪寶報名開始。隻要想取得去尋找血魄的機會,除了報名以為沒有別的路走。當然,敢於和整個四大勢力對抗的除外,至少到現在還沒人敢這麽做。

破雲拿著手中的一張黃紙,上麵幾個大字‘乙八六’。“乙組八六號…都這麽多人了…”破雲苦笑一聲把號碼放進懷裏,就聽司儀大聲喊道,“沒領號的朋友快些領。領完的朋友先去休息。奪寶大會在三天後舉行。至於如何比試,到時各位便知,不許急躁。還請眾豪傑相互通告,沒領號的朋友不準參加奪寶大會!”

聽完司儀的話,領完沒領完的豪傑都是一陣嘩然。到當天才通知比試內容,讓人無從準備,這明顯是故意削減人數的一種手段。

當然,四大勢力的人不可能到最後一天才知道比試內容。這也是四大勢力為了保護自己門下,能盡可能多的有機會奪寶而想出的辦法。眾豪傑雖然憤憤不滿但也無可奈何,也就是心中暗罵,誰也沒有膽子敢和四大門派作對。

奪寶是小,保住腦袋才是大道理,眾人是都明白這道理的。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

最後群豪被分成了四組。除了最後的丁組隻有三十五人以外,前三組都是一百人。

就這樣,群雄逐鹿的帷幕豁然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