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不知想起什麽,假裝雷殃門的青翼使,混進了煙棲城城主的家中。

破雲也不答話,自顧自的說道,“既然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就不久留了。”扭頭看向鄭幫窟淡淡道,“帶我去拿人,我這就回門內複命了。”

鄭幫窟讓破雲言語嚇得不知道怎麽好,連忙點頭答道,“是,大人。我就去把人知帶來。您稍等片刻。”說完扭頭跑出門外,一句留破雲的話都不敢說了。

破雲見鄭幫窟跑出門外,臉上終於浮上了笑容。

之所以這麽大費周折演戲騙鄭幫窟,破雲也是出於無奈。以自己的身份出麵擊斃青翼使,那就要把白麵青年等人殺之滅口了,不殺他們破雲的行蹤必定被泄露了。一來破雲不想讓行蹤暴露,二來不想胡亂殺人,雖說白麵青年囂張跋扈,但畢竟還沒發現他有什麽過分的行為,就因為看不慣人家就殺之,這倒和破雲心中的雷殃門是一個樣子了。

破雲正抿嘴微笑,心思亂想。吱呀一聲,書房被推開。

鄭幫窟一臉恭敬的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兩名大漢,兩名大漢左右架著人知。人知還是老樣子,綁的跟粽子似得,可能是被綁的太不舒服,臉上一臉的疲憊,也沒工夫嘟囔了。後麵還有一人,正是白麵青年跟著進來,一臉驚奇疑惑的看向破雲,當目光遇到破雲冷冷的眼光後立馬老實了,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動了,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麽。

鄭幫窟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恭敬遞給破雲,“這些是給大人準備的回程盤纏,請大人笑納。”

破雲暗暗一笑,這個鄭幫窟不愧是一城之主,做事的確周到,這麽多的銀票別說去雷殃門,就是跑十個來回都有富餘,但這些民脂民膏不要白不要,當下微微掉頭接過塞進懷裏。

鄭幫窟見破雲收下銀票大喜,忙不迭的恭聲道,“大人,人知給您帶來了。您看您還需要什麽?”

破雲淡淡道,“沒有了。”說完走過去一把捉住人知就向外走,臨出門看了一眼白麵青年,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口,隻留下冷冷的話語,“鄭城主記好我說的話,別逼我取了他的性命。”

鄭幫窟臉色大變,跑到門口愣愣的看破雲直直的走出大門口。白麵青年一臉疑惑的看著鄭幫窟道,“爹爹,你怎麽了?他說什麽呢?取誰的性命?”

鄭幫窟一臉怒容,怒斥道,“你個畜生,你若再在外麵惹是生非,你的小命必定不保了!這位是你我得罪不起的主,他已經發話了,你再不悔改,他必取你性命!”

白麵青年被說的一愣,傻傻的站在那裏不再之聲,心中卻十分不解,自己惹是生非他會知道,他住在這裏不成?

破雲扛著人知一路專走偏僻之路,不一會的功夫便出了城門,又走上山路半響,直到路都沒有了,隻剩下一人來高的野草叢生的樹林,破雲這才把人知放了下來,伸手把人知塞嘴的破布掏了出來,順便給他鬆了綁。

人知咳咳的坐在地上不住的大聲幹咳,嘴裏被塞了那麽久的東西,誰都不會好受的。

老半響,人知盤膝坐好眯著眼睛,不耐煩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破雲微笑著看著這老頭幹這幹那的,不成想突然坐好問自己這麽句話,不由微微一愣,脫口道,“我想知道什麽?”

人知翻眼不耐煩道,“是啊。別耽誤時間了。既然你不是雷殃門的人,那就必定想求些什麽。想知道什麽趕快說吧。”

破雲一臉意外,饒有興趣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雷殃門的人?你又怎麽知道我就有求於你呢?你倒說說我是誰?”

人知一臉得意道,“你是雷殃門的人就不會給我鬆綁了,再說在木屋裏我就知道了。也就是那幫蠢貨才以為你是青翼使,看你一拳就擊斃青翼使,這份武功江湖少有,而且你容貌醜陋,對照這些,倒像是近來專門與雷殃門作對的那個人。”

破雲一臉驚訝,搖搖頭苦笑道,“我還在故弄玄虛,沒想到你一下子就猜出我是誰了。”

人知得意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破雲笑道,“我想知道什麽?你以為我救你就是討你的好,讓你告訴我消息?”

人知斜了一眼破雲反問道,“不為這個你為什麽?”

破雲失聲笑道,“看來你經常這樣被人救出來啊。”

人知嘴角翹翹被說中了痛處,滿臉不耐道,“趕快吧,我回答你兩個問題。問完我好走人。”

破雲笑笑,扶起人知淡然道,“你走吧。”

人知一怔,疑惑道,“你說什麽?”

破雲笑道,“我說你老走就行了,就是這深山路途不便,別傷了身子。”

人知疑惑道:“你不問我問題?”

“不問。”

“我這就隨便自己走?”

“完全隨你老喜好。”

“不行!”人知忽然氣鼓鼓大聲道,“你必須問!我人知沒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隻要有人施恩於我,我就回答他兩個問題。”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補充道,“雖然我人知不是什麽舉世豪傑,但我定下的規矩還是能辦到的。趕緊問吧!”說完怒視破雲,一副你不問我就跟你拚命的架勢。

破雲苦笑。心中謎團重重,說不想知道明擺著是騙人。可心中的每一個問題都是驚駭世俗的,關係到自己的處境,怎能隨意問一個陌路之人呢。

“我真沒什麽好問的。”破雲苦笑著回道。

“別騙自己。”人知眯著眼斜斜的看著破雲,不緊不慢道,“你和雷殃門作對,你就不想知道雷殃門的弱點嗎?你就不想知道何博梓的弱點嗎?你容貌如此醜陋,你就不想知道怎樣恢複原來容貌嗎?”

破雲心中一動,“原來雷殃門的門主叫何博梓,此人還真是消息靈通。不過不管他叫什麽,我都會去找他的!”忽然轉念暗道不對,皺眉喝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容貌不是天生的!你見過我?!”

人知得意笑道,“我當然知道。我雖然沒見過你,但是你臉上的痕跡明顯是心火大盛所致,也就是吃了或者喝了至陽之物,火力過盛經脈受損所致。”嬉笑著看著破雲,“我說的可對?我人知可並非等閑之人。”一臉的得意洋洋,哪裏有老年持重的樣子。

破雲心中稍安,微笑道,“我的容貌是因為外力所致,不過你說的幾樣我都沒興趣知道。你老自便吧。”恢複容貌對破雲還是很有**的,但是被人知說出自己容貌的成因,心中多少有些意外,不由心中警戒了起來。

人知怒道,“你怎麽這麽扭捏!有什麽事趕緊問了不完了!快問!”

破雲微微一笑,道,“那我可就問你老了,第一你姓什麽,第二你叫什麽。”

人知一愣,說什麽也沒想到破雲會問他這兩個不算問題的問題,眯著的小眼漸漸睜開,眼中破雲的身影顯現的越發真細,心中卻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人知點點頭,微笑道,“好,好。我姓任,叫做任嶇濂。”

破雲微笑道,“既然任前輩完成了自己的諾言,那我們就各奔東西吧。在下告辭。”拱手告辭就要走遠。

“等等!”人知忽然叫住破雲,看著一臉疑惑的破雲淡淡道,“小夥子挺有骨氣的嘛,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怕問問題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連旁側的問題都沒有一個,你還是第一人。”人知眼中的嬉笑忽然轉為鄭重,“在百草園的鬼手神醫或許能恢複你的容貌,你到百草園與洪老兒說我讓你去的,他必定會接待與你的。”

破雲失聲笑道,“前輩見我容貌醜陋,非要讓我治治才好啊。”言語雖然輕鬆,心中卻有一絲感動,此老兒也是至情中人。

人知眼中浮出一絲笑意,緩緩道,“小老兒見公子如此豪爽,不由動了結交之心,不知公子可瞧得起我這糟老頭子。”

破雲笑道,“前輩如此折身相交與我,我怎會見外。人知任前輩這個朋友我交了!”說著一臉誠懇的微笑,讓人知暗中不住點頭。

人知笑道,“還未請教…”

破雲一拍腦門,恍然道,“哦!我姓石名雨。任前輩叫我石雨就好了。”

人知點點頭,“你也別前輩前輩的那麽生分,你就叫我聲老哥就行了。你我就平輩相稱”說著一瞪眼,用手摸摸屁股,“可不能叫老知,我可想我這老痔早些好呢。”隨後恨恨說道,“不是正犯這老痔怎會讓那幾個兔崽子捉到我。”

滑稽的樣子讓破雲撲哧一笑,道,“既然如此。石雨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後有事還要請老人多多指點。”破雲本不是扭捏之人,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心中對這個玩世不恭的老頭好感大增。

人知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道,“嗯嗯,照顧小朋友是應該的。”說完哈哈的壞笑不已。

破雲心中對這老人哭笑不得,不由苦笑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