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刀。”紀然的聲音非常冷漠,雙手握槍目光堅定的注視著衛吏宸。

衛吏宸猩紅的雙眼死死瞪著程安,最後卻也隻能不甘的鬆開程安的手。

等控製住衛吏宸後,紀然和程安這才發現,躺在地上的沈子越竟然還有氣息,程安趕忙撥通了急救電話。

一起擱置了九年的懸案終於在今晚有了重大的突破。

當晚,沈子越被送到醫院,經過醫生們的全力搶救,腎雖然沒有保住,命卻保住了。他所犯下的罪行證據確鑿,接下來的人生都將在監獄裏度過。

期間通過對沈子越的審訊得知,身上背負多條人命的殺手洪天明,早在當初一起逃亡的路上,就因為中彈沒有及時醫治而嚴重感染身亡。

洪天明這個為了沈子越父親賣命許多年的男人,當初拚了命也要救下沈子越,最後卻被沈子越隨便找了一處荒地草草掩埋,事到如今沈子越甚至不記得他將人埋在了什麽地方。

至於沈子越手上的證據,不過是一段夜深人靜之時,衛吏宸拖著一個行李箱,從後門進入他自己的寵物醫院的視頻,雖然可疑,卻什麽也無法說明。

沈子越因為衛吏宸吃了個大虧,警方隻是稍微推波助瀾一下,他便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供。

原來,當初沈子越逃亡時,心中就一直放不下對程安的仇恨以及對紀然的渴望,洪天明死後更是沒有人能夠阻攔他,他便想方設法跑回國,就為了能夠實現心中所願。

據沈子越所說,洪天明死之前教了他一些手段,他學的很快,距今已經跟蹤紀然和程安近一個月,都沒有被發現。

而當衛吏宸故意扔了一隻受傷的小貓在紀然家樓前時,衛吏宸就引起了沈子越濃烈的興趣。

然後沈子越就轉而開始跟蹤衛吏宸,他雖然沒有目睹過衛吏宸殺人,但是他親眼看到衛吏宸從那個廢棄廠房中帶出來一個超大的行李箱,一路帶回寵物醫院,第二天他便去了一趟殯儀館。

沈子越曾經涉黑的經驗讓他立馬做出了假設,他趁著衛吏宸不在的時候去過一趟廢棄廠房,他發現了一個雪櫃,也發現了衛吏宸收集的戰利品。

之後的事情就很容易推測了,沈子越自信滿滿的威脅著衛吏宸,卻被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廢了一個肺部。

再說到衛吏宸,自從他被逮捕之後,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不管刑警隊如何審訊,不管證據是否確鑿,他就是不開口,他並不在乎自己的刑期有多長,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總之就是非常的不配合。

好在,廢棄廠房中的證據很快就出了結果,在金屬台子的縫隙中,鑒證科采集到了幾個人的血液樣本,在失蹤人口中也找到了匹配,加上那麵牆上他所收集的被害者的手機,以及生前最後一張照片,衛吏宸的罪名是無法逃脫的。

並且,在衛吏宸作案的房間隔壁,有一個原來是用做洗澡間的小房間,裏麵放了一台大大的雪櫃,雪櫃旁邊就是洗浴的噴頭,雖然衛吏宸似乎是將死者進行清洗後才放入雪櫃,但法醫組和鑒證科還是在雪櫃中發現了非常有利的證據。

唯獨被害者們的遺體,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去向。

在衛吏宸拒不配合的情況下,警方隻得通過沈子越所說的殯儀館開始下手尋找。

尋找的過程非常順利,殯儀館的負責人很快認出衛吏宸,他表示,衛吏宸與一家寵物殯葬工作室合作,長期在他們殯儀館焚燒寵物屍體。

雖然衛吏宸每次焚燒屍體時都要求工作人員離開,這一點並不符合規定,但是因為他每次交付的金額都非常可觀,所以在確定他可以熟練操作後,也就隨他去了。時間一長,殯儀館工作人員心中的那一點疑惑也早就變作習以為常。

隨後警方有通過在殯儀館收獲的聯係方式,找到了他們所說的寵物殯葬工作室。

據寵物殯葬工作室內的老板娘所說,他們的工作室隻負責提供清潔寵物身體,以及舉辦小型追悼會,還順帶售賣骨灰壇,而去世的寵物都是由衛吏宸帶來的,帶去殯儀館也都是衛吏宸自己負責帶回來。

調查進行到這裏,被害者們遺體的去向終於有了解答,衛吏宸借著這幾年興起的寵物殯葬,將受害者和別人心愛的寵物一起送進火化爐,再將已經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骨灰裝進骨灰壇,交還給心碎的寵物主人。

但人的重量和寵物的重量相差是非常大的,雖然有一部分給了寵物主人,但是還有很大的一部分消失無蹤。

紀然被派去試圖問出多餘的骨灰被他如何處理,可衛吏宸依舊是如同一個啞巴,不說話也沒有情緒,不管紀然是激怒他還是試圖感化他,都沒有起到作用,他隻是呆坐在審訊椅上,呆呆的出神。

這對於死者家屬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噩耗,哪怕罪魁禍首已被抓捕,對於他們來說,也並沒有得到一絲慰藉。

至此,一個懸案終於徹底告破,紀民安案件的卷宗也終於能夠遞交檢察院,程安的心理疾病也非常樂觀的快速好轉。

林恒最後還是去了武警隊,隻偶爾休假會回來龍城市。

陳龍範換了一個新的搭檔,也不是別人,正是二組的廖冠祥。

李柔柔順利考上了公務員,雖然接下來還要參加公安廳的招考,但她也開始慢慢參與進外勤工作。

至於紀然,她承載著紀民安的警號,在刑警隊表現極佳,每次任務都是衝在最前線,非常勇猛,是隊裏出了名的拚命十三娘。

兩年後,龍城市的公墓,蔣靄雪將一束**放到紀民安的墓碑前,紀然和程安並肩站在她的身後,凝望著紀民安的墓碑。

按照風俗祭奠完,紀然和程安分別給紀民安磕了頭,蔣靄雪便神色哀傷的說:“你們先下去等我吧,我和他說說話。”

紀然暗暗歎息一聲,和程安一起轉身離開。

出了公墓的範圍,程安牽起了紀然的手,習慣性的摩挲幾下紀然手心的疤痕。

紀然歎息著回頭看了一下上麵,說道:“我爸都走了這麽久了,我媽也不找個伴,她還這麽年輕。”

程安將紀然攬進懷中,安慰道:“再給師娘點時間吧。”

紀然再次歎息一聲,然後扭頭看近在咫尺的程安,調侃道:“還叫師娘?我們下半年了就要結婚了。”

程安看著麵前巧笑嫣然的紀然,還是那樣心動不已,忍不住湊到紀然麵前輕輕吻了她一下,紀然後仰躲開,放在程安腰上的手猛地掐住他的皮肉。

程安抓住紀然的手,柔聲說:“王局那天找我,他想讓我往上升一升,而且我們要結婚了,不能再待在同一支隊伍。”

紀然並不意外,隻是滿臉好奇的說:“我們組大家的資曆都不夠,那就隻能從別的隊伍找新的隊長來帶領龍城一組了。”

程安不滿的挑眉:“你很期待?你怎麽不問我要往哪裏調?”

紀然噗嗤一笑:“有程叔叔在,你有可能去的位置也就那幾個,難道很難猜嗎?”

程安眼中滿含笑意,湊到紀然耳邊與她說了句悄悄話,放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惹的紀然笑魘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