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將眼前的合同推開:“我現在有急事,你別堵在男廁所,一個女孩子要點臉。”

“有錢的怕沒錢的,沒錢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可要遇到不要臉的怎麽辦?我想想就隻能更不要臉才行,啊,陳總我不是說你不要臉,我絕對沒有說你不要臉的意思,我就是人笨,隻能以不變應萬變,跟你要不要臉真的沒有關係的,我保證。”

看她一遍遍強調他不要臉,陳總終於上火了,之前來的人雖然緊迫盯人,但沒一個敢這樣一次次的出言戳他心窩子,當他的麵罵他,當他好欺負是不是?

“你去跟你領導說,想要簽合同,嗬,最好換個人來!你,我絕對不會簽!”

“陳總,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能誤會什麽,你以為這世上隻有你聰明?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罵我罵得很爽是吧?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們韓部長,到底怎麽帶的人!”

“您誤會我們在求著你簽字,其實我們就隻想要個結果!”田恬不客氣的接話,順手將合同放回到自己的包裏,“您既然沒在合同上簽字,我們公司就不是您的合夥人,而是您的債權人之一。我們是看好您的那家公司,不是因為它多有潛力,而是屬於我們可以輕鬆掌控的行業。您總不至於覺得我們鷹眼要靠著您這樣的活兒吃飯吧?反正您有房有車有股票,我們一點兒也不擔心這點債務會壞賬。”

田恬始終麵帶微笑,“我不知道是什麽給了您這麽大的底氣認為我們是求著您合作,事實上如果不要您的公司,我們自主研發也就是多費點兒力的事兒,萬一您度過這一次破產危機,以後競爭場上見麵,其實也挺有趣。”

陳總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田恬說得沒錯,但是並不肯這樣認輸:“既然如此你何必盯著我,回去等結果不就行了!”

“因為我在乎啊,事實上您這單的性價比,現如今也就隻有我這個剛進公司想要證明一下自己能力的L1才有興趣了。”田恬笑了笑,“如果你指望別的L1接收的話,OK,不過那就不是Y大廈主樓的項目設計部來做您的規劃了。在韓部長名下,我是如今唯一沒有出差的L1。而我雖然是個L1,也是能在Y大廈主樓占有一席之地的L1。”

“那我就看看你這個了不起的L1如何說服我吧!”陳總沉默了一下,才徑自走了出去,“而現在,我沒空搭理你。”

“陳總,我是個隻對WIN-WIN有興趣的人,因為我喜歡在以後的每一年都有躺贏的快感。”田恬出了男廁所,並沒有追上,隻是在他身後丟下了這樣的一句話,“而你的項目,我有把握可以雙贏。”

陳總沒有停留,沒有回頭。

而田恬隻是目送他離開,就將自己借來的清潔工具默默還了回去,順道請好心的保潔阿姨吃零食。

回到辦公室後,陳總莫名煩躁不安。

他從鎖著的抽屜裏拿出一本黑色的名片夾,猶豫了一下才撥出一個電話,意外的是對方的語氣並不是太壞:“老陳啊,怎麽今天有空聯係我?”

陳總打了個哈哈,應酬了幾句之後,就自然而然地將話題轉到了下周的債權人大會上,對方一聽這個突然就敏銳了起來:“我說老陳,你不會還有什麽想法吧?鷹眼願意收拾咱們這個爛攤子,可不是壞事兒啊。”

“哪裏的事兒,我就是奇怪怎麽突然就定在了下周。”

“我不清楚,不過你知道公司那情況,我估摸著是監管局的意思。”對方多少有點敷衍,“唉,你管它那麽多做啥,早開早了事。”

聽到這裏,陳總哪還有什麽不明白,在心裏罵了聲娘。這些老東西看他一直不動作,怕是先急了。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給你說啊,老陳,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我個人覺得吧,鷹眼國際挺有誠意的,之前我都擔心他們是不是放棄了,沒想到上午有個叫田恬的姑娘給我發了郵件表示誠意,中午還特地給來了個電話,人挺不錯,很會來事兒。”

“……”陳總覺得他應該不會這麽“走運”正好打到一個收到田恬郵件和電話的人。

掛了電話,陳總給一個債權人打電話,這邊的態度可差的多,但到底留了幾分餘地,不意外的原因也是鷹眼國際一個叫田恬小姑娘先打過了招呼。

陳總又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隻要說到債權人大會,大家仿佛統一了意見,話裏話外都是有鷹眼這麽好的公司做後盾你還操啥心。

田恬,田恬,田恬!一個個叫得那個親熱,那姑娘不是說她一天上班麽,他要是不打電話去問,是不是都不知道他隻花了一上午就跟那些豬隊友們站成了一條戰線?

她這是想幹什麽?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麽!陳總氣急,她這是想絕了他的選擇餘地, 他要是就隻有TG一家公司倒也不怕,反正光棍一條,但眼前這家公司正在關鍵時期,經不起他這邊的大疏漏!

不行,得先把這邊的合約給簽了!陳總如果這麽容易放棄,也不會是業界出了名的難纏分子,簡單來說多少有點賭徒性子,就是一絲僥幸都不想放過。

“小王!幫我確定今天晚上和魏總的約。”陳總撥了個內線給助理,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門口那位……還在?”

助理連忙去前台看了,發現等候區空無一人。

陳總的眉頭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角色。

因為靜不下心,陳總還是打算提前出去,路過前台的時候看著空無一人的等候區,他還是有點鬱結,哼了一聲更加快了腳步。

歡喜看到了,左看看右看看,偷偷給田恬發了一條短信:“陳總走了。”

剛一發完,又覺得自己這樣很沒麵子,於是硬生生地補上一句,“不許再威脅我。”

接著,又忍不住地發了一句,“你和陳總……到底怎麽回事?”

心虛地看了看同事,歡喜佯裝正經地做事,然後她收到了一條回複,驚得她差點甩飛了手機:“他欠我錢,還拿我們當備胎!”

備胎?她?不,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