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交易
似乎感應到了敵意,電梯裏的紀亦箏抬頭看了看攝像頭,勾起唇角露出得勝者的笑容來。
一拳砸在鍵盤上,童宇盯著屏幕,眼裏已經顯見地冒出火光來。
怎麽會被捷足先登了?姓紀的又是怎麽找到她的?她又藏在哪兒了?
安靜睡著的莫寧,在紀亦箏的懷裏,卻是不知道兩個男人又進行了一次無聲的較量。
從頭痛欲裂中醒來,喝太多的下場就是第二天醒來會特別不舒服。
睜開眼睛,光線昏暗中,隻有天花板和四麵牆是白色的,其他的全是黑色係,很眼熟的環境,雖然沉悶了一點,但看習慣了之後,也就適應了。
頭真疼,她在被子裏翻滾幾下,閉上眼睛繼續睡,咦,可是好奇怪,她怎麽睡在這裏?
露出腦袋來,再次打量一下房間裏的環境,越看越覺得特別熟悉,心裏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伸手在胳膊上掐了一下,啊!真疼。
一點點地掀開被子,四下看著這間臥室,所有的記憶都漫了上來,以為遺忘掉事情,原來一直都停留在那兒,等她去揭開。
心頭巨震,她看了一眼身上穿的睡衣,也似曾相識,可見自己的衣服都被換過了。
推開臥室的門,赤腳往走廊裏去,穿過樓道,下樓梯,然後到了大廳,似把記憶又重新被演練一遍,那些不幸重新跳出來提示她,傷痛有多深。
院外的門聲響了,走進來的紀亦箏一眼從落地玻璃門看到了那個呆呆的身影,他微斂了眉,步子放輕,走進屋子裏。
處於神經緊張的莫寧,聽到風聲一下子扭過身來,就上了他的視線,身子猛地一顫,她一臉的防備,退後幾步,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
紀亦箏睃著她那全神戒備地樣子,心中莫名地揪起,抬步要走,她便是瞪大眼睛往後退。
“哼,你這是防猛獸呢?”
莫寧毫不客氣地頂回去,“可不是嘛,我又是被你擄得來的吧?做這事你絕對是內行老手了呢!”
眯起雙眼,他把手裏提著的袋子往地上一摔,“看來我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莫寧聳肩,“跟你學的唄!”
踢了一腳地上的東西,道:“醒酒的。看你醉成那樣,就是被賣了也還得幫別人數錢。”
“你——管——不——著——”
說完,莫寧也不看那什麽醒酒的,仰臉衝他冷笑一聲,轉身大步就往外走。
“站住!”
“怎麽?”
“我竟然把你弄來了,就不會輕易放你走。”
“我要是一定要走呢?”
“你盡可以試試。”
莫寧心寒著,即驚又慌的,可還是喪著小臉,一邊往外挪,眼眶中已經有淚在泛了。
才兩步,他一個箭步衝過來,震怒地按住她的肩,俯視著她,道:“跑,為什麽要跑,他就那麽好?那麽好嗎?”
莫寧覺得他不可理喻,想要掙開,他的手卻是按得死緊。
氣憤讓他衝口道:“他能給你的我也給的起?你想要錢還是什麽?公司嗎?莫氏嗎?”
莫寧心頭一冷,吼道:“你放開我!”
“甭想。”
“紀亦箏,像你這種沒有心的人是不會懂的,你懂什麽叫愛嗎?哼,想來你連心都沒有,哪裏會懂。”
“愛?莫寧,你別告訴我,你處心積慮地接近童宇,是因為愛?”
“處心積慮?紀亦箏,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不然呢,我可找不到你勾引他還有其他理由?”
莫寧聽得全身一震,他在說什麽?她勾引童宇?他的心裏就是這麽看她的嗎?原來如此呢!
“莫寧,你別忘了,我身家不比童宇差,你這麽愚蠢地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他,是不是太沒眼光了。”
莫寧把臉仰起來,那麽近地看著他,還是那樣的叫人心動啊,隻是兩人的距離卻是那麽遙遠,早不奢望了,她已徹底斷了貪念。
“紀亦箏,”她突兀地展顏一笑,“你有時候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他的手指一緊,然後接著又是一鬆,推開她,退後幾步,上下打量她幾眼,嗤笑道:“你有那個資格嗎?”
“正合我意。紀亦箏,既如此,你還巴著我不放幹嗎?”
“我巴著你?”紀亦箏翻了個白眼,露出個她腦子有病的表情來。
莫寧跟著聳肩攤手,唇角揚起,“紀亦箏,那你現在的行為算什麽意思?別告訴我——你缺女人了。”
“你說什麽?”
被驚到,紀亦箏臉都黑了幾分,睃著她的臉,似想知道剛剛那話是不是出自她的口。
莫寧見造成了效果,又繼續加猛料道:“那你沒事把我抓得來幹嗎?”扯了一下身上的睡衣,又道:“趁我醉了,沒少吃我豆腐吧,紀亦箏,你真是饑不擇食。”
七竅生煙的紀亦箏,在原地蹭動幾下,叉著腰,胸腔起伏著,盯著她好半天,“行啊,長本事了,果然賤性有家族遺傳。”
“紀亦箏,請你留口德。”
“口德?對你沒必要。”
說完,他再次傾身走向她,眼裏微露邪意,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冷冰冰地道:“你既說我饑不擇食,那我就擇給你看,想來,你也會喜歡的。”
莫寧不避不閃,任他的手指輕薄著自己,眼裏挑起一線媚意挑釁地看著他的臉,“我其實更喜歡錢,紀亦箏,你知道童宇給我多少嗎?你至少也要翻倍才能讓我陪你一夜哦!”
指腹上的紋路生生地刮過她的皮膚,很痛,但她嘴角的笑容卻無故放肆得讓人想扇她巴掌。
“要錢?好啊,我給你。”
一把拎住她的衣領,一路往二樓的書房裏拖,進了門,又像扔麻袋一樣地扔到地板上,他走到桌前,嘩地一下拉出一個抽屜,用力過猛的緣故,抽屜整個都掉了出來,一堆東西都散了出來。
他蹲在地上在那堆東西裏翻找一陣,拿出支票本,又撿了筆,狠狠地在上麵龍飛鳳舞地畫了一個數字,那力道幾乎要穿透紙張,可見他火氣不小。
唰地一下,把撕下來的支票甩到她臉上,雙手又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提起來,咬牙切齒地道:“翻倍是吧?要錢是吧,我給你啊,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做點什麽了?服務要好,否則我還能讓你賠償損失。”
莫寧至始至終都淡定的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此時用力地掙開他的手,聲音無波瀾地道:“隻要價錢合適,其他都不是問題。”
站在一片陽光灑進來的書房,在一片黑色係裏,她的心又何來的光明?
光暈裏她笑得很是沒心沒肺地歡暢,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一顆一顆的直到褪盡所有的衣服,毫無羞恥感地麵對著他,聲音字字清晰地道:“我會讓你滿意的,客戶嘛,永遠是上帝。”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推開她,又給了她一巴掌的,隻知道當她像個站街女一樣地笑著脫掉衣服,然後主動地纏上自己的時候,他有的不隻是欲望,更多的隻是想立刻殺掉她的想法。
被扇了,莫寧也仍然在笑,跌坐在地上,仰視他,“你要是不讓我服務,我怎好拿你的錢,我做生意是有原則的。”
“啪!!”
他倒是想再給她一巴掌,結果還是一腳踹向了旁邊的椅子,胳膊在桌麵上一掃,那些文件框筆架什麽的,悉數摔了一地。
莫寧被掉下來的東西給劃傷了皮膚,本來扇了一掌就夠痛了,這下子又傷上加傷,她還真是淒涼的很,地板上有點冷,現在是春天,溫度還是很低的,她要一直不穿衣服這麽坦誠下去嗎?
爬過去伸手去撿衣服,她還不忘回頭問道:“紀亦箏,你真不要嗎?要是不交易,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賺不到你的錢,我真的很遺憾呢!”
她卻不知道,自己光溜溜地在地板上爬動,這畫麵有多麽地限製級,下一刻手拿起衣服,一道力量就把她給再次掀翻,聽得一個粗啞的聲音低沉地在耳邊輕響:“你受傷了。”
她眼裏閃過一絲驚惶,強自鎮定道:“嗬嗬,那不是你害的嗎?”
“那我是不是可以做點什麽來彌補一下。”
被壓得毫無動彈的可能,她這才方寸大亂了,自己可沒表麵的那麽無所謂,“你——你想幹嗎?”
紀亦箏盯著她微紅的小臉好半天,突然埋下臉去咬住她的唇,含糊道:“現在才問,你不覺得有點晚了嗎?”
她再無法演下去,她又不是演員,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掌控的,例如她想表現得風塵的樣子來,卻蹩腳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他吻著她,抱著她,享受她的時候,她所有的偽裝都瓦解,除了抗拒和狠狠地詛咒他,身體卻被壓製得死死的……
壓抑了太久的放縱,從太陽的升起,到一點點地落入地平線上,怎麽也要不夠的他,終於饜足地放開她,翻身下地,又回身把半死不活的她給拎起來,抱起往洗手間裏去,嘴裏還喃喃道:“哼,還以為多厲害……”
完全陷入昏死裏的莫寧乖乖地認人擺布,一點意識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
再醒來,又是另一個白天,她伸展四肢發現全身的骨骼好象被捏了似的痛,轉個身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麵對著她還在睡,一隻手還很過分地搭在她的腰間。
想動一下,又怕他會醒來,可是這麽看著他睡覺的樣子,她隻會覺得苦澀而已,自己在他麵前,所有的防線都會崩潰的,隻會淪落到把自己輸得什麽也不剩的境地。
隻是一片光暈裏,他的樣子讓人那麽想要擁有,想要每天醒來都可以在他懷裏,多麽可笑又幼稚的夢啊,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她卻還是那麽傻。
淚滴淌下來,她急急地拭去,動作之下,他卻好象是要醒了,驚嚇中,她隻好亂亂地閉上眼睛,在心中求著他不過是翻個身而已。
半天沒有聽到有聲音傳來,她試著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後就看到他慵懶地眯著眼睛,一線詭異地光芒正灼灼地盯著她瞧。
她怎麽那麽笨,一看就知道是在裝睡,那對如翅膀一樣的眼睫輕顫著,眼角還猶有淚痕,這樣的她,不得不說,又一次輕易地敲開他的心房,悸動的感覺湧出來,他隱忍著壓抑著那抹衝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莫寧揪著被子護住春光,卻不清楚這樣是欲蓋彌彰,反而讓他小腹一緊,呼吸加深,竟是又想要她了。
“你——的手拿開。”
“莫寧,”他突然在她的耳旁低低地吹氣道:“還記得晨起活動嗎?”
那四個字和平地一聲驚雷一樣,讓她的耳朵嗡嗡作響,他為什麽要說這個,為什麽?他不知道她有多抗拒那些回憶嗎?他不知道隻要一想起,她的心就會痛到無以複加嗎?
一把推開他,她翻身要下地,他卻是從後麵過來摟住她的腰,臉埋在她的頸後,輕聲嘟喃道:“不要離開,莫寧,不要離開……”
聽得那一聲聲的,她便全身都顫抖起來,為何在她被傷得那麽重之後,還要來招惹她,還要讓她又一次防線崩塌?
她不要再痛苦,不要再麵對他又一次的殘忍,捂住臉,哭聲哽在咽喉處,卻死死地控製住,不能這樣的,莫寧,你明明知道的啊!
紀亦箏把她的腦袋轉過來,試著去掰她的手,可她固執起來也是倔得如驢一樣,他便隻好抱著她,然後去親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吻過去。
艱難地壓住泣聲,莫寧把手拿開,雙眸除了微紅之外,臉上竟是一絲表情也尋不著,淡漠地掃一眼他動情的樣子,諷道:“我讓你這麽難舍難分了嗎?紀亦箏,我是不是要感覺到榮幸呢!還是你太寂寞了?紀亦箏,想要爬上你床的女人很多,你何苦纏著我不放呢?”
紀亦箏咻地一下抬眼,筆直地撞見她那副不屑的眼神,就好象他是一堆被人丟棄的垃圾,多看一眼都覺得嫌惡。
他的手一下子在她修長白皙的脖子上收緊了,勒住往自己眼皮子底下帶,聲音如一麵悶鼓一樣地低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莫寧感覺到危險襲卷而來,呼吸不太順暢,可臉上的笑容卻綻放得極為燦爛,整個身體軟趴趴地倒向他的懷裏,手指劃過他的胸膛,嬌聲道:“紀亦箏,何必惱羞成怒,你既想留住我,何不開出價碼來,隻要能打動我,這筆買賣就可以成交,你覺得呢?”
氣極反笑,她這個樣子還真是異想天開啊,真以為自己有多值錢嗎?一把推她到**,身體壓下,嗤聲笑道,“莫寧,你要不要先稱稱自己的斤兩,再來跟我談買賣的話。”
莫寧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嫵媚一笑,道:“看你反應如此強烈,不是已經證據確鑿?”
該死的,如何去狡辯?不過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他已經忍耐不下去了。
過程裏,她始終如一地保持著得勝者的微笑,絲毫不透的淡定下,心裏卻翻湧的厲害,即使她可以做到假裝的不在乎,可是和他之間這樣的癡纏,叫她如何心如止水?
欲望釋放後,紀亦箏便開始斤斤計較起來,她敢挑釁自己,這讓他覺得可笑,什麽時候輪到誰都可以跑到自己地盤上撒野了,似乎最近皮癢的人還不少,她也想湊熱鬧,那好啊,他奉陪就是。
“起來吧,咱們的交易從現在開始。”
累得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的莫寧,把自己裹在被子裏,聽到他的話,才悠悠地睜開眼睛,“什麽意思?”
紀亦箏俯看她一眼,薄唇一勾,冷笑道:“你不會就忘了吧,咱們可是說好了要談買賣的啊!”
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