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來臨
門扉被人輕輕叩響,琴簫聲止。
“沁言,你怎麽來了?”白清嵐起身開門,對於蕭沁言的深夜來訪有些驚訝。
“方才路過門外,聽見這院中的《長情》之音,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進來。方才的曲子是清兒所奏?”
“是我和嵐兒一同彈奏的,怎了?”白羽歌聽聞是蕭沁言,心中氣便不打一處來,走到白清嵐身後冷冷道。
“原來你也在。”蕭沁言雖仍是一臉笑意,但聲音中明顯冷淡了許多。
“也對,聽說你受傷了,清兒邊習武還要邊照顧你。像你這樣的人,隻會給清兒添麻煩!”蕭沁言湊到白羽歌耳邊用隻有她二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白羽歌冷哼一聲,不示弱回道:“隻怕有的人是吃不到葡萄反說葡萄酸!有人疼有人照顧的感覺真好!”
蕭沁言氣結,不去理睬白羽歌,轉身麵向白清嵐微笑道:“聽說羽歌姑娘受傷了,在下今日命人拿了些上好的金瘡藥來,希望能派上用場!”
“誰稀罕你的藥,黃鼠狼給雞拜年!”白羽歌在旁嘀咕道,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剩下的二人清楚聽見。
“羽兒,不得無禮!”白清嵐責備道。
白羽歌雙手抱懷,冷哼一聲不去理睬她二人。
“羽兒無禮,沁言見諒!”白清嵐賠禮道。
“不礙的,隻是不知道羽歌姑娘的傷……”蕭沁言佯作關心道。
“勞你費心了,羽兒的傷已無大礙。不過因為羽兒的事那夜沒能陪你在山下玩兒個盡興倒是清兒的不是,日後若有機會定當補償!”白清嵐微笑說道。
“清兒所言當真?”蕭沁言眼中閃著期盼的光。
“什麽真不真假不假的,嵐兒,我困了,咱們回去歇息吧!”白羽歌佯作困倦的樣子,拉著白清嵐便要回屋。
“羽兒,你若是困了便先回去睡吧,我一會兒便回去陪你可好?”白清嵐寵溺地哄道。
“不要,不抱著你我睡不著!”白羽歌撒嬌道,餘光瞥著一旁的蕭沁言,臉色越發陰沉。
“天色不早了,清兒你也早些休息吧,我便不打擾了!”蕭沁言冷冷說罷,淩厲地目光掃過白羽歌,低低的冷哼,為能引起白清嵐的注意,但卻逃不過白羽歌的耳。白羽歌轉頭看著身旁的白清嵐,滿含笑意的眼宛若星辰。
這一夜,白羽歌依舊枕在白清嵐柔軟的胸前,嘴角輕揚,似是做夢也是那般甜蜜。
蕭沁言回到東玄院,緊咬著牙關坐在堂中:白羽歌,自己定要從她手中將白清嵐搶過來。白羽歌,白羽歌,回想起方才的《長情》曲,蕭沁言腦海中似乎閃過些什麽,眉頭一皺,若一切真是如她所想,那自己可就是穩操勝券了!想到此,本是憤恨的臉上卻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送往漠襄的書信一月後便得到了回複。三月後,隆旋與江雪然便匆匆趕到了玄天門。
“師父,師娘羽兒想死你們了!”白羽歌自山門遠遠望見二人,雀躍著嚷道。
“小丫頭還是這麽頑皮!離開我們才幾個月,你又惹了什麽亂子了?”隆旋責備的話中卻依舊有著寵膩的口吻。
“師父我哪有惹什麽亂子,羽兒一路上安分得很呢!”白羽歌反駁道。
“是嗎?那麽師弟派人那麽急著找我們回來是幹什麽?”隆旋半眯著眼,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樣。
“師伯,羽兒體內內息不穩,師父說若不盡快為她調息恐有性命之憂,師伯,您先幫羽兒看看吧。”白清嵐上前稟告道。
隆旋與江雪然聞言皆是眉頭一蹙,神色瞬變,彼此對視一眼,隻聽得江雪然命令道:“羽兒,你過來!”
白羽歌回頭望了望身旁的白清嵐,猶豫了片刻道:“皇姐,你能否先行回避一會兒?”
白清嵐驚詫,白羽歌這丫頭素來都是粘著自己的,現在卻怎卻要自己回避?本自想從這丫頭眼中看看她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時,卻發現這丫頭隻顧一味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心虛之態畢露。這丫頭絕對是想瞞住自己什麽,不過她既不想讓自己聽自己便偏要聽。
“師父讓我在此伺候著,靜聽二位師伯的見解。”白清嵐斜睨著白羽歌淡淡道,言下之意卻是再清楚不過。
白羽歌的目光在江雪然與白清嵐之間徘徊許久,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坐到了江雪然身畔。
江雪然纖指扣脈,眉間山丘緊緊蹙起,對著白羽歌上上下下仔細檢查,良久,方見江雪然鬆手,對著隆旋沉聲道:";這病……與你當年一樣。";
";什麽怎會";隆旋驚道。
";羽兒,我且問你,你這些日子可有大動內息用了你師父教你的劍法?";江雪然嚴肅問道。
“回師娘,恕羽兒學藝不精,前些日子羽兒在山下與十餘刺客交手,不得不使了那劍法!”白羽歌跪倒在地道。
“果然!”江雪然輕歎一聲,道:“你且起來吧!”
“師伯,現在該怎麽辦?”白羽歌皺眉問道。
“嵐兒,羽兒這病是她內息與劍法不適所致,那套劍法由她師父獨創,需得內力深厚方能發揮出其功力,若是內功沒有修行到家便會有此症,這病需得慢調,你按著這方子下山抓藥,羽兒這半月之內你需每日以藥湯沐浴,待到半月之後你師父再和楚道長一同為你調息,在此期間切莫再動武功,你可明白?”江雪然吩咐道。
“羽兒明白!”
“羽兒,這藥湯性子強烈侵入血脈許會有些副作用,你沐浴之時還需有人在旁為你封住血脈,你看……”隆旋沉思問道。
“皇姐……”白羽歌當下轉向白清嵐,一副期待神色。
“師伯,這件事就交給嵐兒吧!”白清嵐上前請求道,現下也隻有自己是守著白羽歌沐浴的最佳人選。
“此事交給嵐兒自是再合適不過了!”江雪然點頭讚同道。
“事不宜遲,嵐兒你今日便下山去抓藥吧!”隆旋吩咐道。
“是,師伯。”白清嵐說罷退去。
“皇姐,羽兒與你同去!”白羽歌忙抬腿追上。
玉玄山距青州城尚有幾裏路程。不知是因此地太過偏僻又或許是此刻下著的細雨阻礙了上山的香客,煙雨迷蒙的山道上全然不見人影。
“青木香二錢,丹皮二錢……”白羽歌右手提劍左手執了藥方跟在白清嵐身後細碎念著。
風起,搖動著樹葉婆娑作響,但若是屏息寧聽,卻似乎還摻雜了些什麽別的聲音,白清嵐本是專心聽著白羽歌的碎念聲,忽而聽見異響,腳步便立刻緩了下來。自上次刺客之事後白清嵐便時時保持著警惕,看來這些刺客定是衝著她們姐妹二人而來的了!
“皇姐,小心!”白羽歌腳步挪移將白清嵐攬入懷中,閃身躲入一旁的樹林中,就在二人剛站穩之時便傳來駑箭深入樹幹的聲音。
白羽歌看著懷中的白清嵐,長舒一口氣,敏銳的目光探出,長劍正欲出鞘,卻被白清嵐按住。
“皇姐?”白羽歌不解地看著白清嵐。
“師伯的叮囑你這快便忘了?”白清嵐有些微怒道。奪下白羽歌的劍吩咐道:“你且在這裏等著,莫要輕舉妄動!”
“皇姐……”白羽歌還想阻攔,卻隻見白清嵐已然竄入林中,消失了身影。
玉玄山雖大,但山道卻是建得十分巧妙,除供香客上山的石階外,藏在林中大大小小的暗道更是多達數十條,白清嵐上山之時楚青便將這些暗道一一指給了她,現下借著這些暗道在山林中穿梭自是十分迅速。
撥開層層林葉白清嵐便犀利捕捉到那一抹黑影,機弩握在手中,似要再度伺機而動。
長劍出鞘,軒月劍法雖不熟練,但這般距離足以斃命。
劍落,雨水和著鮮血一同滲入泥土之中。白清嵐用劍挑開刺客的黑色蒙布,蒙布下卻隻有一張滿是劍傷的麵容,猙獰恐怖卻又隱隱覺得有些麵熟,但那猙獰的模樣確實駭人,白清嵐忙別過頭,長劍入鞘,輕歎,究竟是何人,竟要三番四次派人行刺?
白羽歌在原地來回踱步,白清嵐久久不歸更是讓她心急如焚。
“皇姐!”白羽歌一眼瞥見那一抹白色身影,忙撲上前抱住白清嵐上下打量,生怕她受傷。
白清嵐見她這般焦急,好像自己是個需要好好保護否則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不由得輕笑,心中亦是十分開心。
“別看了,我沒事。”白清嵐拉開白羽歌寵膩道。
“那刺客……”白羽歌猶豫問道。
“死了,麵目全非,隻怕也無人認得是誰了!”白清嵐淡淡道。
“是嗎?”白羽歌微微皺眉道,想來這幕後之人既然如此不留情麵,那自己日後將其查出也定不心慈手軟。
“羽兒,再不走你我今夜便趕不回山上了!”白清嵐邁步在前催促道。
“皇姐,等等我!”白羽歌回過身來,白清嵐已然走出好幾丈,白羽歌忙提了輕功追上……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打算昨天更的,結果在車上就睡著了,怎麽回的家都不知道……今日特來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