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起上山 寺院見聞

大家將副駕駛座讓出來，留給師父，四人連同付瑤琴在後麵擠擠，車夠大，並不算太擠。

“師父，您上下怎麽稱呼？”發動車子，穩穩前行，何牧年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微微側頭向其問道。

“青燈”，他簡答。自然的垂著眼目。像是在思考什麽。

其實Ｆ心裏隱隱擔憂，剛才見到付瑤琴，眼神一頓，怕是自己有一段緣吧。對這一行五人，心裏雖明明朗朗，卻不好點破，正是應了那句話，這世上任何一個與你相見的人，莫不都有俗世的因緣。

青燈確實是一位住山的師父，雖生的麵貌俊朗，畢竟山洞條件有限，一個豐神俊朗的人，硬是顯得有點落魄，可卻絲毫不影響其氣質。

大家見Ｆ師父話語不多，開著車，也不好多請教佛法，加上山路越發坡陡，車子上路十分吃力，齊刷刷盯著前方，車裏帶著點緊張的氣氛。

許海博卻一臉興奮，心想那麽陡峭的山，他是怎麽“飛”下來的，必須得問問師父

“師父，你是不是怕冷？”何牧年看車又拐了彎，前麵的路明顯平坦不少，繼續向師父問道。

見僧人轉頭，似有疑問，“您穿著棉鞋呢。”他補充道。

“哦，住山洞，冬天穿的，沒有下山，來不及換。”青燈徐徐說道。

“難道師父住在山洞一年了？”現在正值秋季，冬天穿的，莫不是去年，何牧年反應迅速。

“恩。”和尚仍然淡淡的答道。

車裏的氣氛一下活躍起來，雖不敢造次多問，但都對所謂的山洞，和山洞中一年的生活，提起莫大的興趣。

大家隻知道禪宗初祖達摩祖師在嵩山少林的後山洞裏麵壁九年，後傳法於二祖慧可，那也是讀於書本記載，時至今日，很少親眼看到一位僧人於山洞裏一住就是翻年。

一行人興趣高漲，可看到僧人神情淡漠，也不好打擾，加之車子時不時拐彎盤旋，這提起的興趣硬生生先被擱置起來。

車子到達山頂，是在十一點之後。疲勞加上饑餓，可鑽出車門，一行人，除了Ｆ師父，仍然被這山頂的別有洞天吸引住了，頓時前一刻還唉聲歎氣鞍馬勞頓立刻煙消雲散。

隻見那山脈之上雲霧繚繞，蒼茫的山巒之間霧氣朦朧，儼然如夢如幻的一副水墨。周圍的空氣清涼通透，上山的氣溫比山下明顯低了不少，卻又讓人通體舒暢。

整個山頂仍舊山巒起伏，視野卻分外空曠。不遠處紅磚琉璃瓦的寺院隱隱埋在綠樹從中格外引人注目。停車的地方正是一條大路，大路通向寺院的大門。

“快看那，觀世音菩薩啊，好清澈的水那。”最先叫起來的是付瑤琴，畢竟年齡小，少不了一驚一乍的新奇。

大家順著那目光望去，但見，一尊觀世音菩薩石雕立像赫然就在眼前。台座三層，佛像，蓮台，基座，至少有二十米高，石縫間契合的豪無縫隙，菩薩像栩栩如生。站在基座下仰望，仿佛，眼神正看著這些前來朝拜的凡夫俗子，似睜似閉，祥和慈悲。

牧年領頭合掌便拜，一改嬉笑之心，合掌默念道“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菩薩聖像背後一片波光粼粼，清澈見底的湖水，恰被圍繞在蒼翠的山巒中間。山巒倒映於湖水，水中肥碩的放生金魚偶爾探出鮮豔的身子，冒著泡，紛紛朝著這邊遊過來，大大小小，數量不少。

菩薩聖像正麵對著寺廟大門，正如《大智度論》卷二十所說，進入“涅盤城”有三個門：空門、無相門和無作門。正大門緊閉，門上的黃銅獅子吊環十分嶄新。兩邊的般若門和解脫門開著。門前更是寂靜異常，沒有一般寺院的吵雜和旺盛香火，也不見半個人影。

青燈早已下車，靜靜的立於般若門前。

“進去吧。”看到大家一陣欣賞觀歎，朝著大門走來，青燈輕輕說道。

寺內清幽。大理石的地麵幹淨異常，棲息、走動著不少鴿子，藍色居多，有幾隻白色的，發出咕咕的聲音。見生人來近，並未飛遠，反而晃悠悠的向這邊湧來，一隻白色的鴿子落在青燈的肩頭。有幾隻落在屋簷，琉璃瓦飛簷下的鈴鐺隨風叮當，聲音充滿禪味，十分動聽。

遠處的寶鼎香爐，香爐四角的鈴鐺也隨著風叮當作響，在空曠的寺院上空，反而別填了一份雅致。

大家凝神靜氣，合掌慢步跟隨在青燈的身後。一一看著周圍林列的殿堂。天王殿、大雄寶殿、法堂、藏經樓、方丈室。

領你們去禪堂坐坐吧。青燈說。

大家被這清幽寂靜的寺院環境所折服，紛紛點頭，卻未敢出聲，怕擾了這份清幽。

禪堂是在寺院最裏的建築，在如此廣闊龐大的建築裏不容易被找到，也就不容易被打擾。

一行人進了禪堂，仍舊沒有碰到一個人。青燈師父示意大家可以坐在禪凳上，體驗禪坐。卻轉身從隨身的香袋裏抽出一個小盒，盒中放置火柴。又從懷中取出一副吊墜，吊墜精致小巧，輕輕的旋開了，豆大的小丸與棗相似。自顧在香爐中點火似是要染香，那小丸大家未曾見過，正是從那吊墜中取出，正是師父準備要燃之香。

一股奇香悠悠散開，香氣寂然，牧年、瑤琴、海博一行坐在禪坐上，凝了神，哪裏曾遇到過這等奇香。不覺間神清氣爽，通體舒坦。

何牧年先想起《楞嚴經》中香嚴童子由香證悟的一段。

“香嚴童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聞如來。教我諦觀諸有為相。我時辭佛。宴晦清齋。見諸比丘。燒沉水香。香氣寂然。來入鼻中。我觀此氣。非木。非空。非煙。非火。去無所著。來無所從。由此意銷。發明無漏。如來印我得香嚴號。塵氣倏滅。妙香密圓。我從香嚴。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香嚴為上。”

眾皆心下疑問，這究竟是何香？

預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