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的孩子算是早產,魚蛋出生後一直在醫院的保溫箱裏烤著。
席亦言失去摯愛,就算奪回了權勢人生也再沒有半點驚喜。
他給孩子取名“席景沉”後就再也沒管過,丟給席老和白叔照顧。
他自己則是終日買醉,看著那紙包養協議發呆。
“要是我一開始就娶她,她就不會帶著孩子離開……也不會遇到危險都是我的錯,檸檸,對不起。”
“下輩子你別遇到我了,是我害了你!”
他果然是個天煞孤星,靠近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薑檸從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裏原來有這麽重要。
盡管他總是在酣暢淋漓地情事後在她耳邊說那三個字。
看到席亦言寧願放棄所有財產,隻為給她祈福,薑檸淚流滿麵的擁抱他。
“席亦言,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
“下輩子我也還要遇到你,我要嫁給你,做你名正言順的席太太!”
這一世無緣戴上的鑽戒,不管過了多久也會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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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薑檸醒來了!
壞消息是,她失憶了,誰都記得唯獨不記得席亦言。
“哐當!”
席亦言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床頭的少女,後者聽到聲響,抬起頭看他。
那雙本該寫滿了驚喜和柔情的眸子裏隻剩下茫然。
“你是誰?”
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差點讓他原地崩潰,男人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胡子拉碴一臉狼狽。
此刻眼底布滿了血絲,淚水將眼眶打濕,聲音嘶啞地道:
“檸檸,你……你當真記不得我了嗎?我是席亦言,是你最愛的老公啊。”
聞言,薑檸皺起眉頭一臉不解地反駁他:“不可能!我才18歲哪裏來的老公,你這個壞老頭別想騙我!”
慕瑤光一聽她還記得自己18歲,這不對勁啊。
“那檸檸你還記得我嗎?”
她厚著臉皮湊上前,眼睛銳利地掃過薑檸的臉,不錯過任何表情。
薑檸:“……”
“咳咳,當然記得。你讀幼兒園中班的時候不小心在教室裏尿褲子……”
“好了,你不用說了。”
連她幼兒園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慕瑤光充分有證據懷疑她是裝的。
心虛的薑檸比開她打量的目光,生怕被看出點什麽來。
另外一邊,魚蛋也擔憂不已。
“媽媽,你真的不記得寶寶了嗎?還有爸爸,我們是你最愛的男人啊。”
自從知道魚蛋就是自己的孩子後,薑檸內疚得想補償他。
“我……”
不行,不能承認!
她要是承認了的話,豈不是露餡了。
“對不起。”
魚蛋淚灑當場,媽媽怎麽能忘記他呢,他可是她的寶貝兒子呀。
小家夥著急地抓起薑檸的一隻手放貼在自己精致可愛的小臉上,絕望的道:
“媽媽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不記得蛋蛋了嗎?”
薑檸搖搖頭,隨後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我不記得你,但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歡,我相信你是我兒子。”
就是不相信他是她老公是吧!
席亦言到現在才感受到什麽叫做真正的“痛不欲生”,轉念又想:
隻要她好好的,隻要她活著,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魚蛋你被吵你媽媽,讓她好好休息。”
薑檸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終於好受了些。
活該!
叫你不尊重我,還擬定什麽“包養協議”哼。
千家人也來了。
他們聽說薑檸醒了,也顧不得席家人討厭他們,不請自來。
“檸檸,我的好孫女你沒事吧,快讓爺爺看看。”
“女兒,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營養品,你大病初愈記得吃。”
“妹妹你終於醒了。”
“小妹,二哥送你的公主裙喜歡嗎?”
“我,我是來看看席亦言那個老男人有沒有好好照顧你的。”
……
經過了第一世的夢境,薑檸對他們的態度倒是比之前改觀了一點點。
但也隻是芝麻那麽大一點而已。
決定將失憶裝到底的薑檸發出了靈魂一問:“你們是誰?”
千家眾人:“!”
啥,小妹/閨女/孫女不記得他們了!
千城的反應還算正常,他的情緒都是放在心底,地震山搖。
“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沒聽說過胸口中槍會導致失憶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昏迷的這幾天把腦子燒壞了。
(薑檸:你腦子才壞了呢。)
對千呈來說小妹失憶了或許是一件好事,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太過痛苦,要是能就此忘記也好。
“對了,薑知意怎麽樣了?”
薑檸順口詢問。
千父邀功似的回答說:“下個月初八就要執行死刑,檸檸你放心這一次她在劫難逃。”
小姑娘看都未看他一眼,語氣倒是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喔。”
沒有下文。
殊不知這對千父來說也是一個好的開端,檸檸竟然回複他了。
這是不是代表檸檸差不多快要原諒他們?
薑檸:“……”
她真想告訴一聲:不可能!
轉念想到夢境中的那一幕,她又心軟了。
除卻遲遲沒有找到她和認錯了人之外,千父無疑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
“你們人太多,看得我緊張,都離開吧。”
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見她表情裏寫滿不耐,千家人不敢過多停留,怕引起薑檸的反感。
“好好好,檸檸你安心養病,爸爸和你哥哥們明天再來看你。”
千家人離開後,病房裏頓時空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半是被各種各樣的營養品塞滿。
其中有千家送來的,也有慕瑤光和南煙姐他們送的,全是燕窩、魚翅、黨參、黃芪之內的昂貴補品。
席老爺子還以為薑檸不喜歡這些,正準備差人拿出去丟掉。
“等一下老爺爺,丟了豈不可惜,要不拿去掛在網上賣吧。”
席老:“……”
完了!
兒媳婦連他都認不出來,叫她老爺爺。
那三兒豈不是得是叔叔輩的?
“嗯?”
席亦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某人,看來即便是失憶了老婆在節約、守財這方麵的想法還是和他一致。
“就聽檸檸的。”
雖然他並不缺那幾個錢。
最後這些補品都賣了十幾萬,全進了薑檸的腰包
“我要出院,我要買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