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
小剛還躺在醫院的院子裏,一動也沒動,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他本來是想爬進醫院,接受檢查治療,但是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害怕他再次持刀傷人,便派了幾名保安守在掛號大廳門口,禁止他進入,而那些保安也擔心萬一動手,會影響自己的名聲,所以隻是遠遠擋著他,不讓他進去,但是也沒有碰他。
小剛中午就沒有吃什麽東西,更不用說晚飯。
他已經餓的精疲力盡,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感到兩個眼睛不停地打架,嘴裏卻是不斷念叨著:“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隻有爸爸對我最好,誰敢傷害爸爸,我就砍死他全家……”
“你嘴裏口口聲聲說為了爸爸,可以砍死任何一個人,可是你做到了嗎?”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你,又是你?你又過來做什麽?”
小剛連頭都沒有抬,隻是一臉冷漠的問道。
“我是你的媽媽,難道你就這麽不喜歡我嗎?”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緩緩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身子,用右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一臉愛憐的說:“當初我為了生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爸爸太廢物我會離開你們父子兩人嗎?可是我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們,你永遠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看著你這樣,我會不心疼嗎?”
小剛連頭都沒有抬,隻是一臉冷漠道:“既然生我,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罪,你可以不生我嘛,我知道你拋棄了我和我的爸爸,你是一個壞女人……”
“放屁,老娘哪兒壞了?是王誌江太廢物,太沒有本事,老娘年紀輕輕,為什麽要把大好的年華浪費在他的身上?老娘憑什麽跟他這個廢物過一輩子?”
女人一臉憤怒的破口大罵起來。
小剛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女人看著他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叫道:“沒有想到你比你爸爸更廢物,如果不是他們,你爸爸會被警|察抓起來嗎?你不是那麽喜歡你爸爸嗎?你不是說為了你爸爸,你可以砍死任何人嗎?那你做啊,你除了會吹牛,你還會做什麽?你隻是往那個男人肚子上麵來了一刀,那算是什麽?過家家嗎?你往脖子上捅,往胸口上捅不好嗎?你是未成年人,殺了人也不會判刑,你怕什麽?”
“看看你這個窩囊廢的樣子,和你那個老子真是一模一樣,老娘怎麽會瞎了眼,嫁給王誌江那個廢物呢?又生下你這個小廢物呢?”
“你完了,你真的完了,王誌江那個混蛋犯了縱火罪,沒有十年八年根本出不來,我看你以後怎麽辦?你連給你爸爸報仇的膽量都沒有,你還有臉生活在這個世上嗎?如果我是你,早找一塊石頭撞死算了!”
“閉嘴,你這個臭女人!”
小剛緊咬著牙齒,大聲咆哮道,“我唯一的親人就是爸爸,誰敢欺負我爸爸,我就要了他的命,你這個女人沒有資格說我,不然的話,我也一刀捅死你!”
“你,你瘋了嗎?我是你媽媽!”
女人被他凶狠的目光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
“我隻是爸爸,沒有媽媽!”
小剛一臉堅決的叫道。
“小畜生,都是王誌剛那個混蛋,竟然把你教成這個這樣,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氣死老娘了,老娘走了,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關係?你趕緊去死吧!”
女人跺了跺腳,準備轉身離開。
可是這個時候,周圍猛地冒出十幾個警|察,厲聲喝道,“不許動,舉起手來!”
“啊?警|察?這,這怎麽會有警|察呢?”
女人嚇了一大跳,但是看著黑壓壓的一片警|察,嚇得她急忙舉起雙手,結結巴巴道:“經警|察同誌,這是一場誤會,我,我和這個小畜生不熟,他下午不是砍傷你們的同事嗎?趕緊把他抓起來,就算不判有期徒刑,也要拘|留他幾天!”
“我說杜玉娟女士,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當媽媽的喊兒子是小畜生,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韓羽從後麵走出來,一臉微笑的開口道。
“啊?你,你,是你?”
女人看到韓羽,臉色大變,失聲叫道。
“杜玉娟女士,是不是你兒子沒有選擇往我身上捅一刀,讓你覺得有些遺憾呢?”
韓羽麵帶冷笑道,“原來小剛變成這樣,除了他爸爸的原因,還有你的原因,真不知道他上輩子做了什麽錯事,會投胎到你的肚子裏呢?”
不光他很憤怒,就連童顏和周南天,甚至那些警|察都感到無比的憤怒。
這是一個媽媽該說的話嗎?
一個媽媽侮辱諷刺兒子,甚至教唆兒子殺人。
難怪小剛心理扭曲變態,每天把殺人掛在嘴邊。
“你,你說什麽呢?你竟然敢罵我?小心我投訴你!”
杜玉娟臉色驟然,衝著韓羽大聲吼叫起來。
“哦?你投訴我?那我真的是熱烈歡迎,可是我有個問題搞不清楚,想要問問幾個警|察同誌。你們說說看,故意殺人罪加上教唆殺人罪,這兩個罪名加起來,得判多少年呢?”
韓羽朝著那些警|察問道。
一名警|察撇撇嘴,回答道:“韓先生,這還用說嗎?僅僅一個故意殺人罪就是死刑,再加上一個教唆殺人罪,那絕對是死刑的死刑!”
“什麽?死刑?”
杜玉娟嚇得臉色都白了,結結巴巴道,“我,我做什麽了?怎麽就死刑呢?你們別以為我不懂法,就可以胡說八道,我什麽都沒做,你們別誣陷我!”
“杜玉娟,下午的時候,是你把小剛從五樓扔下去的吧?”
韓羽看著她,反問道。
“那個,不是我……”
“就算你不承認也沒用,因為當時剛好有一輛汽車從遠處行駛過來,他車上剛好有行車記錄儀,把你把小剛扔下去的一幕拍攝下來,就算你經過一些簡單化妝,但是在公|安局技術人員的努力下,可以確證,那個女人就是你!”
韓羽斬釘截鐵道,“你覺得你可以逃脫法律製裁嗎?”
“那,那,我,我,我又沒有摔死他,這個不算啊!”
杜玉娟已經嚇得麵無人色,說話都哆嗦了。
“沒有摔死?你以為沒有摔死就不會判刑嗎?你依舊會接受法律製裁!”
“那是我兒子,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法律管不到我!”
杜玉娟忽然擺出一副正義淩然的架勢,仿佛自己是上帝一樣,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
韓羽看著她這副囂張的樣子,連連冷笑道:“就算他是你兒子,你也沒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更不用說你剛才教唆他殺人,這更是罪不可恕。我們這裏有你剛才教唆小剛殺人的錄音,我看你到時候如何向法官解釋!”
說著這話,他摸出手機,播放出一段錄音。
杜玉娟聽到這段錄音,臉色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