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帆?

簡寧和蔣晴晴對視一眼。

“我表哥?”蔣晴晴大叫一聲,引得周圍很多同學側目。

“會不會是同名同姓?”簡寧問。

“呃……我表哥倒確實是心理學專業的沒錯,但是……”晴晴吃不準,沒聽家裏人說過呀。

“你說誰?許老板?他不是開台球廳的嗎?”潘輝更驚訝,他期待的成功學大師莫名變成了台球廳老板,這反差有點大呀。

隻有沈青川不動聲色,任由他們大驚小怪。

簡寧發現這人一副看傻x的表情看著她們,覺得有蹊蹺,於是假裝威脅地問他:“這位沈同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最好趕緊坦白,答案揭曉前,組織還能考慮要不要從輕處理。”

“啊,怎麽辦,好像來不及了。”沈青川揚揚眉,許一帆已經上台了。

“我草,還真是我表哥!”蔣晴晴驚訝地開始飆髒話了。

簡寧扶額,這姑娘完全被潘輝這廝帶跑偏了。

蔣晴晴渾然未覺,還在那裏咬牙切齒:“竟然不告訴我,哼,看我回去跟我大姨告狀去。”

“各位同學,大家好~”台上許一帆已經開始做開場白了。

一邊講一邊在觀眾席上掃視,看到蔣晴晴一班人的時候,溫和得體的表情裏竟然多了一點得意,更顯得風度翩翩,倜儻有型。

“這就是心理醫生嗎?簡直像電視明星誒。”

“看起來就好溫柔啊,想成為他的病人,啊啊啊”

“瘋了吧你,我覺得做同事更有戲,誒?哪個學校的心理學專業比較好……”

身邊傳來各種各樣的議論,感覺再討論下去許一帆不僅能妻妾成群,孩子都得一籮筐了。

“至於嗎?”晴晴還是氣鼓鼓的。

被騙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表哥的心理問卷,萬一他看出什麽問題來跟老媽告狀就完蛋了!

台上許一帆做完了自我介紹,開始進入正題。

“那麽首先,我要先跟大家道個歉,讓大家額外做了一張試卷,非常抱歉。我知道這個時期的你們最不缺卷子。不知道做我這張「老師也沒有正確答案的卷子」的時候,有沒有體驗到我選什麽都對的,報複性的快感呢?”

台下響起笑聲,許一帆確實很知道他們的痛點在哪裏。

“我這次沒有把大家的測試結果帶過來,今天的演講結束以後,我會在你們的校醫室工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我會挨個聯係大家,為大家做心理測試結果的解讀。可能會稍微占用大家一點點衝刺的時間,希望大家不要嫌棄我好嗎?”許一帆笑得很溫柔。

台下立即響起非常積極的回應。

“不會~”“歡迎~”“老師,找我找我,我精神病特別嚴重!!”

“剛剛有同學提到了精神病,那我們就從這個開始聊起……”許一帆站在台上娓娓道來,完全不像校領導那樣官腔和套路,反而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全神貫注地聽。

簡寧突然想起在k8的時候,許一帆給自己調的那杯酒「塔拉莊園」,原來他真的會讀心術呀。

許一帆的講座很成功,至少從人氣上來說,秒殺了在這個小禮堂講過話的所有領導和講師。沒辦法,高顏值加才華橫溢,這樣的人在青春期少男少女的眼裏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當晚,三中貼吧裏的置頂就變成了“心理學導師太帥了,姐妹們衝呀”,底下都是要給許一帆生猴子的尖叫,和各種撩漢套路分享。

許一帆結束演講,送別了校領導們,一出小禮堂就在轉角處遇到了沈青川。

他顯然已經等待多時了,倚在牆邊,腳下扔了好幾根煙蒂。

“你在等我嗎?”許一帆對這個小男生印象深刻。思想比同齡段的人成熟,鋒芒畢露但是並不惹事,球技還很好。

沈青川點點頭,開門見山地問許一帆:“你這次的心理測試,主要是測試哪方麵的?”

“抑鬱傾向、抗壓能力和閾值,以及大方向上的心理健康程度。”許一帆回答。

“嗯……比如偏執、反社會人格,或者……躁鬱之類的,可以看得出來嗎?”沈青川不是很懂,說的都是大眾認知的病症名。

“不能很清晰的體現,如果到了病態的程度的話,倒是會有一些跡象顯示出來,要想確診,還要做更有針對性的測試和檢查才行。”許一帆很細致,多年心理醫生的習慣,讓他會把每一個跟他對話的人,都看作是平等的成年人來溝通。

“你想問什麽?或者……你想問誰?”

沈青川聞言挑了挑眉:“你很敏銳,心理醫生還要學辦案嗎?”

如果之前沈青川隻把他當成簡寧身邊的可能是威脅,現在他反而覺得有點欣賞許一帆。

“哈哈,這個要看從什麽角度,在人的方麵,心理醫生有時候比警察更敏銳。”許一帆哈哈一笑,看透人心是他的另一個愛好。

“不知道你有沒有關注到一個人,叫顧念麗。”沈青川試探地說出顧念麗的名字,看到許一帆露出了然的神情。

“嗯,我記得這個人。但是我不能跟你說她的情況,這是心理醫生的職業操守。”許一帆笑著說。

沈青川聳聳肩:“沒關係,我可以跟你說說我的想法。這個女孩,很小的時候和我就是朋友,小時候很乖,甚至有點膽小。據我所知,她的家庭狀況很複雜,所以大概率是有童年創傷的。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最近顧念麗在針對簡寧,而且做了很多非常有危險性的動作,包括故意讓自己過敏,嫁禍給簡寧。”

沈青川一口氣說了很多,到這裏頓了一下,好像在組織語言。

“雖然有些事可以用惡意來解釋,但是根據我對她的了解,以及……她有時候說的話,表情……總之,我覺得不是很正常。”

沈青川有點說不好,其實顧念麗的行為,一般隻會被解讀為壞。甚至她做的很多事,都沒有沈青川自己做過的血腥暴力,但是他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當然我隻是懷疑,所以也不方便跟她家人去溝通。既然你來了,我覺得是個機會。”沈青川繼續說:“顧念麗的父親是顧成泰,如果她真的有問題,危險性是非常高的。”

“那如果她是單純的壞呢?”許一帆直視著沈青川的眼睛。他在試探他。

其實在醫生眼裏,壞隻有兩種情況:教育缺失導致的價值觀錯亂,以及精神問題造成的人格缺失或者精神疾病。這兩種其實都是心理學研究的範疇。

換句話說,這世界上其實沒有壞人,隻有病人。

沈青川笑了,靠回牆上:“如果是單純的壞,那反而簡單了。”

作為童年的好友,沈青川總覺得對顧念麗多一點惋惜之情,但是如果她威脅到簡寧,那絕對不行。

“好,這個女孩子我會關注,如果有必要,也會聯係她的家人介入。”許一帆很真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