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走向太子、曹成盟,不住歉疚的揮手:“兩位見諒啊,我這個人呐就是心善,見不得苦難人去鄉下地方受苦。”秦峰拉起太子胳膊就走:“北鄴沒得青樓,但美食還是有的。走,我請兩位喝酒去。”

曹成盟對秦峰是疾惡如仇,卻無奈地跟著太子,隻得走在後麵。

“秦校尉行事真是……”太子腦子裏反複斟酌用詞:“奇特。”

鄴王府書房內,秦烈端坐,不時品上幾口茶,任憑武晉矗立在屋內,卻一直不開口說話。

“主帥,末將前來,是望主帥能三思而行。”

終於,武晉打破沉默,率先開了口。

“哦?”秦烈緩緩放下茶碗:“你是來勸我不去京都啊。”

“不是。是否前去,主帥自會定奪。”武晉停頓一下,思量一下繼續說道:“若主帥趕赴京都,北鄴不可一日無主,望主帥將北鄴兵權交由我手。”

正在倒茶的丫鬟聞聽,手上一抖,茶壺打翻在桌案上。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丫鬟跪倒在地,不住磕頭。

“咋這個不小心。”秦烈並無怒意:“快收拾好。”

書房之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服侍的下人就連呼吸都在小心翼翼。

“放眼北鄴軍之中,隻有我有能力掌控全局,隻有我可以保北鄴太平。”武晉向前邁出兩步:“萬一主帥有閃失,也隻有我可保主帥子嗣無虞。”

“放肆!”秦烈怒拍桌案,巨大衝擊之下,桌案瞬間碎裂,碎塊、木屑快速飛濺開來。

武晉紋絲不動,任憑碎塊擊打在身上,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黑甲衛持刀魚貫而入,將武晉團團圍住。

秦烈大吼起來:“誰叫你們進來的,都給我滾出去。”

“是!”

黑甲衛毫不遲疑,快速撤出書房。

秦烈眉頭緊鎖,怒目而視,繞著武晉走了兩圈,高聲訓斥起來:“好小子,沒看出來啊?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惦記我的位置呢?娃娃,你也不掂量掂量,北鄴你能擔得起嗎?”

武晉身體站得筆直,將右拳放在胸前,行了一個標準的北鄴軍禮:“為了北鄴軍,有朝一日如有需要,我定全力以赴!”

“呸!老子用不著你!老子有四個兒子呢!”

“秦文毅有勇無謀,領兵征戰尚可一用;秦文鞍做事謹小慎微,做個史官倒是合適。”

“那也輪不到你,還有秦文善和秦峰呢。”

“哼。”

武晉不屑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你小子笑什麽笑?”

秦烈怒視武晉,逼近到近前,武晉卻麵不改色,毫無怯意。

“一個傻子,一個廢物,主帥真當真要親手毀掉北鄴?”

“好,好,好。”秦烈目不轉睛盯著武晉,向後退了幾步:“來人啊!武晉擅自離營,不聽號令,軍法處置!一百軍棍!”

黑甲衛衝入書房,欲要製伏武晉。

武晉身體一晃,一股真氣迸發,震開兩名黑甲衛手臂:“我自己走!”

武晉快步走出書房,邊走邊脫去身上鎧甲,不斷扔向一旁,擲地有聲。

行刑開始,兩名黑甲衛揮動粗壯軍棍不住落下,聲音響徹院落之中,因為武晉在軍中威望極高,兩名黑甲衛不曾使出全力。

秦烈緩緩走出書房,站在武晉前方不遠處:“都沒吃飯嗎?但凡有一下摻假,把你們兩個斬嘍!”

黑甲衛不敢怠慢,使出全力揮動軍棍,不住落在武晉後背之上。

武晉緊咬牙關,麵目猙獰,滿頭是汗,汗珠不斷掉落在地,疼痛不斷在後背傳來。

即便如此,武晉並不運轉體內真氣,僅憑血肉之軀承受著一切。

“主帥!梅縣舉義之時……,初衷你可全忘了?人人平等……,能者居之……,我父若活到今日,亦會是親王……,他斷然不會像你這般……”

武晉喊著喊著,沒了聲音,昏死過去。

“稟王爺,武將軍已經暈厥。”

“打夠了嗎?”

“還、還有八軍棍!”

“打!”

秦烈怒喊一聲後拂袖而去。

酒樓之中,秦峰、太子已經酒過三巡,東一句西一句大聲說著胡話。

曹成盟心中萬般厭惡,卻無奈隻得一直坐在太子一側。

“……我是太子,以後崇凡都是我的,天下都是我李傑霜的!”

“不不不,還有你管不到的地方。”秦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曹成盟心驚膽戰,立刻捂住雙耳,背過臉去,生怕在秦峰嘴中聽到“北鄴”二字。

“西景、北蠻、東齊……,對,就他們仨,就不是你的。”秦峰邊說邊不住拍打太子肩膀。

“邊陲小國爾,我定率兵親征,掃滅三國。”太子說得興起,猛然站起身,伸手指向前方:“不對啊,我登基後忙得很。對,到那時候,我派你率領北鄴鐵騎**平三國。”

“得令,不對,是遵旨。”秦峰眼睛直勾勾看向太子:“不對,不對。你是太子,可我不是世子,我率領不了大軍,以後也不行。”

“好辦,我封你為北鄴王。”

“謝主隆恩!”

秦峰拱手,做出行禮動作,想要站起身,卻搖搖晃晃,再次坐回到椅子之中。

一旁的曹成盟使出全力捂住耳朵,深知此行北鄴凶險異常,但萬萬沒有想到,最凶險的時刻竟然是在酒樓。

“忘了,忘了。北鄴王世襲罔替,我沒辦法封啊。”太子一臉惆悵,不住搖頭:“不知道你有沒有機會呢?到時候咱們君臣同心,再創偉業!”

“哼,完全沒有機會。”

“哦?誰還能比你優秀?”

“大哥,二哥都比我強,就算選我三哥都不會選我的,唉。”

秦峰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對哦,我還聽說,在北鄴軍中還有個、有個……”

太子眯起眼睛,卻說不出名字。

“武晉!”

“對對對。他威望極高啊,是不是可能讓他來做北鄴王?”

“嗬嗬,太子放心,那絕無可能。”秦峰自信滿滿,拍了拍胸膛:“是我都不會是他武晉。”

“為何?”

“因為秦烈唄,他絕不會令北鄴旁落,北鄴必須姓秦。”

秦峰言語無比堅定,臉上卻滿是不甘。

一名侍者步入房間,在太子耳邊耳語幾句,而後太子與秦峰又是一頓瘋話連篇。

可沒過多久,太子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快來人,太子喝多了,太子喝多了。”

曹成盟大喊起來,聲音中難掩的興奮,終於可以脫離開這個凶險之地。

酒席散去,秦峰搖搖晃晃,神誌不清,在霓裳、迦月的攙扶下,費了好大勁才上了馬車。

“你誰啊你?”

秦峰眼神迷離,詢問起馬車裏的少女。

少女被困住手腳,嘴被毛巾堵住,不停的顫抖,眼含淚花不住向後躲避。

“殿下,這是您救下的女孩,要帶去聽軒別院。”

霓裳立即在馬車旁解釋,常伴秦峰左右,深知要用一個“救”字。

“這,這。咋個不如白天漂亮呢?”秦峰直嘬牙花子:“快放了吧,我那不養閑人。”

少女被鬆綁,跌跌撞撞下了馬車,一刻不敢停歇,拚命向遠處跑去。

秦峰探出頭去,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還不忘了感慨:“鄴城之中又多了一位對我感激涕零、歌功頌德的人。”

秦峰回到聽軒別院,在幾人服侍下躺在寬大、柔軟的大**。

“站住!”

丫鬟幾人剛要離開,卻被秦峰大聲叫住。

秦峰緩緩坐起身,扯開身上僅剩的裏衣,身上的肌膚坦露在外:“你們,都站好嘍。”

六名丫鬟在床側依次排開,個個國色天香、各有千秋。

秦峰眯起眼睛,不住掃視起來,而後伸出手指,不斷在迦月、玲兒、霓裳之間徘徊。

最終,秦峰的手指落在霓裳方向:“你,今晚留下。其餘所有人全部離開,不得靠近屋子二十步之內。”

霓裳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著其餘人紛紛離開,臉上滿是糾結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