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忐忑不安,等待著霓裳給出答案,卻是無比的糾結。
希望有事情發生,但覺得對霓裳太過輕浮,太不尊重。又希望沒有事情發生,但又感覺錯失一次大好良機。
“殿下,你已經做得夠多,再沒有什麽需要你負責。”霓裳笑著,站起身來,為秦峰準備洗臉水。
秦峰重重一拍腦門,酒後誤事啊,簡直禽獸不如!
轉而再看向霓裳,亭亭玉立的背影令秦峰無比喜歡。禽獸就禽獸吧,回去就準備大婚!
秦峰想著,站起身來,想在身後輕輕抱住霓裳。
正在此時,屋門被重重推開,秦文善衝了進來,一把將張開雙臂的秦峰抱住。
“四哥,你已經做得夠多了,你為豐惠城,為北鄴,為百姓做得足夠多了,你真棒。”
秦峰感到渾身一陣劇痛,過了好一陣,終於被放開,重新站回在地上。
“霓裳,你剛剛,是指這個?”
“對啊,不然呢?”霓裳笑盈盈,遞上溫溫熱的毛巾:“殿下所做之事,我都講給三殿下和鄧前輩聽了。”
秦峰懸著的心放下了,複雜的心情一語難表,又感到一絲絲小失落。
老鄧走入屋子之內,看向秦峰,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滿是讚許的表情。
秦峰驚訝不已,從未見過老鄧如此。
若是他們都是聽霓裳的講述,那一定是酒後與龐斌一同說的,添枝加葉的美化加強版。
“老鄧,你咋沒跟去追擊啊?”
“呸!現在又叫老鄧了?”老鄧再次恢複以前的狀態:“痛打落水狗的事沒意思。那龐邑可是一代名將,唉,可惜了。”
秦峰頓感頭疼得很,一定是酒喝太多,隨即便伸個懶腰,想著如何能緩解頭痛。
胸中一股微弱真氣升騰,在體內流轉奔向頭部而來。
老鄧無比驚奇,隨即摸向秦峰額頭,而後無比欣慰問道:“一品了?”
“嗯。”秦峰重重點了點頭:“昨天麵對生死之際,陡然生成了真氣。”
隨即老鄧一臉不屑,白了秦峰一眼:“練吧,後麵大把瓶頸等著你呢。”
“都有啥啊?”秦峰倒是對打怪升級非常感興趣。
“練至九品,便要突破至渡乘境,後麵還有念玄、冥虛、毗天。”老鄧拍了拍胸脯,眉毛上揚:“最後便是半仙。”
“再向上呢?”
“哼,那便是武帝境界,還無人能及。”
秦峰不屑一笑,不就是於胖子嘛,他能練得,我肯定能超越他。
秦峰緊握拳頭,卻突然感覺小臂一陣酸痛。唉,怎奈這垃圾身體,算了,隨遇而安吧。
秦峰穿戴整齊,走出屋子,卻看到屋外站滿了百姓,每個人手中都端著食物或是酒,滿麵笑容看著秦峰。
“這是幹嘛?”
霓裳在一旁小聲提醒:“百姓都知道殿下的英勇事跡,早早便來到這裏等候,已經一上午了。”
秦峰看著百姓臉上那崇敬的表情,隻覺大事不好。
壞了,壞了。好不容易打下的名聲要毀掉了。
“都滾蛋,都是些什麽破爛玩意,還好意思送給本殿下?”
秦峰眉頭緊皺,不住揮動手臂,大罵起來。想以此保住來之不易的“名聲”,再者不讓百姓們破費,可萬萬沒想到,完全沒有半點效果。
正午烈陽之下,無論秦峰如何大罵,百姓卻依然笑臉相迎。
秦峰把心一橫,一臉壞笑的開口喊道:“本殿下要的是金銀錢財,不要你們這些破爛。”
令秦峰萬萬沒想到,一些百姓拿出錢袋子,爭先恐後遞向秦峰麵前,還有些百姓連忙向家裏跑,去拿銀子。
“回來,回來。金銀錢財我不缺,我要的是陳年美酒!”
話音剛落,許多百姓擠向前來,紛紛抱著塵封多年的老酒。
“你們豐惠的酒太難喝,本殿下喜歡的是美女佳人!”
百姓們紛紛將自家女兒推向秦峰,女孩們各個羞澀低著頭,不時淺笑偷看上一眼秦峰。
秦峰頓感黔驢技窮,被推搡著退回到屋內,立即關上了門,努力倚在門後。
霓裳一臉怒意,責怪起秦峰來:“百姓愛戴你,是好事,你何苦費勁心思傷他們心。”隨即霓裳又是一臉壞笑:“人家都舍得把女兒送給你了,統統帶回去當丫鬟吧。”
“別胡鬧,快幫我想想辦法。”秦峰努力倚在門後,已是滿頭大汗。
過了好一會,屋門被打開,霓裳出現在門口:“殿下正在沐浴更衣,一刻之後,會在北門出城。殿下告知鄉親們,可以到北門等候相送,有進獻禮物者記得一並帶上。”
霓裳話音剛落,百姓們紛紛奔著北門而去。
隨後秦峰小心翼翼探出頭來,看到外麵恢複了平靜,隻有老鄧、三哥愣愣站在原地,看向秦峰。
“快走,南門出城,咱們回鄴城。”秦峰躡手躡腳走出屋子:“老鄧,快去找輛馬車。”
“就知道你的打算。”老鄧不屑的看向一旁的街上,一輛軍製馬車已經停在路邊。
一行人上了馬車,直奔南門出了城。
秦峰探出頭去,看向滿目瘡痍的城門和城牆,心裏百感交集。
崩塌的城牆處,一些士兵和百姓頭頂豔陽,正在修葺城牆,百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士兵卻都是哭喪著臉。
“士兵們為何如此?”秦峰很是疑惑。
“武晉留下些士兵守城,他們沒能追擊崇凡大軍,都怨聲載道。”霓裳說完,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真好看。”秦峰發自內心說了一句。
霓裳瞬間收斂笑容,瞪向秦峰。
秦峰將頭快速探出窗外,哼起了歌來:“像春天的花一樣,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愁,統統都吹散……”
老鄧按照計劃,出了南門後,駕車向東,在崇凡大軍曾經進攻的路線上,向北疾駛。
遠遠的看去,豐惠城矗立在平原之上,北門外滿是人頭攢動的百姓們。
秦峰並不用再為豐惠城百姓擔心,武晉南下攻城略地已成定局,今後豐惠城再不是橋頭堡,不用再受戰火襲擾。
崇凡大軍南下馳援,一路狂奔,太子騎在馬上,已經被顛的七葷八素,嗓子幹渴難耐,卻一再堅持著,一刻不敢停歇。
太子並不是急於馳援京都,而是身後有武晉的大軍追趕。
龐邑已經想好對策,到達塔源山脈,留取少量兵力,配合原駐防軍隊,憑借天險關隘,便可阻擋住武晉大軍。
崇凡帝詔書一道接著一道送達,不斷催促大軍回援京都城。龐邑卻深知,無論如何催促,最快也需要三天時間。
大軍毫無顧忌向南狂奔,隊伍被拉得無比淩亂,落在最後的隊伍被武晉追趕上,已經毫無戰力,紛紛選擇投降。
武晉完全不用戰鬥,隻需看能追上多少崇凡大軍。
一直到了深夜,崇凡大軍終於來到塔源山脈,令龐邑萬萬沒想到,所有駐防守軍已經全部被調走,所有關隘均沒有人駐守。
龐邑立即分配出一萬人馬,下了死命令要堅守塔源山脈。
太子終於得以休息,全然不去理會龐邑的安排,也是完全沒了力氣去幹預。
但令太子萬萬沒想到,隻是一頓飯的功夫,大軍再次開動。
太子無比糾結,若是留下便可以休息了,可馬上會迎來武晉大軍,若是繼續跟隨龐邑南下,恐怕還沒到京都,便會死在馬上。
太子正在猶豫,武晉大軍鋪天蓋地來到,氣勢如虹。太子立即有了自己的判斷,絕對不能留下來。
黑夜之中,太子再次上馬,渾身上下已經麻木,沒了疼痛感覺,如行屍走肉一般騎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