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楠伸手給他捋了捋頭發,說:“周堔為什麽會和她被拍照。”

“大概周堔喜歡她,”

她顯然不信,“不可能!”

盧瑾淵淡淡“嗯?”了聲,“他怎麽不可能了。”

“因為.....算了,這是個秘密。”她忽然想起常真,迅速果斷的閉上嘴巴,

他伸手扯她臉頰肉,緊繃著下巴,“你對我還有秘密?”

她有些慌神,下一秒盧瑾淵卻伸出手,說:“已經這麽晚了,我好累,我們一起睡一會”。他脫了鞋子,把她摟在懷裏,

黑暗中,霍楠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卻忽然有些愧疚,在心裏和他說對不起,沒有把很多的事情告訴他。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盧瑾淵在自己身邊的原因,她迷迷糊糊睡著了又醒來,斷斷續續咳嗽著,害怕吵醒他,她盡量壓低聲音,把自己的咳嗽聲悶在被子裏,折騰了許久,才又睡實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盧瑾淵就被電話吵醒,是周堔,問他能不能去公司一趟有些事要商量,他皺著眉正準備拒絕,霍楠卻及時接過電話,說,他一會就去。

“你不舒服,我去公司,你怎麽辦,”

“我沒事,不就是個感冒啊,我在這裏今天繼續掛點滴,你去做你的工作,結束了再來陪我好了,”她咧著嘴,笑的沒心沒肺,

“去吧,你車裏有雨傘嗎。”霍楠也看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低聲說了句。

“有,”他頷首,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她把他推出病房,站在那揮手,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她等了好一會,拿了手機準備去樓下看看有沒有賣烤梨的攤販,小時候生病在醫院的時候,隔壁病床的阿姨曾經給她自己孩子買的時候也給霍楠買過一個,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吃著吃著忽然就哭了,大概是生病的時候人會變得格外敏感又脆弱。

不過,那個烤梨真的很好吃啊。

果然,有醫院的地方就會有烤紅薯和烤梨的小攤販,她買了一個紅薯又買了一個梨在醫院後麵的小花園慢慢悠悠吃下,揣著手機拍拍花草,又開始走走停停。

她的頭還是有點痛,強撐著身體,沿著小花園的小徑準備走回去病房睡一會覺,不遠處一個坐著輪椅的阿姨卻似乎被一塊石頭絆住,霍楠趕緊走過去,“我來,”手指搭上輪椅的推把手,

“您要去哪,和我說,”她看這個阿姨的病號服和自己的一樣,心想大概也是住院的人,

“誒呦,不用麻煩你的,年輕人。”

“不麻煩,住院部都在一片,我也要回去的,我們順路,順路,”

逾業到病房的時候,正好碰上醫生在給逾棉柔檢查,便安靜的守在一邊,一直等到醫生出去,她才看見他,驚訝道,“你怎麽回來了?”

“我回來陪著您啊,總不能說您一個人在醫院,我也不在您的身邊吧,”

“可是,那你自己的工作怎麽辦。”

“工作哪有您重要,”逾業四周環視了一圈病房,忽然視線定格在輪椅把手上的一根紅線係的蝴蝶結上,心裏一咯噔,走過去,捏起看好一會,微微彎腰問,“媽,這是誰係的?”

“今天早上我去花園透氣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姑娘推我回來,然後中途的時候,她係上去的,說希望我可以早日好起來,”

會是她麽?逾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又忽然覺得自己過分緊張了,怎麽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呢?

“我應該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的,雖然帶著口罩但是那雙眼睛長得很漂亮,人一定也很漂亮,”

逾業在逾棉柔麵前難得的活潑,“不是戴著口罩呢,您怎麽看得到?”

“我活了大半輩子,還能沒這點直覺嗎,算了,我忘記問了,隻能等著下次有沒有機會再見麵了,”逾棉柔拍拍兒子的手,“你知道的,我希望你可以遇見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逾業笑了,眉目舒展,“會遇見的。”他看著那條紅繩係的蝴蝶結,微微慌神,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他的手機裏一直都留有她的手機號碼,但是從來沒有撥打過,大概是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她,也不想去打擾她的生活。

生活似乎一直都帶著偶爾的戲劇化,逾業陪逾綿柔去散步的時候,逾綿柔忽然指著一個背影,“哎,就是昨天那個女孩。”

逾業看著那個背影,忽然揚聲叫了一下,“霍楠!”

那個人果然轉頭看過來,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

霍楠正準備回病房,卻聽見有人喊她名字,轉身一回頭,在看到叫她的人之後似乎渾身一僵,

停了一會,兩人幾乎同聲說,“你怎麽會在這?”

逾綿柔越看霍楠越覺得以前見過,忽然想起曾經在逾業的書房抽屜裏看見過一張他和這個女孩的合照,立刻找了理由離開,留給他們兩人足夠的相處時間,

兩個人坐在花園的長椅上,

逾業笑了,他有一張線條硬朗英俊的麵孔,臉上線條在這個笑意中柔和了下來,“我媽在這住院。你呢?”

“我也在這裏住院。”

“你?”

“隻是感冒,沒什麽問題的,” 霍楠遲疑一下,還是問道,“你不是在外地工作嗎?回來了?”

“我辭職了,我媽的身體不是很好,回來的話,有個人照顧她會好一些。”

一陣風吹過來,逾業順手替她捏去臉頰上的的頭發,“你換號碼了嗎。”

“沒有。”

“好,等你有空,我請你吃飯,”

她下意識楞了一下,“你還存著我的號碼?”

“當然,”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局促真的可笑,他存著自己的號碼,卻在當年出國之後從沒有聯係過自己一次,大學時代的記憶似乎一下子全部湧上來,她想,從被拒絕的那個瞬間就知道,他本身就是個溫暖的人,他對自己好的所有舉動隻是源於他本身的儒雅,

她笑笑,說,“好,我可以帶家屬去麽?”

逾業看向她,表情詫異。音色發涼:“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