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裏,抬起頭就可以看見不遠處的萬家燈火,遠遠近近,“我小時候,總是一個人在家裏,媽媽有很多的工作要忙要下班,放學沒有人接我,我就一個人走回家,每次在樓下看見別的房子裏麵亮著一盞燈都會想哭,從來沒有一盞燈是等著我的。”
她忽然沉默下來,闔上酸澀的眼睛。大概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她立刻止住不再繼續往下說,
他看著她徑直向前走的背影,眼神裏複雜起來,
盧瑾淵到蘇穆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還有另外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那裏。
蘇穆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邊倒茶邊客客氣氣的寒暄,“我倒是有幾年沒見到你了,原本以為你會一直留在那邊,沒想到現在卻回來了!”
那人接過茶看著蘇穆笑,“我也沒想到自己還會回到這裏來,”
“怎麽樣,願不願意屈尊來找我這裏,”
那個男人一愣,極快的笑出來,“說什麽屈尊!”
“逾業,這麽多年,我根本沒有找到比你眼光還要毒辣的人,你也知道的,我家現在人多勢力雜,我是真的需要一個可以放心的人站在我這邊幫我,”
“哦?”
“我當然知道你剛結束一段不愉快的婚姻,公司裏新來的助理年輕又可愛。HR助理奔放又聰慧,你留在我這裏,我可以幫你介紹新的姻緣。”
“不用,”逾業平靜笑笑,
“那你說呢,我該做些什麽才能搞定你?”蘇穆陳懇的邀請,
一旁的盧瑾淵一直低頭默默的喝著茶,靜靜的看著這一來一往間。
蘇穆知道不能逼得太緊,笑著開口,“對了,這是盧氏的盧瑾淵,我和他一起長大的,大家都是朋友,”
盧瑾淵?逾業在心裏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忽然想起常真曾經說過一個名字,他不由得多看了盧瑾淵幾眼,麵上是不動聲色的笑,原來霍楠的丈夫是他!
盧瑾淵並不知道那天晚上被他怒意扔掉的號碼所有者就是麵前人,眼下隻是禮貌微微一笑,和他對視了幾秒很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半小時後,蘇穆和盧瑾淵從辦公樓走出來坐進車裏,盧瑾淵才開口問,“剛才那人是做什麽的?”
“投行,風險評估,逾業,這名字你應該聽過吧,之前在美國的華人圈很有名,如果他被四叔那邊搶走,”那四叔的廢物兒子將來有可能和我競爭那個位置,如果我想成功得到那個位置,必須讓逾業答應和我一起共事,
盧瑾淵漫不經心的開口,“逾業,這名字真的有點耳熟。”
蘇穆皺了下眉,“他在投行很出名,擅長精算,聽過也不意外?”
盧瑾淵笑著搖了搖頭,“大概不是工作時候聽過的。算了算了。周堔那邊的訂婚宴你要去嗎?”
蘇穆看著窗外,“過幾天再看吧,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最後幾個字說得又輕又慢,似乎在留戀什麽。
霍楠今天下班之後就陪著常真選訂婚的禮服,她百無聊賴之際翻著手機,“你真的要和周堔訂婚?”
被喊道名字的人“嗯”了一聲,淡淡地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霍楠連忙糾正:“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和蘇穆沒有可能了嗎。”
她笑著說:“沒有。”
在閑暇時,常真總是不斷地思考著。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十年的時間,她和蘇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兩年,磕磕碰碰的不在少數,分開之後,依舊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積極地活著,甚至偶爾慶幸著,不在一起,卻有了更輕鬆的未來,
這樣的兩個人又怎麽懷念當初雞飛狗跳的戀愛時光。
常真和周堔是相親認識的,家庭匹配,背景合適,性格互補,似乎找不出什麽不合適的地方,所以周堔求婚,常真答應,
陪著常真選好禮服之後,她一下樓就看見盧瑾淵拿著手機,站在那衝自己招手,眉眼間滿滿的都是笑。
站在一邊的常真斟酌道,“怪不得總有人說盧瑾淵長得好看……”
霍楠歪著頭,上下打量盧瑾淵,秀挺的鼻梁,戴著眼鏡又那樣斯文好看……她唇角笑意更深,卻隻淡淡道:“誇一個男人長得漂亮,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哦對了,霍楠,前天我看見逾業師兄了,他問我你結婚的對象是誰,我說了幾句,不礙事吧,”
“你和他……很熟麽?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幹什麽?”
常真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笑道:“我不知道師兄為什麽忽然這樣關心你的私事,但是我也沒有說的很多,他若是有心自己自然會去了解你的事情。”
她用手托著下頜,低低問道:“你覺得盧瑾淵對你有幾分真心?”
“你什麽意思?”
“我可是聽蘇穆說了幾句,他在收購詠旎實業,一家賠本的實業盧瑾淵為什麽要收購?嚴旎一定找他幫忙了.....”
霍楠的雙手不自覺得抓緊了大衣的下擺,茫然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