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她搖搖頭,“睡吧,你早點休息。”

接著燈被關掉,霍楠重新躺下來,努力培養睡眠,黑暗中,她完全沒看見躺在她身邊的男人眼裏的光逐漸暗淡下去。

盧瑾淵卻完全沒有了睡意,他想起白天的事情。

空曠的餐廳裏,坐在他對麵的是鄭和集團的鄭儒,“坐。”鄭儒率先開口。“我們好久沒見了,在這兒遇見也很難得。我也有話同你說,不如一起吃飯。”

他禮貌問好,“您最近身體如何?上次父親說您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和他碰見了,”

“老了,身體已經早就不如從前。人老了,走路都慢慢吞吞了,哪裏都會有點問題,好在沒什麽大事。”鄭儒淡笑,“聽說你最近在忙著收購詠旎實業,一家幾乎不賺錢的實業,竟然也入的了你的眼睛,很出乎我的意料。”

“隻是為了公司以後發展的需要。”他答的坦白。“如果我能收購詠旎實業,父親想必也不會非要我回去盧氏,我想自由發展。況且現在的詠旎實業不掙錢,很大程度源於內部架構不合理,發展的過於單一,其實話說回來,如果詠旎實業這麽不值得投資,那鄭伯您何必也私下開始收購。”

“哈哈哈,年輕人,你比我想象的眼光還要毒辣,現在的詠旎實業就像一隻待宰羔羊,各種勢力糾纏不清,誰都想要分一杯羹。當然,我是做實業出身的,以前嚴老頭在的時候,光景多好,隻是他去了之後,被攪和的一團糟,但是你要快刀斬亂麻,很難。”

“不過,我還想多問一句,你收購詠旎實業,真的僅僅隻是因為未來發展需要麽,其中,或多或少有沒有嚴旎的一些原因?”

盧瑾淵動作微微一滯,繼而笑道:“鄭伯的消息渠道很廣。”

“當然,我也不怕你知道,自從知道霍楠嫁給你之後,我一直對你的事情都很關注,包括,你曾經和嚴旎交往過的事情,我也了解的很清楚,”鄭儒搖搖杯子,品一口紅酒,“不過我對你以前的戀愛史沒有任何興趣,我隻想知道你現在,在霍楠已經是你妻子的情況下,還會不會繼續和曾經的那些人藕斷絲連。”

“我們都是男人,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我不會要求你一定給我一個保證,保證你對霍楠會一直忠誠,但是我敢說,如果你做出一丁點對不起霍楠的事情,我會立刻對你出手。哪怕你是我摯友的兒子,也不例外。”

“您這算是承認了和霍楠的關係麽?”

“哦?如果你這樣理解的話,算是我私下和你說了,”鄭儒的目光含著難以捉摸的笑意從盧瑾淵身上掠過。

“如您所見,我們很相愛。”盧瑾淵淡淡呡了一口白水,“可是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她從沒對我提起過,關於你們之間的事。”

鄭儒露出一抹蒼涼的笑來,“那孩子,性格裏麵的倔遺傳了她的母親,我和她之前不是你以為的常人那般離了婚的父親與女兒之間的關係。她恨我,從眼神裏我完全可以看出來,幼年時期我和她的母親離婚之後,她就單方麵和我斷了所有的聯係,我是她這輩子最恨的人。”

裏麵那些具體的事情,鄭儒沒有說,紅著的眼眶說明了一切,那並不是一段多麽愉快的過去可是盧瑾淵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情緒有了波動,她並沒有告訴自己任何關於她的過去的事情,這些難道不重要麽,還是說她其實一直對自己都沒有做到信任?因為不信任所以不會分享。

盧瑾淵淡淡笑了,他抬起頭目光直視鄭儒:“從我和她結婚的那天起,‘盧瑾淵’三個字出現在霍楠配偶欄裏,生的時候是丈夫,死了之後是亡夫。沒有第三種可能。”

至於離婚變前夫,不可能。

此話一出,鄭儒隻是笑笑,情緒未見起伏,似是在他的預料之內。

情緒外露的那個人是盧瑾淵,他通過鄭儒的話隱隱猜到了什麽,

鄭儒離開之後,他一個人沉默很久,盧瑾淵滿腦子裏都是霍楠平時的笑臉,她笑起來的時候,溫婉可人,眼裏熙熙攘攘蘊滿了光芒,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會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吸引了他的視線,就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忽然看見了光的模樣。他渴求的終於出現,然後盧瑾淵知道卑劣的自己不顧一切的抓住了這道光,也抓住了霍楠的手,

可是在得知鄭儒和霍楠的關係之後,他忽然有了疑問,霍楠的笑容背後到底是什麽,是真的幸福還是隻是裝出來的快樂。他的心開始鈍鈍的疼,以前隻是感覺到鄭儒和霍楠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看不清真相的時候是不安,現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卻是疼。

黑暗中,他微微偏頭看著她的後背,眼眸微有光華浮動,他伸手緊緊抱住了她。盧瑾淵想,這輩子,是抓住她了,

霍楠其實根本睡不著,被他一摟,咯咯的笑,肩頭一顫一顫的。

“盧瑾淵,你會不會擁抱?你對著我的後背怎麽叫擁抱啊。”她轉過身,雙手穿過他的腰側,“麵對麵,這才叫擁抱。”

他直直看著她,也不說話,等她往下說。

霍楠挑眉,“會了?”

他笑,點頭,

“你今天很不一樣誒,盧瑾淵,這麽聽話又乖巧。”她抬起眼,“我要親你。”也不管他答應還是不答應,反正合法關係,有權利行使主權,霍楠直接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圈成一圈。唇貼住他的薄唇,她伸出舌尖一圈又一圈舔舐他的唇角,然後更深入的竊取著他的氣息,一推一送之間情欲加深,手也開始不老實,她掀起他的睡衣下擺,

盧瑾淵在無聲之中卻務必配合,被迫躬下身,遷就著她的高度。

她在床事上很少會有這樣主動又急切的時候,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隻要霍楠主動起來,會瞬間讓他沒有理智。

還記得第一次發生關係的時候。

那天其實他和她都喝了一點酒,那點酒對於盧瑾淵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她卻是真的有些醉意了,主動摟住他的脖子,非要坐在他的懷裏,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她明明沒有一丁點的經驗,卻表現的像個資深的女流氓。

她說,“我今晚不想一個人,我和你一起睡覺好不好。”

睡覺?男女之間?

他說,你是要和我上床嗎?

她說,怎樣都可以,隻要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就好,她假裝無所謂,假裝自己其實有過很多次的經曆,卻在他脫下她所有的衣服的時候,微微的顫抖了起來,甚至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一眼。

盧瑾淵當時就覺得這個姑娘真的有點意思,是個特別的人。像個洋蔥,一層又一層,越接近越能發現不一樣的一麵,

喘息之間,她忽然開口,讓盧瑾淵收起來回憶,

“戴套?”她氣喘籲籲,卻不忘記提醒,

他不看她,也不願意停下來。隻有呼吸聲,隱忍的。“怎麽了,上次在家裏吃飯的時候,你不是和媽媽說,會把要孩子的這件事提上日程的麽,”

上星期回去霍家吃飯的時候,霍楠的媽媽明裏暗裏都在催著兩個人趁著年輕生孩子,說自己現在還有精力,可以幫著霍楠一起搭把手帶孩子,要是再過個幾年,自己就老咯,到時候有心無力。

當時霍楠答應的可爽快了。可是現在反悔的還是她,

盧瑾淵的手扶上她的腰側, “後悔了?不想和我生孩子?”

她僵了一下,迅速捏住他的手腕,“你先告訴我,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兒。”霍楠的聲音是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