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真醉?假醉?

慕容九愣愣的站在窗邊,眯著眼睛四處尋找著,滿室的狼籍,卻找不見拓跋野的身影。*非常文學* 書

額……剛才的那道聲音難不成是幻聽?

“王爺……”慕容九試著喚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碎玻璃渣子,向書櫃那裏走去。

說是書櫃,裏麵卻不見一本書。

不過,那麽大的櫃子藏一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尤其是醉酒的人,很喜歡往裏鑽的。

然而,打開底下的櫃門,慕容九還是失望了,裏麵竟然是空的,不過,依據撲麵而來的濃烈酒氣來判斷,拓跋野一定也在裏麵呆過。

隻是,現在人哪裏去了?

“作死的東西,還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過來扶本王起來。”帶著幾分怒意的聲音再次傳來,慕容九警覺的回頭一看,頓時有些傻眼了。

這男人……

竟然藏在了桌子底下,怪不得她找了半天沒找到。

“你怎麽躲到這下麵去了?”一想到拓跋野那人高馬大的竟然窩在這小小的書桌底下,慕容九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怪不得要讓人扶才能出來,不過,他究竟是怎麽進去的。碰--

她剛準備過去幫忙,就聽得碰的一聲巨響,眼前什麽東西一飛而過,眨眼間就見拓拔野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再瞧地上,慕容九滿臉黑線,這家夥竟然直接將書桌變成了廢材。

“礙事的東西。”他踉蹌著身子,一手握著酒盅,一手指著慕容九,半眯的紫眸染了濃豔的紅暈,看來醉的不清。

“你……”他醉意朦朧的指著慕容九,幾滴紅色的東西從他掌心滴落。

血?該死,他手掌破了也不知道嗎?

看著滿地的碎渣,慕容九猜也猜的到,定是他不小心被這些碎渣子給紮傷的。

“你是誰?”拓跋野步履不穩的向她走來,黑袍微敞,幾滴晶瑩的酒液正順著他的下巴緩緩滑進了鎖骨,一路蜿蜒流淌在健碩的胸膛,倒讓他此刻一個邋遢的酒鬼形象憑添了幾分性感魅惑。

慕容九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家夥醉了連她都不認識了嗎?

“你醉了。”慕容九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靠近,清冽的酒味越發濃烈,她不禁擰緊了秀眉,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的話,他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呀,他到底喝了多少才醉成了這樣?

走到她跟前,他艱難的定住了身子,突然俯首,定定的望著慕容九的臉。^/非常文學/^ 書

伸手,想要摸上她的臉。

慕容九眸光一閃,頭一偏,躲過他的手,卻更清楚的看見了他掌心那深深的血痕,“你受傷了。”

豈料,拓跋野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隻望著她的臉,眸色漸深漸冷。

“好可惡!”突然,他一仰頭,猛灌了自己一口酒,酒液順著嘴角溢出,瞬間便將胸前的衣衫浸濕了。

“別再喝了……啊”慕容九剛想伸手將他的酒盅搶下來,卻不料被他順勢捉住了手腕。

“放手。”她吃痛的擰緊了眉,這家夥力氣好大,是想將她的骨頭捏碎麽?

“大膽的女人,竟敢裝成她的樣子?”他冰冷的望著她,隻是許是醉的太厲害,那雙深紫的眸子始終無法聚焦一般,那一張俊臉也不停的在她眼前晃悠。

慕容九臉唰的下就黑了下來,她根本沒裝,她是原裝的好不好?

“別動。”他突然不耐的吼了起來,然後一個用力,就將她帶進懷裏,一手箍緊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死死的將她固定住。

“你。”慕容九額頭布滿黑線,是他自己站不穩來回搖晃的好不好?

將她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拓跋野低著頭,差點就貼著她的臉了。

眼前的紫眸嗖然放大,宛若一湖春水**漾。

原來這家夥的眼睛也是如此深邃的呀!

隻是,他幹什麽?眼睛不好?可是也用不著如此仔細的觀察她呀?

慕容九也無聲的望著他,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想做什麽?

隻是,等了良久,這家夥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臉,竟然一眨也不眨,似乎要將她的臉盯出一個洞似的,慕容九終於忍受不了,大吼一聲,“別看了,拓跋野,我是慕容九啦。”

“哦。”長長的眼睫似受了仙人點化一般,輕輕動了動,隨後,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呼,“好醜。”

嘎--頭頂烏鴉呱呱呱呱飄過……

好吧,剛才那兩個字完全是幻聽。

慕容九努力扯開了一個笑容,聲音卻尖銳了許多,“拓跋野,快放開我,不然,我踹你了。”該死,這樣緊的箍著她,是想要將她的腰勒斷嗎?還有,如此親密的觀察,如此古怪的眼神,竟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醜,真的好醜!”這一次,他竟然連說了兩遍,並且說話的同時,嫌惡的皺起了眉頭,那雙箍住她的手更是觸電般的收回,隨後,用力的在自己的袍子上擦了擦。

幻聽?幻聽!

狗屁,他是眼神不好,可是,她聽力卻不差,沒錯,這男人今天說了她三次‘好醜’。

盡管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美,可是,距離醜字還差的遠吧。

這男人……好可惡!

她也是女人,很在乎自己的外表的好不好?

慕容九氣呼呼的瞪著他,“你才醜,好不好?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胡子拉碴,又髒又臭,對了,你都多少天沒洗澡了?”

說著,她也故意的捏住了鼻子,一副厭惡至極的樣子。

“阿九。”突然,他輕輕的喚了一聲,那樣溫柔,那樣悱惻,濃濃的鼻音似乎蘊藏著無限的思念與傷感,甚至還有幾分孩子般的委屈。

頃刻間,怒火煙消雲散,望著眼前突然被憂傷包裹著的男人,慕容九的心狠狠一抽。

她這是幹什麽?竟然會跟一個醉鬼鬥氣?

可是,他喝醉了就好好睡覺不好嗎?或者還像剛才那樣,說她醜,嫌棄她,最好趕她走……

可為何突然要喚她的名字?

“拓跋……野,對不起,其實我今天來……”慕容九心裏一酸,說出來的話也有些發哽,然而,話未說完,她就頓住了,主要是因為對方根本沒在聽。

此刻,拓跋野正站在一幅畫架前,癡癡的……

“阿九……”他輕輕的伸手,沾著血跡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那副畫……

慕容九微怔,這才發現,這屋子裏還有一件完好的東西,還算不錯。

可是,以前她怎麽沒發現,這家夥除了雕刻的技術外,還會作畫呢?

她幾步上前,想看看他究竟畫些什麽?當然,對一個醉了酒的男人,她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然而,當看到畫中之人時,她驚住了。

畫中女子,哦,不,是男子妝扮。

青衣墨發,清雅若荷,溫潤如玉,手執一枚玉色杯子,眼角微挑,灑脫自然,卻又多了幾分男人而沒有的小女兒之態,嬌而不媚,可愛且靈動。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破廟時,自己的妝扮麽?

那時,她女扮男裝隻為掩人耳目,在破廟遇見他純屬意外。

本以為那一場賭局之後,兩人會成為路人。

誰知,偏生發生後來的那些事。

哎,隻是一想到那時妖冶而魅惑的男人,此刻竟成了這副樣子,慕容九的心愈發不好受了。

“她……有什麽好?”慕容九站在他身側,靜靜的望著畫中的‘男子’,心中苦澀。

“作死的丫頭。”突然,他偏過頭,冷冷的瞪著她,“不要以為你長的像她,就以為本王不會拿你怎麽樣?”

額……看來醉的也沒自己想的那麽厲害嗎?至少,在發狠的時候,說話還是很利索的。

慕容九挑釁的朝他挑了挑眉,一手還指著畫,冷笑道,“怎麽?本來就不怎麽樣的女人嘛,還不準人說了?切……我就說了,我不喜歡就要說,你是王爺又怎麽樣?有眼無珠的家夥,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為什麽喜歡這麽個沒有半點姿色的女人呢?”慕容九不怕死的說著,就見拓跋野一張俊臉逐漸陰沉,好像暴風雨即將來臨,可是,她聳聳肩,哼,她罵自己還不可以麽。

“王爺,你別生氣,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不信,你自己放開心懷,好好看看身邊的女人們,哪一個不比她美,不比她好,不比她更愛你呢?”

“包括你嗎?”突然,他輕輕的問了一句,深邃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她,宛若海水,幾乎要將人溺斃。

慕容九一頓,這家夥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王爺說的哪裏話?我……我這麽醜,哪裏能入的了王爺的眼呢。”慕容九幹笑道。

他一語不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似乎對她的話很是不悅。

“咳咳……”慕容九忍受不了他那種幽怨深沉的目光,最後隻得轉移注意力,道,“王爺,不防考慮下我剛才說的,放棄這個女人吧,忘掉她,去重新喜歡愛你的女人,你會發現,她們要比這畫上的人好許多倍,好……啊,你做什麽?……放手啦……”

正想循循善誘的改正他錯誤的愛,不料,衣服一緊,她整個人就被他小雞似的提了起來,心下一顫,對上拓跋野散發著危險的眸子,頓時,嚇的連呼吸都快停滯了。

她突然想起了柳綠之前的話,李四兒可是被王爺從書房扔出去的,骨頭都斷了幾根。

而此刻,看他拎著她的架勢,難不成他也要將自己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