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是幻亦是真
當下,看到軒轅燁黑著臉拂袖而去,冬兒不禁擔憂起來,見慕容九從太醫院出來,忙迎了上來。
“娘娘,您又惹皇上不高興了?”
“嗯?”慕容九呐呐的望了她一眼,‘又’?什麽意思,她經常惹他不高興嗎?
一麵偏著腦袋,頓了頓,想了想,好似真是這麽回事,無論是多年前,還是現在,他跟她在一起高興的時候很少,不,還不能說很少,幾乎就沒有呀。
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也或許是造化弄人,更或者是軒轅燁這廝上輩子欠了她慕容九的,不然,他那麽討厭她,可偏偏她就是這麽硬生生的在他眼前晃悠了十幾年。
她想,這些年痛苦的應該也不止自己一人吧,一個自己討厭到骨子裏的人卻偏偏整天的纏著自己,她想,軒轅燁有可能比自己更痛苦呢。嗬,因此,估計他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不高興’來形容了吧?
或許心如死灰,如何?慕容九微微抬首,天空一片澄澈的藍,明媚的陽光耀的她的眼睛都睜不開,可是,她偏偏想到了這個晦暗的詞。
她想,軒轅燁此刻或許就心如死灰了,因為他討厭了那麽多年的慕容九不但趕不走反倒與他更親近了似的,因此,他也不反抗了,倒直接認命的接受了她?嗬,真是好笑呢!
“娘娘,你笑什麽?有什麽不對麽?”望著慕容九嘴角揚起的淺淡笑意,那笑意似乎帶著一絲嘲諷,還有幾絲苦澀,倒讓冬兒一下子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皇上生氣了,娘娘還能笑的出來?
“娘娘,皇上他看起來很不開心呢,今天您做的真的有點過了。”見她不語,冬兒頗有些語重心長的道,她真不明白,慕容九的腦子裏究竟裝的什麽,究竟整天在想什麽。
以前那麽癡迷的喜歡著的男人,今日竟然毫不留情的推到了別的女人懷裏。
毫不留情啊!
冬兒腦海裏刹那間不停閃爍著這個詞,不由得開始同情皇上了。
“哦!”慕容九緩緩收回視線,輕輕的哼了聲,卻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抬步繼續往前走。
冬兒立刻跟了上去,央求道,“娘娘,依冬兒看,皇上對娘娘已經很遷就了,咱們……不如,冬兒備幾道點心,娘娘去禦書房看看皇上呢?聽說皇上近些日子沒吃好也沒睡好。”
慕容九聽罷,猛然站住,幽幽的望著冬兒,“我知道,你本是皇上的人,這次被派來跟著我,自然是委屈了你,若你願意,可以再回去。”冬兒一聽,頓時愣住。
沒錯,她是皇上身邊的人,跟著皇上總比跟著皇妃要榮耀的多,而且將來還有可能近水樓台獲得皇上的寵愛也說不定,就算得不到寵幸,那麽,隻要伺候好了皇上,這將來,皇上也一定不會虧了自己的。
然而,她……近些日子跟著慕容九,卻讓她嚐到了虛榮以外的東西。
以前,常聽宮裏的人議論慕容九,說她是怎樣的囂張跋扈,說她是怎樣的討厭卑鄙,甚至說她是怎樣的該死。
可是,這些跟她親眼看到的和親身感受到的一點也不一樣。
慕容九不像其他的後妃主子,她沒有一點架子,更沒有那種高高在上輕蔑奴才侍婢的態度。
她在自己跟前從來沒有稱過‘本宮’,都是‘我’,甚至,也不讓她自稱‘奴婢’,平時的生活上,她也是什麽事都任著自己來,有時候話多了,她也不在意。
所以,冬兒覺得,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們並不像主仆,倒更像是姐妹。
也因此,她才敢對她說這些貼己的話,目的也是真的想為她好。
因為,她早就看出,慕容九雖然麵上淡然若水,可是,那心底一定很苦很苦,不止一個晚上,她看到她一個人孤獨在坐在那張青竹榻上,靜靜的趴在窗台邊,如銀的月光灑下,照的她淒然的麵上一片濕潤。她在哭,淒清的午夜,她獨自趴在窗台,無聲的流淚。
那一刻,冬兒驚詫了,隻覺得她幽冷的月色下,她嬌小的身子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憂傷,讓她……想要安撫卻怎麽也不敢上前。
也許,冬兒想,她自己就是個孤兒,自然知道孤苦的滋味,而慕容九的身世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她如今也跟自己一樣,孤苦無依。
所以,冬兒由衷的希望,慕容九能夠敞開心扉,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那樣便不會孤單了,不會寂寞了,不是麽?
可是,慕容九似乎並不如她想的那麽簡單,此刻,她幽冷的眸子讓冬兒的心顫了顫,委屈的眼淚悄然順著眼角便滾了下來。她哽咽著道,“我不回去,冬兒說什麽也不回去,冬兒既然被皇上給了娘娘,從今以後就是娘娘的人了,你讓我回去,還不如讓冬兒死了呢,嗚嗚。”慕容九一愣,看著冬兒泛紅的眼眶和委屈的眼神,心口隱隱作疼。
這些日子,冬兒對自己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這麽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如她這般細心的對待自己。
飯菜涼了,她會給自己熱,被子亂了,她會給自己疊,衣服髒了,她會親自給自己洗,沒有一次拿到浣衣局。
她總是把自己的小暖閣打掃的很幹淨,還每天一大早就跑去禦花園采些花回來,讓她每天都能看到美麗的花朵聞到怡人的花香。
她就是這麽默默的為自己打點著一切,讓她霍然回到了當年被爹爹嗬護的日子,什麽都不用自己操心。
然而,那個時候的自己終究還是有心的,雖然樂在其中,那麽理所應得的享受著爹爹的寵愛,可是,她的心裏的知道感激的。
可是,現在,她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了心,對於冬兒所做的一切,她竟然熟視無睹,就像從來沒看見,沒感覺到一樣。
怪不得冬兒如此的委屈傷心。
可是,她的心呢?為什麽好像空了一般,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呢?就算是對她好的人。
她突然覺得一陣淒惶,輕輕抬手,纖細的手指撫上了冬兒的臉頰,冰涼的指腹輕柔的擦去了冬兒的眼淚。
就那麽無聲的細致的溫柔的,冬兒的眼淚是熱的,淚珠滾落指尖,幾乎燙著了她冰涼的心。
“娘娘。”她這一溫柔的舉動惹的冬兒眼淚淌的更歡了。
然而,她又忙拿下慕容九的手,“娘娘,你的手怎麽這麽涼?許是外麵風大,咱們回宮吧?這大半日的,想來你也累了吧。”
“嗯,回宮。”慕容九點點頭,扶著冬兒,兩人相攜離去,再也沒提讓冬兒離開之事。
慕容九多年後想到這一幕,還是不由得苦澀的搖了搖頭,縱然是沒有了心的人,可到底她還是拂不了一份對自己好的心意。
那時的她,多麽需要一份真心的對待,真心的溫暖呀。
隻是,孤獨太久,受傷太多,讓她封閉了自己,讓她以為自己已然足夠麵對世間的孤寂與冷清了。
然而,冬兒的眼淚,卻徹底打破了一切。
冬兒,那個有著甜甜的笑,那個做事總是那麽利落爽快的丫頭,那個總是為自己著想的妹妹。
是夜,禦書房內琉璃燈雪亮,空氣中縈繞著醒神清腦的淡淡熏香,軒轅燁坐在正中的龍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書。
白羽進來之時,眼睛本能的瞟了眼被推到桌子一角的飯菜,似乎又是一口未動。
他眉頭輕皺,一麵使了眼色,命身後的小太監將飯菜端走,“屬下讓人重新換一份過來。”
“不用。”軒轅燁放下了書,似乎有些疲倦,“朕沒什麽胃口,讓他們都下去歇著吧。”說著,揮了揮手,讓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們都下去。
白羽也沒有再說什麽,這些年跟在軒轅燁的身邊,早已了解了他的脾性,他深知,隻要是他不願意做的或者不想做的,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隻怕他也未必肯做。何況,白羽本就不是善於言辭的人,自然也說不上什麽勸慰的話。
不過,倒想著,若是青龍那家夥在就好了,他總是那麽能言善辯,一定能逗的主子開心,為主子排憂解難的。
隻是,貌似,他出京之後,青龍也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還沒回來,不知道情況怎麽樣。
“有消息了嗎?”見人都走了之後,軒轅燁方抬眼,淡白琉璃燈映照下的絕美容顏有著一絲疲倦。
白羽將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遞了上去,“墨玉公子今日傍晚已經到了白鎮,中途共遇到三次伏擊,藍凰和朱雀已經暗中查探,三次伏擊均不屬於同一夥人。”
“難為他了,一個那麽見不得血腥的人,卻偏偏過著在刀尖上的生活。”軒轅燁淡淡的說,一麵輕瞟了眼書信,隨後,拿開桌上的琉璃燈罩,借著燭火將書信點燃。
“幸好墨玉公子均能脫離險境,如今已經到了白鎮,不消三日就能到達青縣縣城。”白羽道,一想到司墨玉那樣謫仙般的翩翩公子要拿著劍與人廝殺,他竟然一陣頭皮發麻。
不過,好在,他們都是從小在刀尖上滾過來的人,也似乎習慣了這樣冰冷而血腥的日子。
“朔王那邊有動靜嗎?”頓了頓,軒轅燁又好似漫不經心的問。
“沒有,自從太後大壽之後,朔王便已回到封地。”白羽道,這些日子他離京,暗地裏就是查探朔王的行蹤。
“隻是,”想了想,白羽又道,“屬下發現了一件蹊蹺的事情。”
軒轅燁隻微微挑了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屬下在朔王府發現的這種圖案。”說著,白羽從懷裏掏出一張疊的整齊的白絹,往桌子上鋪開,白絹之上繡著一種像兩個‘7’字互相糾纏倒立的樣子的字符。軒轅燁眉頭微鎖,緊接著,幽深的雙瞳內顯出一絲了然。
“而且。”白羽繼續說道,“這種字符屬下曾在太後宮中見過,另外,據藍凰查探,這最近一批伏擊墨玉公子的人,右臂上全都紋有這種字符,因此,屬下猜測……”
“嗯,朕心中已然有數。”軒轅燁冷冷勾唇,身前的琉璃燈光一閃,在他絕美的麵上投下一道森寒的陰影。
“告訴藍凰,切不可暴露身份,隻將認證物證帶回,另外左相那邊,朕會派人接應。”
“是。”白羽諾。簡短的談話完畢,禦書房內又恢複了靜謐與冷清,白羽靜靜的守在軒轅燁的身邊,護著他的周全。
軒轅燁沒有再看書,而是拿起了桌子上堆的高高的周折,一一翻閱著,臉側的墨發順著肩頭滑下,遮住了他的側顏,然而,即使這樣,白羽也能想象的到,他是多麽的認真和慎重。
不可否認,軒轅燁是個好皇帝,登基三年,他竭盡所能的做著利國利民的事情,經常批閱奏折到深夜。
然而,這一切,鮮少有人知曉,除了他的近身侍衛白羽。
他一直想要北倉國強大,想要他的子民免受他國欺淩,更是想當然,這最後一點,是白羽自己猜的,他覺得軒轅燁心中一直都裝著一件事,一件和慕容九有關的事。
他覺得軒轅燁之所以這般急切的想一統天下,並非隻為了個人權力的欲望,因為白羽並不覺得軒轅燁是個貪圖權勢的人,相反,很多的時候,他很淡漠。但是,近來,尤其是從慕容九出了皇陵之後,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軒轅燁的急迫,似乎是在追趕著什麽一般。甚至像是趕在生命的盡頭來給慕容九一個安穩不受威脅的生活環境。
“皇上。”門口,有太監尖銳的聲音。
“進來。”軒轅燁沉聲道。
一名清瘦的小太監弓腰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燕窩,“皇上,這是宇妃娘娘派人送來的燕窩,說是夜深了,怕皇上餓著,所以特地親自熬製的,還希望皇上品嚐。”
“放這兒吧。”軒轅燁淡淡道,隨後,又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折。
小太監恭恭敬敬的將燕窩放下,隨後又乖順的退下。然而,軒轅燁卻看都沒看燕窩一眼。
手中的奏折翻了幾頁,他的眉頭漸漸凝重了起來,這是邊關李大人寫來了,折子中提到右相之子邊關大將軍夏含雍克扣軍餉,荒**無道,不但對下屬將士殘暴至極,更甚至堂而皇之的違反軍妓,在軍中公然招妓,甚至,邊境的幾個州縣為了討好他,每月都會精選美女送上供其玩樂。“混帳!”軒轅燁臉色鐵青,將奏折猛然拍到了桌子上,眼底劃過一抹森寒,“看來朕還沒動他,他自己倒先給自己掘好了墳墓。”
“皇上。”白羽微怔,有些疑惑的問。
“哼。”軒轅燁將奏折拿給他看。
白羽一看,倒沒像軒轅燁那般氣憤,“這些屬下也早有耳聞,隻是,想不到近來越發的放肆了。”
“好,如此甚好,”軒轅燁冷然一笑,“即刻休書給李大人,命其顧好自己的事即可,其他的不用他過問,另外夏將軍即為邊關大將軍,塞外淒苦,有些享樂也是應該的,讓其不必大驚小怪。”
“是。”白羽答應一聲,忙返身去照辦。
白羽的回折是三天後到達了李大人的手裏,當李大人將回折恭敬的送到夏含雍手裏之時,一向狂妄自大的夏含雍當即猖狂大笑,甚至揚言,皇上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嘛,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罷了,如果不是靠他夏家,哪裏有他今天的尊貴地位?
哼,幸而皇上識趣懂事,知道他夏家對北倉國的重要,才會如此重用夏家,若哪日皇上不深明大義了,他夏家就取而代之。
當然,取而代之的話是他喝醉了酒之後說的,據說,那一夜,夏含雍一晚上糟踐了七八個剛剛敬獻而來的少女,還一邊叫囂著,哪天想上皇上的三宮六院玩玩,料想,皇上和夏家的交情也不會不同意。
從此以後,夏含雍更是沉迷於酒色,甚至於連老爹夏權佑的警告也沒放在眼裏,在他看來,他有兵權,還怕軒轅那小皇上做甚?
好就好,不好就反了去。反正,將軍做久了,也著實有點膩味了,倒想知道那龍椅坐坐會是什麽滋味,另外,據說這後宮之中美人如雲。尤其是美的像仙女下凡的上官雲瑤,三年前,他進宮受封之時,曾在一次宴會上遠遠的瞟過一眼,隻那一眼,就叫人骨頭都酥了。那樣的絕色尤物兒,絕非這邊關苦寒之地的女人能比的,那樣的皮膚,水做的一般,讓人恨不得捏碎了的。
若有朝一日,能壓著那樣的女人好好做一回,就真的不罔做人一回了。
因此,瞞著父親夏權佑,夏含雍心底的私—欲越發膨脹,謀反之意漸漸顯露。
然而,由於他的荒**無道以及篡逆之心,在軍中地位也是一落千丈,隻是,他本人不自知而已。
這邊,白羽一走,就立刻又有一名太監進來了。
“皇上,夜深了,宇妃娘娘差人來問,皇上何時去其宮中?可別忘了今日的約定。”
軒轅燁微怔,然而,頃刻間明白了太監的意思,頓時,胸中惱火。
放下奏折,他緩緩起身,望了望窗外夜色深沉,眼底森寒一片,“讓宇妃先準備著,朕立刻就去。”說話的同時,一麵取了雪色披風披在了肩頭。
“是。”太監立刻返身出去吩咐。
此刻,宇妃宮中一派燈火通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活的笑,似乎皇上今晚要臨幸的不隻是宇妃,還包括他們一樣。
宮門口的長廊上,頭頂的燈籠閃爍著喜慶的紅光,耀的宇妃漂亮的臉蛋一片通紅,倒比白日多了幾分嬌美。
今晚,她著實隆重的打扮了一番,發髻高聳如雲,斜插著三支樣式精美的金步搖,一身淡粉色裙裝,腰間束起,越發襯的身材婀娜多姿。
更為了增添自己的女人味,她還特意將領口改良了一下,拉的低低的。
哼,今晚,就是她狄宇彤的翻身之夜,她一定要讓皇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遙望了許久,終於,遠遠望見一抹耀眼的白緩緩朝這邊走來。宇妃心中一激動,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皇上。”她欣喜的喚著。
昏暗中,軒轅燁眉心蹙起,幽暗的眼底一片厭惡,然,口裏卻說,“夜深風大,愛妃怎麽不在屋裏侯著,跑出來做甚?”
“臣妾是等皇上啊,臣妾原以為皇上會不來呢。”宇妃當即受寵若驚,伸手就想挽住軒轅燁的胳膊。
軒轅燁身子微微一偏,不著痕跡的躲過了她的手,旋即翩然向前走去。
宇妃先是一愣,但再看著軒轅燁修長挺拔的俊美身影,所有的心思頓時都在他身上了,哪裏還有心想別的。
她忙提了裙子追了上去。
走進內寢,迎麵撲來濃烈的香味,軒轅燁眉頭皺的更甚,雙目環視了下屋子,大紅大紫的,布置的好像是新婚洞房一般,讓其有一種頭暈目眩之感。
“皇上……”一聲嬌滴滴的喚聲之後,軒轅燁眼前又多了一道晃眼的粉。
“夜深了,臣妾伺候皇上就寢吧。”宇妃本不是嬌滴滴的女孩兒,所以,對那些個矜持之禮,也不是很懂,她一心想著將軒轅燁撲倒在床,然後好懷上龍子。倒沒想到這樣的直接會嚇壞了軒轅燁。
不過,嚇倒是沒嚇到軒轅燁,隻是讓他著實惡心了一把,對女人的厭惡似乎又更深了。
“宇兒先上床等著朕,朕即刻就來。”望著宇妃期盼的眼神,軒轅燁隻覺得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心底不由得開始同情青龍這小子來。
平時,他來寵幸這些女人,都是由青龍那小子來代替的,誰叫那小子貪財又好色,偏喜歡在女人堆裏混呢。原本以為這是個美差,給了他也就給他了,可此刻,看到宇妃的樣子,他倒覺得青龍果然不愧是色中之魔了,這樣的女人也能被他收拾服帖。
相反,他的小九兒……
汗,軒轅燁此刻腦海中牟然想到了慕容九,想到地牢的那一夜,想到她在自己身下柔弱無助哭的可憐的模樣,他的心竟然不自覺的**漾起來,好想好想。可是,該死的,他卻偏偏無法硬下心腸來碰她,真不知道青龍每次麵對不同的女人時,都是怎麽做到那般從容淡定,還有無邊的興致的。
“皇上,臣妾已經準備好了,皇上,過來嗎?”偌大的**,大紅的幔帳內隱隱現出白晃晃的身子。
軒轅燁當即覺得一陣作嘔,忙吹滅了燈火,屋內頓時一片漆黑。
“皇上,真壞。每次都這樣。”黑暗中,傳出宇妃嬌嗔的聲音,似乎還帶著點喘息的味道。
該死的,這樣就受不了了?
軒轅燁深呼了一口氣,腳步緩緩朝床邊走去,就在剛到床邊之時,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抬,猛然在宇妃的幾處大穴上點了去。
嗖然,宇妃眼睛一閉,身子朝床裏倒去。軒轅燁收回視線,趁著黑暗,忙從窗戶飛身出去。
該死的,他一刻也不想留在那樣的屋子裏。
出來後,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夜的涼意漸漸灌入胸口,讓他有種暢快的感覺。
九兒,他的小九兒,此刻想必已經睡下了吧?那麽,他去看一下,就看一下也無妨了。
碧霄宮內,燈火盡滅,森嚴的宮殿孤清的籠罩在一片蒼茫的夜色之下。
軒轅燁修長的身影很快沒入在內殿之中,他知道大床之上沒有她,可是,眼睛還是不自覺的朝那裏瞟了一下,心底還潛藏著小小的期盼。如果她認可了自己的床,願意睡在自己的**,至少說明她對自己的芥蒂沒那麽深了。
可是,眼底觸及除了失望還隻是失望而已。
他幽幽的吐了一口氣,轉而朝暖閣走去,撩了珠簾,昏暗中就覺一縷幽冷的清香繚繞彌散,心,頓時的清靈明淨起來。
一方小小的美人榻,靠在窗邊,柔和的月光輕紗似的緩緩流瀉進來,照著**的小人兒一張恬靜的睡顏。她睡著了?
她竟然能睡的著?她不知道今晚他在宇妃宮中就寢麽?
放下簾子,輕步走到床邊,看見她熟睡的容顏,軒轅燁心底真是又愛又恨,幽深的眸光壓抑著某種癡狂和失望。
猛然,睡熟中的慕容九感覺到一道深邃的眸光一直釘在自己臉上,她覺得很不舒服,眼皮輕抬,就想睜開眼睛。
然而,軒轅燁的手指更快,在她未能睜開眼睛之時,早已點住了她的睡穴。
如此,還未清醒的慕容九便又更加深沉的睡了去。“小九兒,燁哥哥該拿你怎麽辦?燁哥哥這麽做究竟是對是錯?”
月色下,他絕美的容顏上滑過複雜的情緒,緩緩俯身,溫柔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發梢,額頭,眼睛最後水潤的唇上。
可是,不管是對是錯,燁哥哥都已經決定不會放手了。
既然那麽多年,都不肯放棄,既然那麽多年,都做不到放手。
那麽,小九兒,未來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燁哥哥都會拉著你一起的。夜,妖嬈,彌漫著一股惑人的氣息。
窗外,圓月不知何時鑽進了雲層,風漸漸的刮進了窗內,帶來一室的涼意。
**,癡纏的吻,不眠不休。懷中,她溫熱的身體熨帖著他的冰冷。
讓他留戀不已,但願永不見天明。
第二天一早醒來,慕容九不覺有些發怔,為著昨晚的夢境。
夢裏,軒轅燁那麽的憂傷,甚至有些無助,就像個孩子般一遍一遍的對她訴說著什麽。
她聽不懂,也聽不真切,可是,卻感覺的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後來,他癡狂的擁著她吻著她。她想抗拒,卻是那麽的無力。
醒來,唇有些腫脹,渾身上下更是彌漫著氤氳的龍誕香味,這是軒轅燁的味道。
這一夜,究竟怎麽了?是夢是幻亦是真?她究竟有些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