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二十四節 保姆
一個人的山穀,寂靜的使人發慌,郝建軍在的時候陳陽每天除了堅持訓練外還要和他學習一些野外知識,自然就不覺得孤獨,可現在郝建軍走了,大山裏隻剩下了陳陽一個人。
房子後麵的柴油發動機在紛飛的雪花中噠噠的響著,陳陽愣愣的盯著那台21英寸的電視機,裏麵一個看不清麵孔的人正在說著什麽,可陳陽卻隻能聽到嘩嘩的響聲。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麽一回到哨所郝建軍就會習慣性的將電視機打開,因為他害怕孤獨!
很難想象郝建軍一個人在這片大山裏從一名列兵變成了三級士官,這需要多少年?陳陽很難想象,郝建軍將自己的青春全部放在了深山裏,隻為了維護好這九十公裏長的通訊線路。而像他這樣的人,在我們的邊防線上有多少?
陳陽不清楚。
時間已經是十二月份,山裏的雪下的很大,出了哨所的門,外麵的雪已經能淹沒膝蓋,氣溫更是降到了零下三十七度。這讓同樣在冰天雪地裏訓練過的陳陽趕到詫異,遼寧和黑龍江,溫差居然差了這麽多。
而更加令人難以想象的則是在山穀裏橫衝直撞的風,要知道,這些風的速度保守估計至少也超過了15節,在這種情況下,外麵的溫度已經相當於無風天氣的零下50幾度。
深深的吸了口起氣,陳陽緩緩的將衣服全部脫光,在屋子裏做了寫簡單的熱身動作後,猛的衝了出去。犀利的寒風夾雜著樹梢飄落的點點雪花,就仿佛一把把鋒利的尖刀,肆意的在陳陽的身體上肆虐。跑!跑!在雪地上瘋狂的跑了兩圈,陳陽的身子發青。
撲到雪堆前,將雪迅速的捧起瘋狂的塗抹在身上,腋窩,大腿根,前胸後背。陳陽是在進行雪浴,在這個哨所裏,水源的獲得方法在冬季就隻有雪。積雪擦到了身上迅速的融化,隨即濕潤的皮膚被寒風迅速的吸幹水分,一道道裂痕出現在他的身上。
“啊!啊!”狂嚎的陳陽仿佛吃了興奮劑,在雪地上進行著自虐式的雪浴。
十分鍾後,陳陽顫抖的衝回了哨所。進了屋子,他瘋狂的進行著體力運動,俯臥撐,仰臥起坐,啞鈴,發青的臉上一滴滴汗水湧了出來,被寒風吹裂的皮膚一層壓一層的結痂。
渾身出了一身透汗後,陳陽將身子擦幹,穿好衣物。
當吃過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呆呆的望著雪嶺,聽著林海的咆哮,一隻野豬出現在了陳陽的狙擊鏡中,一看到這頭豬,陳陽本能的想到了孫二炮,假如他在這裏,或許這頭野豬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孫二炮肯定會怪叫著一槍將野豬殺死,然後流著口水道:“快生火……”
夜不知不覺的深了,陳陽趴在哨所的窗子前抱著狙擊槍睡著了,睡夢中,他滿臉微笑的回到了戰友們的身邊……
訓練!訓練!寂靜的大山裏陳陽發了瘋的訓練,除了定時的去檢查一下線路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了訓練,就這樣,一轉眼時間已經轉到了一月末,眼看著春節將近,大雪徹底封閉了所有進山的路,山下的東西送不上來,山上的人下不去。
而天公更是不做美。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爆發了,百年不遇的暴風雪襲卷而來,滔天的大雪夾雜著狂暴的寒風,整個天地變成了一片混沌。而一條身影正在雪海中跳躍,不時做出各種令人驚歎的軍事規避動作。
他正是陳陽,在暴風雪中手持新型突擊步槍,肩背12.7毫米大口徑03式狙擊槍。這場暴風雪對其他人而言或許是一場災難,但是對於陳陽來說,這卻是一場訓練的好機會,一路在暴風雪中維護通訊線路,一路練兵,向淹過膝蓋深的大雪,複雜的地形挑戰。
漸漸的,陳陽的動作慢了下來,前麵就是坎溝門子哨所了。下了山穀,陳陽的身子猛的停了下來,一個標準的隱蔽姿勢,隨後端起了手中的突擊步槍,迅速拉響了槍機,吼道:“誰!出來!”連喊了幾聲,在陳陽前麵不遠的的人影還是沒動,謹慎的湊了過去,陳陽不由得愣住了。
暴風雪中,一位年輕的俄羅斯姑娘靜靜的靠在哨所的門上,眉毛上已經結滿了霜,口鼻間肉眼可見的呼吸已經變的極其輕微,陳陽大膽的搖了搖姑娘,姑娘眼神迷離的用俄語說了句話,隨即神誌不清的閉上了眼睛。
沒時間猶豫,陳陽迅速的打開門,將姑娘抱了進去,將姑娘放在了**用被子緊緊的裹住,隨後迅速的來到外間屋,在廚房裏找到了一塊已經凍了的生薑,胡亂的砍上兩刀,扔進鍋裏。
將火點燃後,陳陽抄起放在灶台旁的一瓶燒刀子衝到了姑娘身前。
拔下插在姑娘腋窩裏的體溫計,陳陽急了,體溫計的顯示姑娘的體溫是27度,情況已經非常的危機,人體的溫度一旦下降到25度一下,死亡已經不可避免。”不由分說的將姑娘扶起來,陳陽努力的將燒刀子灌進姑娘的嘴裏,隨後將已經燒熱的薑湯端了進來,胡亂的給這位俄羅斯的姑娘灌了進去……
兩個小時以後,陳陽的心放了下來,姑娘的呼吸已經平穩,看情況已經沒有了大礙。而陳陽的心裏反而升起了疑雲,這裏是邊境,暴風雪中莫名其妙凍僵在哨所門口的俄羅斯姑娘,這一切太反常了,將手中的木塊丟進灶膛,陳陽撥通了團通訊指揮所。
五個小時後,一個班的邊防戰士頂著暴風雪來到了陳陽所在的哨所。這時這位姑娘已經清醒了,經過仔細的盤問後,班長將陳陽叫到了一邊,道:“已經確認了,不是間諜,這女孩是俄羅斯邊境哈輪牧村子的,就住在黑龍江那邊離你這哨所不到十二公裏,她說是什麽羊丟了,來找羊,不過我覺得她應該是打算偷渡的,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有發生,算不上什麽大麻煩,藥品已經留下了,等雪停了你把她送到團裏,團裏麵會安排人處理這件事情。”
陳陽的眼睛頓時就瞪起來:“偷渡?暴風雪怎麽了!我天天出去查線,我怎麽就不迷路?她這是來刺探虛實的,假的,再查查,這女人絕對有問題!”班長不由得皺眉:“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懂事兒,看間諜小說看多了吧,別把所有人都看成壞人,我跟你說,最近這些年咱們國家富裕了,每年我們抓偷渡、走私的人不是一個兩個,馬上要春節了,咱們團負責的地段長,又趕上了暴風雪,哪有時間和精力放在她身上。”
“那也不行,把人帶走!你們把她放在我這裏算幹什麽的?”
班長道:“你什麽態度!你也是老兵了,這姑娘先在你這養傷,有什麽事情等傷養好了再說,再說了,你也不動動腦子,你們家派間諜就派這種剛走出十幾公裏就凍僵的姑娘去啊!別費話,我們還有十幾公裏的邊境線要去巡邏,帶不了她這樣的累贅,事情就這麽定了,不管你怎麽想,本著國際人道主義的原則,這姑娘的傷你想辦法給伺候好,記住,這人不能沒了,假如這人要是沒了拿你是問。”
陳陽恨不能狠狠的揍這位班長兩拳,這是什麽地方?邊境,借著暴風雪偷偷的混了進來,現在還要陳陽負責當保姆,這讓陳陽有些想不通,不過這位班長已經轉身帶著戰士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