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石心腸
鐵石心腸
墨綠色的樹葉被雨水洗得一塵不染,綠得發亮,從葉子上滾落下來一滴晶瑩的水滴,不偏不倚冰涼的手槍上,飛濺出冰晶般的水花。
“不要!”湘以沫擋在了紀戰旋的槍口前麵,“你不能傷他!”
“臭女人,給我滾開!”他粗魯地將湘以沫推開!
瘦弱的湘以沫哪是他的對手,踉蹌地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
“紀戰旋!”楚展靳怒嗬了他一聲。
“我不會讓你們傷害他的!”湘以沫撲向南宮寒,擋在了他的前麵,她目光決絕,麵對冰冷的手槍一點都沒有畏懼之色。
紀戰旋譏諷地訕笑一聲,“嗬嗬……靳,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連命都可以不要,這種女人你還要她幹什麽!”
楚展靳臉色沉鬱,麵不改色地按下了紀戰旋的手槍,“這次算是我欠你的,看在我的麵子上,這次就放過他吧!”
“放過他?”紀戰旋覺得難以置信,楚展靳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為了一個心已經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你連血海深仇都可以放下嗎?你媽肯定會死不瞑目!”
“不要說了!”楚展靳怒吼一聲,“這是我欠她的!”
湘以沫聽著他們的對話,覺得非常納悶,她跟紀戰旋無怨無仇,為什麽那麽恨她?
她大膽揣測道:“你是不是喜歡楚展靳,而楚展靳心心念念都是我,所以你才那麽恨我,對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跟他在一起,你隻要努力追,楚展靳早晚是你的!”
剛剛還是血海深仇、恩怨糾結的戲碼,湘以沫一句話就把整個風格改變了,看上去更像是一段撲朔迷離、愛恨交織的四角戀!
紀戰旋嘴角抽了抽,臉色泛黑,朝著湘以沫怒吼,“我不是gay,我喜歡女人!”
“那就是雙性戀嘍!不是gay,喜歡女人的同時,也喜歡男人,男女通吃!”
紀戰旋氣得快吐血了,“我是男人!”他又強調了一遍,“正正宗宗的男人!”
“難道男人還有正正宗宗和假冒偽劣之分嗎?”
紀戰旋快被她逼瘋了,拍拍楚展靳的肩膀,“你的眼光也太獨特,怎麽會喜歡上這種二貨!”
“你不覺得很可愛嗎?”楚展靳已經完全中了她的毒,而且已經中毒已深,無藥可醫。
紀戰旋徹底無語,但他眼底的幽然怒火依舊熊熊燃燒,苦心謀劃那麽多年,就為了今天,“靳,我知道讓你親手殺他有點為難,畢竟你們是……”
楚展靳猛地踩了他一腳,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今天就算了吧!以後還是有機會的。”楚展靳已經向湘以沫妥協了,他不想以自己對南宮寒的恨意,換來湘以沫對他的恨。
“不行!你看他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他的性命已經在我們的手裏了,這麽好的時機,一旦錯過了,以後不可能再有了。再說了,放虎歸山,他一定會全力對付我們!”
“隻要你肯放過南宮寒,我一定告訴他,這件事絕對不是你們幹的!他不會懷疑到你們身上!”湘以沫抓住一絲生機,說服他。
“他才沒有那麽好騙!”
“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製造假證據,栽贓嫁禍給別人了。”
“用得著多此一舉嗎?一槍斃了他就可以了!”紀戰旋再次把槍對準南宮寒,“你不閃對吧!傷了死了,我可不管!”
“紀戰旋,不要這樣!”楚展靳驚懼不已,阻止他。
“靳,你也想知道她到底愛南宮寒有多深吧!現在不正好可以考驗考驗她嗎?”紀戰旋嘴角旋起邪魅的冷笑,“如果她躲閃了,說明她愛南宮寒隻是在演戲而已,你還有希望。如果她沒有躲閃,真的肯為南宮寒去死,那她的心已經徹徹底底屬於南宮寒了,這種女人,你要了,也沒意思!”
湘以沫張開雙臂,以瘦弱的身軀擋在南宮寒的身前,無懼地瞪著紀戰旋,“無聊的把戲,你隻不過想先殺了我,然後沒有人再阻擋你取南宮寒的性命。”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根本不在我的眼裏!要弄死你,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你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殺不了南宮寒,才是我最大的羞恥!”紀戰旋目光一凜,槍口對準了南宮寒的頭顱,猛地扣壓了一下扳機。
“砰——”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不要!”
湘以沫驚呼一聲,身體撲倒在南宮寒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他,希望以她單薄瘦削的身體可以替他擋下一切的痛苦。
可是,她絲毫沒有感覺到痛意,身後傳來一聲悶悶地**落地的聲音。
湘以沫驀地轉身——
楚展靳倒在地上,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鮮紅的血水噴湧而出,從指縫間涓涓地流淌下來……
湘以沫震愕了!呆滯了!失措了!
楚展靳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的心跳落了一拍,大腦嚴重缺氧,導致她的思維停滯了。
“靳!”紀戰旋沒想到開槍的瞬間,他會撲過來,他放下手槍,蹲下身,“為什麽?你不是對南宮寒恨之入骨,為什麽還要替他擋子彈?”
楚展靳轉過頭看向湘以沫,嘴角微微一勾,“我是為了你……這一槍,算是我還你的吧!”
湘以沫愣愣地站了起來,拖動著僵硬的腳步走向他,心裏好像壓了一塊巨石,重得令她喘不過起來,唇瓣微微顫抖,她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冷淡地說道:“你用不著為我做這些,過去的就是已經過去了,再怎麽彌補,也回不到從前了!”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鐵石心腸!”紀戰旋怒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