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師問罪
“嗚嗚……夫人啊,你死得好慘啊,嗚嗚……”何管家擦著眼睛,高聲啜泣呼喊著。
“啊!”任司宸一喊,撲倒在“屍體”上,“你年紀輕輕,怎麽死得這麽慘呢!”
“屍體”突然動了一下,刷地掀開了白布,“鏡頭又不在拍了,你們是不是哭得太過頭了!”
任司宸戲謔道:“我就當成你已經死了,我可是動了真感情的!”
滕越氣得臉色發黑,“為什麽我要來辦‘屍體’,多晦氣!”
“誰讓你忍受不住美人計,說漏了嘴!”南宮寒幽幽然開口,隨手將他的白布蓋好。他一身漆黑,宛若一尊冰冷的大理石雕像,靜坐在一邊。
下一秒,又被滕越又掀掉了,“憋死我了,能讓我喘口氣行不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等一會兒,再墓地,肯定有很多的新聞記者和媒體,如果小沫沫不出現,我難道真的要躺進棺材?”
“直接把你活埋!”
“喪盡天良啊!慘無人道啊!毀滅人性啊!”滕越仰天長嘯。
“夫人隨時會出現,你還是準備妥當比較好!”何管家將白布捂住了他的嘴。
任司宸有點憂心了,“你說,這次湘以沫會不會上當?”
“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總有一次會上當的!這次如果小沫沫沒有出現,就玩詐屍,說湘如沫又活過來了,然後再死一次,繼續騙她出現。”滕越拍拍任司宸的手,“下次就輪到你扮‘屍體’了,我們一個個輪過來。”
“你以為湘以沫的智商跟你一樣為負數!”南宮寒冷謔道,幽黑的墨鏡閃過一道淩厲的寒光,深深將自己的一絲緊張隱藏了起來,他見慣了殺戮,居然也會有緊張的時候,自嘲地輕笑了一聲,“讓司機將車速放慢一點!”
突然,馬路上衝出一個人影。
“嗤——”司機一驚嚇,馬上踩刹車!
“出現了!出現了!”任司宸激動不已。
滕越隨即躺好,蓋上了白布,屏息凝神,放緩了呼吸。
“少爺,怎麽是蘇小姐,不是夫人?”
任司宸環顧四周,“說不定她在遠處看著,派一個先頭兵,打探打探一下虛實,如果我們過了她這一關,湘以沫肯定會出現!”說完,他開始大聲哭喊,“你死得好慘啊!”
“少爺,要不要她上來?”
南宮寒微微地點了點頭。
車門隨即打開,蘇梓琳跳上了車,期期艾艾地哭喊著,“沫沫姐啊,你死得好慘啊!”
滕越納悶了,怎麽每個人哭喪,就喊這一句,到底他“死得”有多慘啊!
蘇梓琳敷衍地哭了兩聲,隨即環顧四周,愣了一下,問道,“奇怪了,那個上躥下跳的庸醫怎麽不跟你們在一塊兒?”
昨天,他還輕飄飄地說什麽,有他在,決定不會有事。剛剛說完,還沒有一天的時間,沫沫姐就去世了。害得,蘇梓琳白費苦心,還被他偷吃了豆腐,蘇梓琳氣勢洶洶地攔靈車就是為了找他算賬!
居然叫他庸醫,滕越氣得咬牙切齒,攫緊雙拳,卻隻能無動於衷,繼續裝死人。
“他……”任司宸腦海快速一轉,“他已經在墓地,在指揮現場。”
“死人醫生,給病人看病沒見得他那麽起勁,一死了人,比誰都雀躍!”蘇梓琳嘀咕道。
“咳!咳!”何管家輕咳兩聲,憋住笑意,現在笑出聲,肯定露餡,“滕越,不在這裏,你要不要下車了?”
“反正我要去墓地找他算賬,打個順風車好了!”蘇梓琳看了一眼白布,納悶地問道,“沫沫姐,不是好好的麽,怎麽會突然病情加重呢?”她眼底迅速地暈染一層水汽,湘以沫知道了這個消息,現在肯定非常傷心。
“唉,傷得太重了!嗚嗚……”任司宸哀婉地痛哭道。
蘇梓琳一想到她年紀輕輕,還沒有當媽媽,就這樣與世長辭,淚水簌簌地滾下來,“嗚嗚……太可憐了!”眼淚一掉,鼻涕也跟著流淌下來。
她要找紙巾,“咦?我的手提包呢?”她站了起來。
突然,迎麵開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司機猛地踩了一下刹車!
“啊——”蘇梓琳尖叫一聲,因為慣性,朝前栽了下去——
隨即,又響起一聲尖叫,“啊——”滕越痛苦地厲聲大叫。
“詐屍詐屍!”蘇梓琳嚇得全身發抖,一聽聲音不對,馬上將白布掀掉,“怎麽是你?”她掃視了一眼,“你們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滕越質問她,“今天是湘以沫讓你來攔的靈車嗎?”
蘇梓琳怒瞪著他,搖搖頭,“我是來找你算賬的!明明說沫沫姐沒事的,不過看來……現在沫沫姐真的沒事!”
“小沫沫到底會不會出現啊?”
“我配合你們一起演戲好了!”蘇梓琳玩興大起,“哭喪我最會了,看好了!”
她拳頭緊握,一拳一拳重重地砸向滕越,嘴裏大聲嚷嚷著,“沫沫姐啊,你死得好慘啊……”一拳比一拳重。
“沫兒!”
楚展靳知道去小屋的必經之路,那裏車輛很少,湘以沫一出門,隻能徒步走出林蔭小路,他在路上將湘以沫攔截住。
“你不要攔我,我要去送姐姐最後一段!”
“你給我鎮靜一點!”楚展靳扣住了她的肩膀,“這是南宮寒的計謀,你不要上他的當!”
湘以沫搖著頭,臉上的清淚簌簌地滑落下來,“我可以喬裝打扮,我可以站的遠遠的,絕對不會讓南宮寒發現的!”
“沫兒,對不起了……”楚展靳從口袋中掏出一塊乙醚手帕,隨即按住了她的口鼻,任由湘以沫拚命掙紮,也絕不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