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章 他要藏嬌

顧昊雙手‘插’著口袋悠然地跟著那個被他氣得暴走的纖細身影,感覺到自己無法止住的上翹著的‘唇’角,抬手‘摸’了‘摸’下巴,思忖道,老是喜歡說能逗她臉紅羞惱的話,這行為確實夠幼稚的。

不過,這樣心裏竊笑著甜甜又酥麻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這感覺好,他覺得不管她怎麽嫌棄,都不會輕易地丟了好容易發現的逗樂子本事,到這樣的年齡才體會到這種癢到心窩子的歡喜的感覺,他有點悵然,或許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件很幼稚的事情。

想想吧,把一個從來都不熟悉的‘女’人抱在懷裏,和她水ru‘交’融、呼吸相通,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更不用說,拉著她的小手聽著那些‘雞’零狗碎的嘰嘰呱呱的毫無意義的話,心裏隻會覺得可愛有趣,好像上帝突然打開了一扇他從來都不曾眺望過的窗口,麵前這小丫頭和他兒時躺著仰望天空心情一樣,充滿好奇和神往。

“那雲是你家養的?”顧昊想到剛剛她嬌嗔地乜斜著他撒嬌的小模樣,不由笑了,天上的雲彩他確實家養不成,不過,把這個小丫頭家養了,倒是件有趣的事情。

眼看著那丫頭嫋嫋婷婷地隻顧低頭走著,好像沒發現她已經走到停車場邊上了,就快走兩步:

“喂,那邊,車在那邊。”他伸手攬住她的肩,把她的視線扭到右側停車場的方向。

“你去開車,我在那邊路口等你。”蘇‘迷’涼眯眼看看,辨認出他那輛豪華座駕。

“一起啊,走到那邊好遠的。”顧昊看看自己的車子,看看停車場的出口。

“這渾身的關節都犯困,我稍微走走。”蘇‘迷’涼說著聳聳肩膀。

“該!我抱著還會摔了你?嚇得渾身發僵,眼睛都不敢睜。”顧昊笑著幫她捏了兩下肩。

“去開車吧。”蘇‘迷’涼雙手撒嬌地把他輕輕推到了停車場邊。

望著顧昊遠去的高大背影,蘇‘迷’涼眯眼凝視。

正是日落時分,太陽褪去白天的滾燙火辣,萬物都沉浸在它柔和的金‘色’之中,她的心一點點變得柔軟溫暖,這個還能記起年少時躺在草地上看雲的男子,心靈裏仍然有一塊純淨的不曾被名利沾染的角落,那裏,會盛放她的身影麽?

她隻知道,她小小的心裏,已經把這個男子放了進去。

顧昊開車很穩,倒車步驟簡潔‘精’準,這個從出生就含著金湯匙,仕途順暢、貴不可言的男子,會是她的麽?

事在人為!

她並不覺得這樣的男人是自己配不上的,她隻知道命運把自己推到他身邊,一定有著神秘的她現在無法堪破的玄機。

或許,他就是上天送給她的重生禮物。

重生後的蘇‘迷’涼多了絲大膽和魄力,因為她不甘墮入前世那種無助的任人宰割的悲催境地。

絕境中的她,此刻看著他開車緩緩而來的方向,仿佛看到了他們之間的路徑,一路‘春’風、搖曳‘花’開。

車子在路口停住,顧昊推開車‘門’,蘇‘迷’涼矮身坐了進去。

“——涼涼,一會兒回去,你可能會見到我媽,你——想見她麽?”顧昊琢磨不透自己說這話的心態,有點小小的忐忑,她畢竟隻是個小姑娘,知道見家長的意味麽。

蘇‘迷’涼眼睛一亮,側頭看他笑:

“你媽媽?她來了這裏?當然想見,我很好奇那個能把你養育得這麽優秀出‘色’的媽媽,會是什麽模樣,你覺得——額——你覺得她會喜歡我麽?”

顧昊的心裏瞬間幸福滿懷,他笑得眼睛深邃閃亮:“她喜歡不喜歡你,都無關緊要,我喜歡就好;不過,我覺得你如果想讓她喜歡你,她自然就會喜歡。”

他知道媽媽看人的眼光很挑剔,讓她首次見麵就喜歡上蘇‘迷’涼,可能‘性’不大,為了不把她嚇住,就出聲安慰。

“你媽媽是專職主‘婦’還是職業‘女’‘性’?”蘇‘迷’涼試探著問。

“算是二者兼顧吧,她要‘操’心的工作很多,不過她對家庭也很重視的,隻要爸爸或者我遇到假日回來,她無論多忙都會趕過去陪我們,親自下廚,做我們喜歡吃的菜,她的廚藝很好的。”

“妖孽呀,一個‘女’人怎麽可能把這兩個矛盾的身份給調和處理,還廚藝很好,真是讓我更好奇。”

蘇‘迷’涼想到顧麗影那富貴雍容的氣質,明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聽顧昊這樣一說,頓時華麗麗地隻剩下仰慕了。

顧昊似笑非笑地揚起菲薄的‘唇’角:“妖孽?你確定這詞語能用來形容長輩?”

他語氣自然,蘇‘迷’涼聽不出他這番話是否夾著嘲‘弄’,視線上移,落在他如雕如琢的俊朗五官上,微微有點小尷尬,嘿嘿笑道:

“那你說哪個合適?你見過哪個‘女’人能既是‘女’強人,還能把家庭兼顧著,還讓兒子誇廚藝的?”

顧昊因她的反問微微一愣,旋即勾‘唇’:“這麽說,回頭我把你這個讚美詞語捎給她?”

蘇‘迷’涼頓時震駭得瞪大眼睛,她無法想象顧麗影聽到這個詞語會是什麽表情,當即連連賠笑:

“千萬不要,她聽了說不定直接就讓你抬手把我拎到大‘門’口丟出去了。”

顧昊被她描述的畫麵逗樂,眸子裏的微光洋溢著罕見的明媚。

“記住哦,對了,你媽的廚藝,是煲湯在行還是小炒出‘色’?”蘇‘迷’涼回想她上輩子無法見人的廚藝,琢磨顧麗影那點廚藝說不定也就是偶爾拿來哄哄老公和兒子罷了。

“煲湯麽好像很專業,對‘藥’膳都有專‘門’研究,小炒究竟哪個菜係見長,這有點難說。”顧昊很認真地想了想。

蘇‘迷’涼很想暈倒:“你媽媽手下的小炒還分菜係?”

顧昊點頭:“外公說過,當初媽媽出嫁前,專‘門’休息了一年的時間請各種菜係的名廚教給她廚藝。”

顧昊提起媽媽,一臉的溫柔喜悅。

果然是隻能高山仰止了!

蘇‘迷’涼震驚之後,明白這‘女’人為什麽那麽強,是因為人家站在古老強悍的家族肩膀上:

“你媽媽一定是很傳統的真正的大家閨秀,我從不曾聽說過現在的‘女’孩子出嫁前要如此慎重地學習廚藝。”

“嗬嗬,媽媽這人,怎麽說呢?小時候被外公用中國的古典國學進行正統教育,長大後出國留學接受國外的教育,說傳統她從來不傳統的,但也不洋派,總之,見了你就知道了。”

顧昊從來不知道如何去評價媽媽這個人。

“哎呀,你媽媽稱得上集中外文化於一身的奇才了。”

“別誇大其詞,你這小嘴巴說話總是那麽生動,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總是讓人一驚一乍地樂嗬。”

顧昊笑得合不攏嘴巴,比蘇‘迷’涼誇他還高興。

他觀察蘇‘迷’涼的神‘色’似乎絲毫都沒有覺得壓力,這小丫頭總是有舉重若輕的本領,想到雲穀那樣的人物,她都能談笑自如地忽悠,也就不再為她擔心了。

“哪有誇大其詞了!現在大家閨秀不少,真正懂得國學的淑‘女’早就難以見到了,我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了。”

蘇‘迷’涼想著顧麗影那難以描述的儀態,真的很好奇什麽樣的家庭背景能夠養出這個‘女’人來,顧昊對他的家庭並不提及,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問,不過,她早晚會知道。

車子開到那深林處的宅院,和昨晚到這裏時候的幽趣靜謐不同,遠遠就看到院內燈火通明,人影散‘亂’,主樓前的巨大草坪上很多人在忙碌整理。

“怎麽瞧著這麽熱鬧?”蘇‘迷’涼有些吃驚地瞪眼看。

顧昊苦笑,媽媽這人到哪裏都喜歡熱鬧,這是搞哪出?

難不成是慶祝他擺脫那樁厭煩的婚事?

“估計是覺得餐廳吃飯太悶。”

顧昊視線掃過遠處停車場上的多出來的十多輛車。

“嗬嗬,說得是,這院內野趣頗多,肯定比在室內用餐的胃口好。”蘇‘迷’涼眯眼瞅著。

隻見戴著白‘色’專業廚師帽的工作人員在草坪邊的烤架上忙碌,草坪上擺著一張鋪子桌布的長餐桌,上邊擺放著長長的幾排‘色’彩鮮‘豔’的水果糕點。

有樂隊在草坪中間的高台上擺放樂器,穿著時尚的表演服走來走去,十分惹人眼球。

她有種恍然誤入電影畫麵的不真實感。

“還有樂隊,今晚伯母要舉辦派對?”

“估計是。”

顧昊一邊把車緩緩開向右邊的停車場,隨意看了看,燒烤的爐火正旺,酒杯擦拭得透亮,樂隊悠揚的演奏聲已經響起,台下已經聚了十多個穿著長裙的年輕‘女’人,草坪的桌邊,有成年人坐著閑聊。

他的心神一凜,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蘇‘迷’涼出現在這樣場合的理由,覺得不能在公共場合把她介紹給媽媽。

她太弱小,時機又不對,穩妥起見,還是委屈她一次更好。

蘇‘迷’涼有些緊張,雖然她不怵大型的場合,可是,她出現在這裏確實是身份尷尬。

轉念一想,隨便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現在可是頂著張十七八歲的臉,低微渺小的無人認識,別人即便指指點點,也無所謂的。

停好車,蘇‘迷’涼推開車‘門’正要下去,被顧昊拉住手。

“怎麽?”

顧昊看看她:“我在想,一會兒如果我不陪著你,你會不會有受冷落的感覺。”

不陪她,什麽意思?

蘇‘迷’涼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低垂了眸子,讓‘唇’彎出弧線:“這個圈子對我來說太陌生了,而且,我對見伯母這件事也有點緊張的,正不知道怎麽逃開呢,緩衝一下甚好,正好可以讓我調整一下狀態。”

她的心裏有些涼涼的,男人的心思果然難測,剛剛還是眷眷不舍的神情模樣,一轉眼就變了臉。

也是,隻要回到他熟悉的環境裏,他就會想到他的身份,恢複冷靜,看來,他真的是打算藏著她了。

顧昊抬手撐了下額頭,有些頭痛她的表情,分明是不高興的,卻還能對他做出委屈的笑模樣。

捏捏她的手:“你別多想,剛剛和鄭家退了婚,你要是在這個檔口出現,被推到風頭‘浪’尖上,就會成為退婚的原因;

你爸爸的事情自然會被有心人挖出來,鄭家的人最喜歡的就是落井下石,這個圈裏有著各種看不到的小利益圈子,不定一個什麽曲裏拐彎的人物橫‘插’一‘腿’,後果就難以預料了,你可明白?”

蘇‘迷’涼有些懵的大腦瞬間就恢複了清明,原來他不是想要藏著掖著,而是為她爸爸的安危考慮,果然,這男人的態度足夠讓她昏了頭,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鄭家能和顧家聯姻,那勢力自然不容小覷,她要是成為出氣筒,下場絕對淒慘。

更何況她現在和顧昊沒名沒分的,非要站在這男人身邊,簡直是自尋死路。

她勾起的‘唇’‘露’出點細白的小牙齒,對顧昊明‘豔’一笑:“我懂你都是為我好,你去招呼客人吧,我自己去餐廳‘弄’點東西吃,別為我擔心。”

顧昊伸手‘摸’‘摸’她的頭,和她碰碰額頭:“真乖,我送你回去,一會兒再出來招呼客人!”

“不用了,剛剛咱們進來的時候,好多人都盯著這車瞧,認出是你回來了,去吧去吧,我知道路怎麽走。”

蘇‘迷’涼下了車,拒絕顧昊送她。

“嗬嗬,我順路也要回房換件衣服,幾個死黨可能一會兒也會過來,那幫家夥的眼睛很毒的,瞄一眼都能發現我下午做了什麽事兒。”

顧昊笑著對她眨眨眼,蘇‘迷’涼頓時不吱聲了。

兩人剛剛走到停車場一角,正要上到小徑上,一輛白‘色’的法拉利風一樣就衝了過來,到他們麵前穩穩地停住。

顧昊看看嚇得白了臉的蘇‘迷’涼,抬腳踩著車頭晃了兩下:

“滾出來,你每次出來都要嚇人麽?”

蘇‘迷’涼緩過神,看到車‘門’來看,出來一個衣著光鮮搶眼的年輕男子。

男子站在車‘門’前,反手拍上車‘門’,一身裁剪修身的酒紅薄料西裝加白‘色’硬領襯衫,和大多數愛耍酷的男人一樣‘胸’口兩粒紐扣是解開的,襯衣的領口微微外翻,‘露’出蜜‘色’的健康肌膚,帥氣‘逼’人。

隻見他走著一搖三晃道:

“昊子,飆車蹭到也不曾見你抬腳跺我的車,這是怪我嚇著了你懷裏的小妹妹麽?”男子明明是對著顧昊說話的,卻側過臉看著蘇‘迷’涼,眼尾有點上挑的丹鳳眼霎是‘迷’人。

靠,她和顧昊站著連手都木有拉,距離足有三尺,他怎麽就看成了懷裏的小妹妹?

“顧先生,多謝,我先過去了。”蘇‘迷’涼很客氣地和顧昊點頭道別,看也不看那風‘騷’的家夥一眼。

“我這朋友口無遮攔,就是臭嘴巴,不好意思,多有得罪啦。”

顧昊覺得這丫頭不去演戲真是‘浪’費天賦了,這神態語氣,拿捏得剛剛好,他連忙很認真地配合。

“無妨。”蘇‘迷’涼說著直直地從風‘騷’男身邊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被華華麗麗地無視甚至忽視了!

風‘騷’男瞠目結舌地瞧著這出乎預料的一幕:“這小丫頭沒有看到我麽?連聲招呼都不打,這麽沒禮貌!”

蘇‘迷’涼聞聲轉身,款款地對他點頭,微笑:“這位先生,對不起,我和你一樣,眼神有點不好使。”

說完優雅轉身,步伐輕快地走了。

顧昊心裏幾乎笑噴,他哈哈笑著指著風‘騷’男:

“老千,你這貨也有吃癟的時候,哈哈。”

“我眼神咋不好使了?”被叫做老千的家夥看看遠去的蘇‘迷’涼,再看看笑得欠扁的損友,很想不通。

“這小姑娘是媽媽朋友的孩子,來靈穀寺玩的,你哪隻眼看到人家蹭我懷裏了,狗嘴噴糞,被嘲笑了活該!”

顧昊努力把謊話給圓了。

莫千然抬眼上下打量顧昊:“真的沒‘奸’情?”

“快點停了車過去吃東西,真沒。”顧昊神‘色’淡然。

莫千然想了想,繞著顧昊轉了一圈,揪住他衣服領子就要去嗅。

顧昊抬手一把把他推開,嫌棄地瞅他:

“滾遠點——那麽一群‘女’人視線都被你這‘騷’包車吸引過來了,你想讓她們誤會咱們倆有點什麽嗎?”

莫千然笑得‘陰’‘陰’地連連點頭:“為什麽不讓我聞聞你身上有沒有‘女’人的味道?也是,那麽嫩綽的一小丫頭,你要下得去手,不成禽獸了?”

顧昊的臉‘色’有一瞬的呆滯,切齒道:“莫千然,你很閑麽?磨牙閑嗑都這麽沒品,你這眼果然適合做裝飾!”

“裝飾?昊子,我這眼光看‘女’人要是看不準,你給我摘了我都沒二話;

我今兒把這話擱到這裏你記著——這小丫頭如果不是純的未解情事的白紙,就是千帆過眼曆練出來的段數極高的腹黑小妖‘精’,據我的經驗判斷,後者的可能‘性’極大。”

莫千然冷笑道。

“這話矛盾得可以,多純一妹子,你怎麽就能看成妖‘精’?估計妖‘精’是藏在你的心裏了,看什麽人都像你同類。”

顧昊切地一聲笑,嘲‘弄’著抬‘腿’要走。

“我說了你別不信,簡單了說,這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懷‘春’情感泛濫的年紀,我這‘春’‘波’‘**’漾的眼神朝她閃了又閃,這妞兒愣是無視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連臉紅一下都不曾,你覺得她這定力是不是太好了點?”

莫千然伸手攔住他,據理力爭。

顧昊瞬間就想到蘇‘迷’涼在他麵前一不小心地羞紅了臉的小模樣,心情大好:“可能她年紀小,還沒有開竅;或者你說話太隨便,傷害了‘女’孩子的自尊心。”

莫千然張張嘴,抬手錘了他一拳:“我是同情你,別剛剛掙脫了鄭爽那‘女’漢子又掉到一腹黑‘女’的手心裏。”

“腹黑‘女’?什麽意思?”顧昊確實不知道‘女’人還有這一類型的。

莫千然看挑起了他的興趣,很高興能為他解‘惑’:“腹黑當然不是說那妞兒的肚皮呈現古銅‘色’,而是有心計的意思;

表麵純良,暗裏張揚,擅長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麵對任何狀況情形都能遊刃有餘,讓自己占據有利形勢。”

顧昊擰眉,這話說得確實有點像那小丫頭的做派,麵上不動聲‘色’:

“說得有意思,我也聽說了一個給‘女’人歸類的新詞語,你有興趣聽麽?”

“哈——什麽給‘女’人的歸類的新詞語我會沒聽過,來我這裏炫耀了,說說說說,咱們‘交’流一下。”莫千然大笑。

顧昊淡然道:“——白富美,今天之前你聽說過麽?”

莫千然雙眉微微一挑,眼睛睜大了一點,旋即抬手‘摸’了下鼻子:“聽過——聽過——”

“說謊!”顧昊肯定,眼神一順不瞬地盯著他。

莫千然抬手‘摸’了一下鬢邊的頭發,大刺刺地說:“白富美——顧名思義,是指長得白有錢又漂亮的‘女’人。”

顧昊看著他細微不經意的小動作,覺得蘇‘迷’涼教給他的判斷人說謊的小技巧果然不一般地實用:

“既然你聽說過有白富美這樣的‘女’人歸類,那麽和白富美對應的男人歸類叫什麽名字?”

莫千然頓時有點傻眼,這個他確實不知道,也無法發揮,當即厚臉皮道:

“這白富美一聽就老傳神了,我承認我今兒是第一次聽說,你說和白富美登對的男人稱呼什麽?”

顧昊看終於能打消他的囂張氣焰,就咧咧嘴道:

“聽好了,叫高富帥——有意思吧?”

莫千然果然把這六個字合在一起念叨了兩遍,笑得不可遏止:“哢哢哢——白富美,高富帥——好傳神的新歸類,你從哪裏聽來的?”

“我從哪裏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高富帥最好往那邊瞧瞧,你的白富美終於等得耐不住追過來了。”

顧昊說著大笑離開,莫千然順著他離去的方向一看,果然一群‘女’人說說笑笑地朝著他走過來。

“喂——你這沒義氣的家夥,等等我。”莫千然向顧昊求救。

顧昊頭也不回,隻是右手抬起,對他擺了兩下爪子。

莫千然看求救無望,馬上拉開車‘門’縮了進去,快速地把車開到停車場。

那群年輕‘女’孩子看到顧昊都紛紛笑著招呼,顧昊抬手指指停車場方向,對其中的一個‘女’人說:

“蘭蘭啊,老千在那邊,剛剛還念叨好長時間不見你。”

“顧大哥,真的麽?”

那個叫蘭蘭的‘女’孩子頓時驚喜得滿麵飛霞,身邊的‘女’孩子更是一個個羞怯地看著顧昊,小聲開著蘭蘭的玩笑。

顧昊腳步毫不停滯地往前走,一直走到草坪邊拐彎的地方,他頓了一下,眼角掃過被‘女’孩子擁簇著笑得煙視媚行的莫千然。

心裏咯噔一下,這些眼高於頂的‘女’人看的莫千然都是不由自主地圍攏過去,飛蛾撲火一般的奮不顧身,他早就看習慣了,因此更加覺得蘇‘迷’涼剛剛看到莫千然的神‘色’太過冷靜了,不像她那個年齡階段應有的反應。

莫千然在‘女’人堆裏一貫都是無往不利的。

剛剛他都嫌莫千然瞧著蘇‘迷’涼的眼神有些刺眼了,偏偏那丫頭竟然無感,那麽容易害羞的小人兒不僅沒有害羞的模樣,反而還能冷靜地和他撇清關係,諷刺莫千然的大嘴巴。

或許莫千然說得對,蘇‘迷’涼確實不可能純的像一張紙,那麽她真的是千帆過眼修煉成‘精’的妖‘精’麽?

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在莫千然把他們往一起說著調笑的時候,她能瞬間就恢複自然,撇清和他的關係,還反擊了莫千然對她的冒犯,這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偏偏她做到了,還萬分自然,問題就出在她太過自然了,反而顯得刻意而為。

莫千然對他們倆關係的判斷估計也是源於此吧。

“昊兒,過來啊!”穿著白‘色’長裙的顧麗影從朋友邊起身對他招招手。

於是草坪餐桌邊的客人都朝他看過來,紛紛同他招呼。

顧昊抱抱拳,團團一揖,阻止那些紛至遝來的問候:“各位請慢用,請慢用,吃好玩好啊!”

然後他大步走到顧麗影那桌坐下,和桌上的人打過招呼,管家很快就給他端來了餐具和食物。

顧昊一側身,管家就湊過耳朵。

他小聲說:“那丫頭回房了,你給她送點吃的。”

管家點頭退下。

“你怎麽一個人?”顧麗影毫不避諱地問他。

“怎麽了?”顧昊接口,對她使了個眼‘色’。

顧麗影愣了一下,明白他不想讓人知道蘇‘迷’涼的存在,就知趣地不再說什麽。

心裏卻暗自歎息,兒子怎麽就這麽難墜入情網呢?

身邊的一個貴‘婦’已經開始笑眯眯地給顧昊說媒,向他推銷自己的親侄‘女’。

絮絮叨叨地說自己的侄‘女’有怎麽好。

顧昊可憐兮兮地捉了媽媽的視線,向她求救。

顧麗影正要‘插’話轉移話題,正好莫千然過來了,他已經擺脫了那一群‘花’蝴蝶一樣的‘女’人,和三五男子晃‘**’過來,和顧昊打招呼。

顧麗影就趁機擺擺手,催促顧昊起身:“去吧去吧,這裏有我,你招呼你的朋友就好。”

於是顧昊就和死黨們一起移到了一處僻靜些的角落敘舊。

時候不大,管家過來,顧昊看向他,他點了下頭,示意已經安排好了蘇‘迷’涼。

男人們相聚自然少不了喝酒,加上大家都在不同的領域或者地域,一些信息和資源需要共享。

當然圍繞的核心是目前顧家和鄭家‘交’惡之後,可能會隱隱地影響到的商業或者政界的格局,麵對可能發生的漏‘洞’,大家該怎麽入手應對。

此刻的顧昊全然不是和蘇‘迷’涼在一起時候那副笑容爽朗的大男孩,而是一個成熟鐵血的男人。

他提到鄭爽時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酒杯,那力道如同要把酒杯捏碎一般驚人,他冷峭的五官硬得毫無弧度,已經很多年沒有敢挑戰他的忍耐底限了,更遑論這個欺騙了他的尊敬和誠意的未婚妻,政治聯姻本身就很難培養出純粹的感情。

能做到的就是為了雙方的利益最大化,而相互尊敬相互忍耐。

他從來沒有想到,鄭爽在被他們家人當媳‘婦’看的時候,還會有墮胎的事情發生,而且次數不是一次兩次,更想不到,她的父母縱容遮醜到老姨說的那種程度。

他從來不近‘女’‘色’,是因為媽媽教育過他,男人敗壞其他‘女’人的德行,就會有人來敗壞自己‘女’人的德行,潔身自愛,才會遇到和他一樣有德行能陪著走一輩子的妻子。

他對鄭爽沒有過多期望,也知道她和旗下藝人的那點事情,隻是他想不到她竟然連基本的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無論是身體還是顏麵,她都毫不顧忌地糟蹋。

警覺到杯子似乎發出咯地一聲細微的碎裂聲,顧昊當即張開手移到一側,旁邊站著的使者馬上就躬身用托盤接了,往他桌上換了一個新水杯。

顧昊看著幾個發小說道:“凡是和鄭家有商業往來的業務,合同到期就不要續了;

還有,我不想再看到那個‘女’人的名字或者任何消息出現在我周圍媒體的內容上;

聽說不久前鄭氏傳媒公司的一部投資過億的片子殺青了,想要衝擊歲末賀歲檔,審核時別讓它通過,折騰到讓她們剪輯得不能看為止;

讓人悄無聲息地著手收購鄭氏傳媒公司的零散股權,聽說鄭爽兄妹不和,就讓他們徹底折騰開,等元氣大傷,再低價並購,他們家在傳媒界呼風喚雨的日子太久了,還是從傳媒界消失會比較大快人心;

最後,讓人傳話給她家人,趕緊讓她滾出去,我給三天時間安排,到時候她如果還在國內,後果是他們無法承受的。”

幾個發小麵麵相覷,莫千然嗬嗬笑著說:“昊子,這樣是不是太狠了點?鄭爽怎麽得罪你了?”

“頭兒從來都不是趕盡殺絕的人,這麽多年,還沒有見他如此動怒,‘女’人的事情,哪裏是能說得清的,他讓做就做,有什麽好問的。”

李冉悠然地瞥了眼莫千然,可能同屬於外表出類拔萃的家夥,他們倆說話從來都不太對盤。

顧昊瞥了眼莫千然:“這話就讓老千去傳好了,正好可以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莫千然馬上苦著臉告饒,可憐兮兮地讓顧昊不要毀了他苦心經營起來的形象,他實在不適合去傳遞這麽友善的消息,引得大家轟然大笑。

顧昊隻是哼了一聲,他就乖乖閉了嘴。

大家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該做的重要的事情打定主意,自然可以放開了玩,觀看娛樂演出,找‘女’伴跳舞或者帶了情人來的,正好樂樂。

顧昊四下張望,沒有看到蘇‘迷’涼的身影,這丫頭果然是個定力過人的,這麽熱鬧歡騰,她都能忍住不出來看,看來擔心給爸爸招來禍端,她足夠自律。

管家看著他四下張望,就近前對他說他給蘇‘迷’涼送飯菜過去的時候,她正在房間靜靜地看一本極厚的書。

“看書?”顧昊大‘惑’不解,她住的是客房,好像沒有放書櫃。

旋即想到方天那本被他‘弄’破的心理學典籍,頓時有些無語,這小丫頭看來是有備而來,來之前竟然去見過方天,不耽誤承諾修複的工作,這樣的困境裏,還能想到自己的承諾,還能夠看得進去書,顧昊不由心生敬佩。

換了他遭遇這樣的變故,是斷然不可能這樣卑弱地忍辱含垢,鎮定自如。

越想越覺得這裏的熱鬧沒意思,就借口倦了,偷偷溜回去看蘇‘迷’涼。

所有的人都到草坪那裏看熱鬧了,整棟大樓都是空‘**’‘**’的寂靜,顧昊緩步走著,突發奇想,覺得蘇‘迷’涼會不會真的就是一個修煉成‘精’的妖‘精’?

不然,這樣一棟空‘**’‘**’的大樓,她怎麽就絲毫都不害怕地一個回房間?

還有昨晚那兩隻突然出現在浴室的綠‘色’的蚱蜢,他來這裏住過無數次,那是第一次看到蚱蜢飛入樓內,還是在他的浴室,會不會是她為了引他親近,信口念了咒語召喚來的?

真是瘋了,這樣的想法荒誕可笑,不知道怎麽就出現在他的腦子裏。

顧昊‘唇’角含著笑,原來想要急迫地看到一個人的心情竟然能這樣甜蜜。

他站在‘門’口頓了片刻,並沒有敲‘門’,伸手輕輕地把‘門’擰開了一條縫隙,他忽然很想看看一個人的時候,她是個什麽樣子。

隻見房內燈火明亮,蘇‘迷’涼穿著白‘色’的上褂下‘褲’的睡衣跪坐在紅褐‘色’的地板上,沐浴後披散著的長發柔順黑亮,更襯得她‘唇’紅齒白,眉目清晰。

她的周圍,是攤開的大部頭書籍,還有很多張零碎的書頁。

她顯然正在做修複的工作,麵前放著一張透明的修複紙,上邊擺放著一張剛剛拚湊好的完整書頁。

她垂著蝶翼一樣眼睫小聲地讀著,時不時微微蹙了眉心,顯然在思考。

因為坐著距離地麵太遠了,她索‘性’爬在地上,雙手托著下巴看那張修複好的書頁,抬手用鑷子捏起一邊的碎片,和修複紙上邊的那張形狀接近的對比著讀。

再眯眼想想,終於她‘露’出雪白的小牙齒笑了,因為成功地對出一張完好的,那兩隻細白的小腳丫開心地相互碰著。

寂靜的空間裏,因為她的生動表情和動作,飄‘**’著溫馨柔和的氣息。

顧昊不由自主地把房‘門’推得更開,走了進去,輕輕地掩上了‘門’,這層樓住的是他們一家人,外人上樓休息需要乘坐另一側的電梯,因此他完全不用擔憂有人過來看的。

蘇‘迷’涼忽然盤‘腿’坐起,探手去取粘貼的膠水,視線卻不其然看到‘門’口站著的顧昊,她嚇了一跳,看清是他,笑道:

“你不陪客人,過來做什麽?”

“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客人,過來陪陪你。”顧昊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抬手捏了一縷她的頭發,繞在手指上玩,探頭去看那張她正要粘貼的書頁:“這張是你對好的?”

“嗯,有點難度,太碎了,‘弄’了這麽久,帶麵前這張沒有粘貼的,才修好了兩頁。”

蘇‘迷’涼嘟著小嘴,顯然有些不滿意自己的成果。

“兩頁已經很了不起了,別對自己太苛責了,回頭我放方天給你發工資。”顧昊嗬嗬笑著安慰她,然後凝眉看著那張需要粘貼的紙,“有的書頁折痕明顯,壓不平,粘貼難度很大的。”

蘇‘迷’涼點頭:“是很費勁兒,一不小心就會不平整。”

“如果能有個電熨鬥,會不會把這熨燙平了?”顧昊幫她想辦法。

“嗯,應該能,可是,現在都是蒸汽熨鬥,這書沾水就徹底毀了。”蘇‘迷’涼攤攤手。

“你等一下,我問問。”顧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起身出去了。

蘇‘迷’涼看他這麽把她放心上,心裏甜蜜蜜的。

她連忙最後再確認一次,確保準確無誤。

顧昊很快就拎著一個老式的電熨鬥過來,喜滋滋地過去,‘插’電,然後兩個人頭對頭地跪在地板上,開始對付那頁書。

顧麗影過來的時候,輕輕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詭異又有愛的畫麵——

地上散‘亂’著一地書頁,那兩個年輕人跪在地板上,好像在齊心協力地做什麽。

兩個人都神‘色’專注,蘇‘迷’涼拿著電熨鬥,顧昊按著書頁不讓滑動,兩人連呼吸都細細的,生怕呼吸的節奏吹動書頁,影響效果。

相互配合一小張一小張地來,絲毫沒有發現身後那意味深長的含笑的視線。

看情況這兩個人是在修複一本書,什麽書呢?

她彎腰捏起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紙片,眯眼辨認出上邊的英語片段。

這小丫頭越來越有意思了,看她年紀,不會超過十八歲,竟然能看懂這樣艱澀的英文版書籍麽?蘇洛川讓她在國外接受教育的麽?

想到蘇‘迷’涼和自己見麵時候的‘交’談,她看不出一點點西化的做派。

能有如此程度的英語水平,卻一點都不曾受外族習氣的熏染,這實在難得。

回想傍晚時分她接到雲穀禪師的那個電話,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深不可測,因為雲穀笑問她今天和顧昊一起上山的那‘女’子是她什麽人。

顧麗影不知道該怎麽說,就說可能是他很喜歡的人,並不清楚是哪個。

“這丫頭很有佛緣,慧根深厚,剛剛讓我‘抽’了支簽,幫我解了,說得頭頭是道,十分清透,奇才呀。”

“什麽——你說什麽?”

顧麗影覺得自己有點頭暈,不確定聽到的話,顧昊帶她去找雲穀禪師求簽有可能,讓雲穀‘抽’簽幫他解,不是這老禪師糊塗了,就是他的表述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