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的時候,韓慧的養父想到,或許他們可以去A城碰碰運氣。
商堰的生母是他養父的妹妹,年紀差的有些大。妹妹大小聰慧,後來去了A城讀大學,隻是大學畢業那年,妹妹沒有留在A城,而是回了老家。
過了兩個月韓慧他們才發現,妹妹已經懷孕幾個月了,但是他們追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妹妹卻一聲不吭,而且那段時間妹妹的身體不好,整個人還有抑鬱症的傾向,他們也不好追問什麽。
妹妹生下了孩子之後,才告訴韓慧他們,孩子的父親也姓商,在A城,是個家中很有錢的年輕富豪,妹妹之所以認識是因為學校的活動,對方也曾經在A大讀過書,算是學長,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信息卻沒有了。
而妹妹之所以回老家,是因為懷孕後才知道對方已經有妻子了,雖然對方說在辦理離婚讓妹妹等一等,但是妹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逃回了B城。
可是卻不忍心打掉孩子。
韓慧他們覺得妹妹肯定是被騙了,這孩子都生了,於是決定於A城找對方,可是妹妹死活不肯說對方是誰。
後來沒過多久,妹妹的抑鬱症爆發,跑出家門結果出了車禍。關於商堰生父的所有消息就此斬斷。
韓慧他們無法生育,幹脆就把商堰當自己孩子養了。
八年前,韓慧他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於是他們找出了商堰生母留下的唯一不屬於她自己的東西,紅寶石戒指和項鏈去了A城。
他們起初是去了學校,可是學校根本不會幫他們找人,後來他們從首飾著手,跑了A城很多家珠寶店,後來終於在商氏旗下的一家珠寶店,有人認出了這東西是商家的手筆,但是他們仍然接觸不到商家。
他們在A城等了很久,商堰的養父覺得不行,於是就每天去珠寶店堵人,鬧大了驅趕了幾次,身體便扛不住了。
過了大半個月,商家的人終於上了門,他們已經核對過商堰的身份了,也做了鑒定,確認了商堰的確是商家的血脈,終於出手,將商堰從牢裏救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商家的勢力比宋家更大,這件事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也或許是因為那時候宋熠早就出國留學了,沒人再使絆子。
可是商堰的養父並沒能撐到商堰出來,憂憤焦慮之下,病情惡化又沒能好好治療,在商堰出獄前就去世了。
而商堰從裏麵出來也完全變了,他在牢裏的時候生病了。
起初是遭逢變故,後來在牢裏總有人找茬,就打架,也被打,甚至商堰出來他們才知道,這孩子在裏麵尋死過幾次,出來後知道養父死了,更是直接崩潰。
“商堰出來的時候其實就病了,但是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隻是經曆了波折,性情變了,商家要培養他,順便讓他和過去做切割,於是送他出國,出國之後,又因為得罪了商垣和歐陽家,還遇到了幾次意外事故,不過幸好遇到了舒曼和威爾遜醫生,他才漸漸開始正常。”
韓慧說到這類,蒼老的麵容上也染上幾分怒容:“可就是因為你,他好不容易正常的生活又毀了……他到底欠了你什麽,大好的前途未來,兩次都要毀在你身上!”
韓慧說完,丟下唐梨,轉身離開了別墅。
而唐梨站在門口,心口一片翻湧,恍惚感覺到小腹傳來痛楚,低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腳邊已經有了好幾滴鮮紅色的血。
……
唐梨是被魏曉天送去醫院的,但是去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孩子掉了。
她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這段時間都沒再見過任何和商堰有關係的人,C城那邊,天襄公司也已經換了新的CEO。
宋氏製藥依舊節節敗退,甚至遭到了全麵的反撲,商家出手了,商家能動用的資源遠超商堰自己,宋氏為了保全自身,忍痛直接切割了宋氏製藥,十多年心血全部付諸東流,元氣大傷。
不過宋熠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出手,宋熠最終和傷者和解了,但是他整個人都低調了很多。
唐梨出院的時候,宋熠來見她。
唐梨再次詢問當年的事情,這一次宋熠沒有繼續說謊,當追問到宋家當年是不是對唐家落井下石的時候,宋熠沉默了。
唐梨那一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比起恨宋熠像傻子一樣耍她,她更恨自己像個傻子。
商堰消失之後過了三個月,唐梨的生活恢複了正常,唐媽媽也已經完全康複了。
但就在唐梨以為一切都已經落幕時,她接到了兩通從A城來的電話。
第一個電話接通之後,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
唐梨聲音有些顫抖的問了句“商堰嗎?”
這一通電話便結束了。
第二通電話竟然是沈舒曼打來的。
“唐梨,商堰訂婚了,商家幫他選的結婚對象,金氏集團的二小姐。商堰沒有拒絕,當然他可能也不能拒絕,畢竟他到現在還被關在商氏旗下的療養院裏。”
唐梨:“沈舒曼,你什麽意思?”
沈舒曼:“意思是,如果他真的聽從安排,那他就徹底完了。那位金二小姐聽說也有點病,之前談的幾位男朋友,因為想和她分手不順意,總是鬧得非死即傷。不過,金二小姐很喜歡商堰那張臉,在國外的時候也瘋狂追過他。”
唐梨:“商家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沈舒曼:“商家需要的是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一個瘋子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不是嗎?唐梨,他是因為你瘋的。”
“我會給你療養院的地址,至於你想不想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一周之後,A城機場出租車上。
司機看著後排年輕美麗,連上卻帶著點愁容的女士聞到:“小姐來A城工作還是旅遊?怎麽直接去療養院?”
唐梨看著窗外陌生繁華的景色,恍惚回神,微笑道:“來,找人。”
找一個,錯過了很久的愛人。
希望,亡羊補牢,為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