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來夏小姐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莫北川冷笑道,轉身走向了別處。
夏晴天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莫北川這樣說自己的心仿佛痛了一下,那種如針紮了一下的細微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讓她還來不及細想就已經不見了,就像從來有沒發生過一樣。
她壓下心底的不快,開始獨自一個人在別墅裏轉悠起來,卻在走進臥室時看到桌子上擺著的水晶相框時皺了皺眉,走過去拿起來看著照片上的女生,眉頭緊鎖。
“你在幹什麽?”莫北川的聲音倏然響起,嚇了一跳的夏晴天回頭的時候手中的東西應聲落地,水晶相框破碎地聲音在那一刻顯得尤為突兀。
莫北川陰冷著臉快步走了過去,臉上的憤怒根本就不用夏晴天刻意觀察,那明晃晃掛在臉上的驚慌刺痛了她的眼睛,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莫北川推到了一邊。
她一個重心不穩,腳下一軟便倒在了一邊的席夢思上,肚子一疼,她皺眉握緊了身下的黑色床單。
莫北川全身心都放在了地上破碎地相框上,哪裏還注意得到夏晴天這裏的異常,等他滿目怒火想要大罵夏晴天的時候,印入眼眶的是夏晴天滿臉的痛苦。
鮮血順著她的小腿滑落,染紅了地上的白色羊毛地毯,她的臉色煞白,冷汗一滴滴地從額頭上滾落。
“晴天,你怎麽了?”莫北川沒由來的心慌,趕緊過去扶起夏晴天。
“我……我肚子……肚子疼,好疼。”夏晴天伸手抓住了莫北川的手臂,指甲已經嵌進了他的皮膚,留下深深的血痕,眼睛裏含著淚水。
莫北川瞬間慌了神,扯過來一邊的白色毯子將夏晴天裹起來,抱著夏晴天往外麵跑去。
一路上夏晴天都緊緊抓著莫北川的手臂沒有鬆開,莫北川咬著牙往停車場跑去,偶爾一兩個回家的人側目,卻並沒有停留駐足。
小心翼翼地把夏晴天放在副駕駛,然後自己坐上駕駛座,一踩油門,車子便快速地滑了出去,直奔醫院,期間他已記不起自己闖了多少個紅燈了。
他額頭上也有細汗泌出來,時不時地側頭看看夏晴天,夏晴天則全程捏著毛毯,眉頭緊皺,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到達醫院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他們,莫北川也不顧及別人的眼光,直接吼道:“醫生,醫生在哪兒?”
聞聲而來的護士推著擔架床跑過來,讓他把夏晴天放在上麵,然後往手術室裏麵跑去,在門口莫北川被攔了下來。
莫北川站在門外手指緊張的止不住的顫抖,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著血,被夏晴天指甲劃傷的地方也在冒血,護士走過來提醒他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隨護士去擦藥包紮。
包紮之後他不願意多做停留,又回到了手術室外麵,心裏滿是懊惱,捏著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裏麵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帶了一會兒莫北川就待不住了,走到一邊的安全通道裏倚著牆開始抽煙,一支接著一支,煙頭到處都是,煙霧繚繞之中,他的眸子清冷,眉頭緊鎖。
約莫過去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大門才打開,夏晴天已經被轉移到病房去了,醫生一出來莫北川就走了過去,問道:“孩子怎麽樣了?”
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取掉口罩,對於莫北川所問的問題有點兒生氣,卻礙於他的身份不好發作,直接繞過他離開了,見莫北川要發火了,後麵出來的小護、士連忙說道:“莫先生放心吧,大人孩子都沒事,多虧及時鬆開了,要是再晚一點兒的話,估計就保不住了。”
歐陽醫生回到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裏麵,氣憤地對後麵進來的小護、士說道:“什麽人啊這是,這種時候了還在關心孩子,難道他不知道大人比孩子更危險嗎?”
“好啦,別生氣了。”小護、士輕聲安撫著他,歎了口氣,突然覺得那個臉色蒼白躺在手術台上的女人很可憐。
莫北川來到病房,透過玻璃窗看著躺在**毫無生機的夏晴天,隻覺得心髒一縮,有點兒疼,卻轉瞬即逝。
他在外麵呆了一會兒才進去,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比外麵走廊上濃了一些,他忍不住蹙眉。
昏睡中的夏晴天眉頭依舊皺在一起,手指下意識的捏著身下的床單,因為過分用力關節處有些泛白泛青。
愣愣地看了夏晴天一會兒,莫北川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雙手插進了短發裏,拉聳著腦袋,一遍遍的在心裏問著自己為什麽沒有將那個相框拿走,為什麽要推她。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她幾近透明的臉頰,滿目都是心疼和憐惜,都說在這種時候男人會產生保護欲,以前他還不相信,而此時此刻,他真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他甚至想要跟夏晴天過一輩子。
別墅裏那張塵封在記憶中的照片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碎掉的水晶相框包圍著,保姆去打掃的時候見門也沒關,照片也碎了,趕緊給莫北川打了電話,了解事情經過之後問及照片要什麽處理。
“扔了吧。”莫北川隻說了三個字,然後掛了電話,回到病房的時候夏晴天的睫毛顫了顫。
走過去坐在床邊,他雙手撐著下巴,“晴天,對不起。”
聞言夏晴天的睫毛又顫了顫,卻並沒有睜開眼睛,她的眼睛裏蓄著眼淚,她害怕自己一睜眼那些眼淚都會掉下來。
見夏晴天不願意麵對自己,莫北川歎了口氣,“我出去給你買點兒吃的。”說完朝外麵走去。
聽到了關門聲之後夏晴天才緩緩睜開眼睛,眼淚奪眶而出,打濕了頭下的枕頭,夏晴天忍不住哽咽,淚水止也止不住,一直往下掉。
先前劇烈的疼痛已經好了很多,她伸手摸了摸小腹,沒有絲毫血色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