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鏡!我看你今晚還怎麽逃!”程於目露凶光,右手從背後拿出,握著一把泛寒光的水果刀。

海鏡緊張得腿都動彈不得,直到程於衝到她眼前時,她才甩起手中的兩兜東西砸到程於臉上去。

“啊!”

其中半袋子的榴蓮正好砸到程於臉上,疼得他亂叫,怒火又平添幾分。

海鏡一跑動累得腳腕生疼,上樓梯時幾乎是手腳並用。

就這樣,身後的程於還是追了上來,抓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拖。

那股骨節脫離感疼的她忍不住仰脖嘶喊,“啊!”

家門就在眼前,海鏡隻能硬生生地看著他越來越遠。

“霍司霆!救命!”她幾乎是瞬間,衝著那扇門喊道。

他比自己先回家,應該是在的。

海鏡默默祈禱著,接連喊了幾聲屋內都沒動靜。

這個混混,該不會又去會所了!!

她見沒了指望,強忍痛意,借力另一隻腳踹著程於身體,得到一點鬆懈立馬拾起身朝外跑去。

去人多的地方!她腦子蹦出這句話。

海鏡跑得嗓子都感到撕裂,還得回頭注意程於有沒有追上來。

再一個轉頭時,她鼻尖正好撞在一具硬物上。

“霍夫人,你是打算撞死我嗎?”

霍司霆那低沉的嗓音發悶,顯然是被她撞得不輕。

海鏡抓著他的胳膊,頂著淩亂的頭發抬起臉,看清楚是霍司霆後,像是溺死的人抓住稻草,聲音發顫地求助,“他,他又來了!”

“他?”霍司霆狐疑地挑起眉梢,朝她身後看去,程於像隻無頭蒼蠅正在尋找海鏡。

反觀抓住手臂的海鏡,蒼白的臉上蹭上灰塵,飽滿的嘴唇一直在顫抖,就連那雙好看的眸子都失去光彩,無數紅血絲爬滿眼球。

晚晚……

霍司霆心頭被觸動著,不管是因為這張和初戀神似的臉,還是海鏡惹人憐的神情。

他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又把她抱在花園旁邊的台階坐下。

“別害怕,等著我。”他揉揉海鏡的頭頂,朝著程於的方向找過去。

海鏡悶悶地“嗯”了聲,才從包裏掏出手機報警。

等警察趕來,程於早就趴在地上不動彈,霍司霆穿著單薄的白襯衣立於人群中,筆直的身姿和周遭人格格不入,原本冷俊的臉增添幾分凶煞。

海鏡像是被遺忘的角色,坐在一邊注視著霍司霆。圍觀的人也多,警車的燈光閃爍不停也擾亂著她的心。

其實,霍司霆也是有點好處的吧。

最起碼……關鍵時刻也能保護自己?

她低頭,拿起樹枝在地上隨意劃拉著,心底對霍司霆那杆帶有偏見的秤開始悄無聲息偏移。

不久,一雙黑皮鞋先出現在海鏡視野內,接著是他醇厚的嗓音,“以後程於都不會再來騷擾你。”

海鏡抬起頭,仰視高大的男人。他將襯衣袖子挽起在小臂的位置,手插在胯間,說的話簡單又定心。下一秒,他直接將她橫抱在懷裏。

“你幹什麽!”海鏡警惕地抓緊他身上僅有的襯衣。目前來看,她還是不適應一八九的視角。

霍司霆輕微抬高一下她腿那邊,口吻不似命令,“某人腳踝都要斷了,還能走?我可不想要一個瘸子夫人。”

海鏡撇撇嘴,低著頭躲在他懷裏不語。

她被霍司霆剛放到家裏沙發上,外邊就有人敲門。

“小鏡,我是張姨,開開門。”

海鏡掙紮著要起來,又被霍司霆摁下去,“我去開。”

他剛拉開門,張姨直接忽視他,慌張地跑進來直奔海鏡,“哎呦,我的寶貝兒,快來讓我看看,聽說小區闖進來一個流氓,怎麽就讓你遭上呢!”

“沒事的張姨,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海鏡立馬活動著上半身,表示自己沒問題。

張姨可不信,衝著門外招手,“年年,你快進來給小鏡看看呀,愣在門口幹嘛呢?”

陸年硬著頭皮進來,他是張姨的兒子,也是北城有名的中醫大夫。

張姨一聽說海鏡受傷了,立馬帶著兒子來看看。

隻不過,陸年從霍司霆身邊走過時,被那股沒好意的視線盯得極度不舒服。

這人怎麽回事?是鏡鏡的丈夫嗎?好凶好嚇人呀。

陸年闖過霍司霆,奔到海鏡身邊,給她看了外傷又掌起腳踝。

霍司霆全程視線沒離開過,他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心裏泛起微微不適。

按昨天海鏡跟那個小孩來看,她喜歡這樣年紀不大,看起來弱不禁風又長相秀氣的小白臉。

離得這樣近,難道兩人之間沒點瓜葛?

“小鏡,你老公看起來怎麽不太高興的樣子嘞?”張姨也察覺出霍司霆的不對勁,小聲給海鏡嘀咕著。

海鏡不經意抬眸,才發現霍司霆那張臭臉正盯著陸年。

她隻能圓場地解釋:“張姨你別理他,他就那樣兒。”

這個男人有問題嘛!盯著人家不放!

她悄悄給霍司霆打眼色。可惜對方壓根沒看見,還在糾結她會不會出軌……

“沒大問題,隻是腳踝脫臼。我幫你牽引回去,你再多休息幾天就好。”陸年很快判斷出海鏡受傷關鍵。

手法輕輕在她腳踝處周旋幾下,海鏡頓時覺得疼痛減少許多。

“謝謝你陳年,還有張姨,改天請你們來我家吃飯呀。”海鏡坐在沙發上送別他們。

等人走,她慍怒地質問霍司霆,“你一直盯著別人看很不禮貌的!”

“怎麽,心疼了?”

她心疼誰啊,心疼自己還差不多。

海鏡被扣上的一頂大帽子很無辜,念著他今晚救了自己,擺擺手也懶得計較那麽多。

“霍姝給我說,明天你媽媽出院要見我?”她想起這件大事,才問起他。

“嗯,你難道打算一直躲著自己婆婆?”

“才沒有!今晚早點睡,明天直接去醫院接人。”海鏡說著,一瘸一拐地朝臥室走去。

眼見霍司霆也要跟進去,她“啪”的一聲把門關緊。

“海鏡,你……”

門裏立即傳出解釋的聲音,“我的床太小,兩個人睡覺太擠了,況且我又受傷了,先委屈你睡幾天沙發嘍。”

霍司霆被閉在門外,站了幾分鍾才坐在沙發上,目光鎖在緊閉的門,“行,我看你能躲我幾天。”

海鏡聽見他吃癟的聲音心底滋味很爽。直到半夜她起來上廁所,看見霍司霆蓋著大衣湊合睡著。

好像是有點可憐?

她沉吟片刻,躡手躡腳地從臥室抱出一床被子蓋在他身上。

男人的臉是朝著沙發的。她能清晰地聽見霍司霆沉穩輕微的呼吸聲。

海鏡站在他身後許久才彎下腰,長發落下遮住她半張臉,聲音低到像是在說悄悄話,“今晚的事,謝謝。”

說完,海鏡迅速直起身,腳步一輕一重地回到臥室。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翻個身,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臥室門口。

原來她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難以相處。

次日。

海鏡早早醒來,看時間才六點半,打算翻身再睡一覺,眼前陡然多了張俊臉。

她愣神幾秒,立刻嚷嚷起來,“霍司霆!你什麽時候爬上我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