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月麻木地踢開他們,然而夫婦倆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跪在她身邊一路求饒。

“女兒,我們好歹是父女一場,你幫幫爸爸,我五十多歲,還不想死啊!”盛維現在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麵子,衝著盛紅月瘋狂磕頭。

“滾啊!”盛紅月一腳踹在他臉上,眼神陰鬱地瞧了海鏡一眼,“直說吧,你要我怎麽做。”

海鏡對盛家這種交流模式也見怪不怪了,開門見山道:“假死,跟我回北城。”

“僅此而已?”盛紅月有點不敢相信。

她不怕把自己帶回去後,她去跟霍承覃聯係嗎?

“當然也有前提。”海鏡掃了眼那對夫婦,輕描淡寫地說道:“假死前,揭發你父母過往所有罪責,記著,是所有。”

她衝霍司霆點點頭,對方擺出一套設備在桌上。

“東西我準備好了,一會兒你隻需要錄段視頻。”

海鏡打開其中一台電腦,已經開始操作起來。

盛紅月看到那東西也明白,海鏡是有備而來,是有著讓他們倒台的必勝準備。

“你,你是海鏡?”盛維在一旁觀察半天才認出。

“難為盛伯父還記得我。”海鏡突然停下打字動作,衝他假惺惺一笑,“放心,我絕對不會忘了盛伯父的。”

她突然起身,來到盛維跟前,“你不想死是嗎?要不要我也給你一個機會?”

“要!!海……鏡鏡啊,叔叔當年也是被人蒙蔽,叔叔也知道你是個好姑娘,絕對不會向叔叔記仇的對嗎?”

海鏡用手撐著下巴,語氣溫吞,“這可不一定呢。你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殺我父母的事情,綁架我的人是你找來的吧。”

“不!!不是我!是……是別人!”盛維立即否定,生怕被沾染上一點關係。

“哦?別人會是誰呢?”

“是……是……”盛維提起那個名字忽然猶豫起來,他左右搖擺,似乎也不敢直接把名字說出口。

海鏡沒了耐心,直接替他說道:“是霍承覃,對嗎?”

“對!就是他!是他下令讓我解決你,還有你父母!”

她蹙起眉,這件事明明很早就清楚,隻是確切地聽到後,心裏還是無法平靜對待。

“還有……”海鏡忽然想到李慧娟的提示,又問他,“晚意當時是被你買回來做什麽的?”

提起這件事,盛維忽然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她轉向盛紅月,“你替他說。”

然而,盛紅月也擰住眉毛,“我不清楚。估計是想包裝成一件合格商品出售給一些人當小三吧。”

海鏡嚴肅起來,她是知道盛維一直在做類似皮條客的生意,盛紅月就是被他培養後送給陸鳴。

陸鳴原本是有妻子的,盛維一開始隻想讓盛紅月做情婦,誰知道她的手段格外厲害,不僅擠走原配,還連陸鳴身邊的鶯鶯燕燕全部趕走。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盛家跟霍家定了親?”海鏡喃喃自語,不過這樣似乎也說不通。

晚意可沒有被培養過,完全不符合他們眼中優質“商品”的規格。

霍司霆突然開口了,“或許是其他原因,先解決眼下問題,我看這盛家的門似乎抵擋不住那些八卦心的記者。”

經他這麽一提醒,海鏡也收回神來,專注地調試設備,供盛紅月錄製接下來的視頻。

十分鍾後,海鏡把錄製好的東西上傳。

盛紅月全程目睹,已經幹了的發梢上結了泥巴塊,她張開幹裂的唇部,“原來你就是白薔薇嗎?”

白薔薇是海鏡賬號的名字,七年前橫空出世,靠著各路新聞成為國內最準確最及時的八卦新聞,甚至還有幾個未曾露麵的幫手。

“你以為這七年我都隻是燒香拜佛,希望你們惡有惡報嗎?”海鏡收拾好東西,麵無表情繼續說道:“而且,你們的惡隻能是我。”

她帶著盛紅月出去,臨走前不忘安撫盛維,“放心吧伯父,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知道你做的事並非出自你本意。”

“真的嗎鏡鏡?叔叔真是太感謝你了!”

海鏡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放心吧,那些記者我也會幫你趕走,一會兒你在網上親自澄清下,我會給你兩段視頻,表示盛紅月還活著,都是她說的瘋話。”

盛維感動得簡直無法言說,一個勁地誇讚海鏡。

等她出去後,衝旁邊的霍司霆問道:“都封好了嗎?”

“你不信我?”

海鏡沒忍住白了他一眼,從兜內掏出一個複古打火機。

她望望天,已經放晴。

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海鏡把火隔窗戶丟進去,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爆炸聲緊跟著響起,盛紅月不可思議地站在圍牆外,看著那個家起火,裏邊傳出陣陣慘叫聲。

“心疼他們?”海鏡故意惡心盛紅月。

她知道盛維在盛紅月十八歲開始後,一直周旋在各個老男人中,用女兒的身體換來盛家的一時光輝。

果不其然接到對方一個厭惡眼神,“你還不夠狠而已。”

剛才,霍司霆就已經趁著他們說話功夫,去打開廚房煤氣以及給屋外澆上一圈汽油,幾乎跟燒霍家老宅如法炮製。

三人換乘一輛麵包車,盛紅月坐在最後排,海鏡丟給她一套衣服,撂下簡單兩字,“換了。”

霍司霆站在不遠處等待,海鏡坐在副駕駛,無意中從後視鏡瞥去。

盛紅月渾身幾乎沒幾處好皮膚,新傷舊傷混合在一起,最多的拿煙頭燙出的疤痕,看得人頭皮發麻。

“你這眼神是同情我了?”盛紅月道。

“不,甚至想給你再來幾刀。”海鏡回答絲毫沒有心軟,她這七年中已經學會壓抑各種不該有的情緒。

盛紅月套上灰色運動裝,順便向她要來刀子,割去長發。

她側眼看向那場大火,“或許我早該這麽做了。”

“別急,你遲早要下去陪他們的。”海鏡的話猶如儈子手,那把上刑的刀懸在盛紅月頭頂,也不知何時會落下去。

盛紅月倒表現得十分坦然,“無所謂,三十歲是死,八十歲也是死。”

海鏡沒再搭話,給霍司霆發去消息,示意他可以上車。

三人一同去接上盛歲後重返北城。

途中,盛歲一直在後排聒噪,“霍司霆!你好歹是華臻CEO,你開個破麵包車還走鄉路,你想顛死誰?”

“閉嘴,不然把你扔下去。”霍司霆冷聲斥她,這路同樣讓他走得糟心,不過海鏡堅持要這樣走,他隻能聽老婆話就是了。

海鏡忍著強烈暈車感,心底安慰自己:沒關係,馬上就到了。

“我說海鏡,你們海家是破產了嗎?我從出生就沒坐過麵包車了。”盛紅月倒在後邊,已經吐了幾輪。

她嚴重懷疑海鏡是想折磨死他們。

“你們以為是去……呃,停,停車。”海鏡終於是忍不住了,齊刷刷跟盛紅月下車在路邊草堆發泄著。

海鏡扶著樹,眺望一眼遠處深山,轉身衝霍司霆說道:“不用開車了,剩下的路我們走過去,會有人來接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