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鏡冷嗤著,順手抄起手邊的酒杯,朝那幾個人頭頂澆下去。
“啊!”
女人的尖叫聲引起一陣軒波。
海鏡把酒杯摔在她們眼前,“沒有證據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口,下次再讓我聽見,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其中一個還想反駁回去呢,另一女客認出她來,急忙擋住人,“別,這可是海家千金,得罪不起。”
海鏡瞥了他們一眼,徑直朝屋內走去。
整個大廳和上次一樣的布景,不過主角卻換了人。
“那個就是霍家三子,霍子縛,聽說主攻AI行業,最近名頭不小。”安青凝小聲給她提醒著,順手給她遞過去一杯酒。
海鏡接住,步伐沉穩帶有攻擊性地朝人群中的那位驕子走去。
霍子縛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峻拔身姿微微擺正,“您找我有事?”
“是了,來聽你叫我一聲嫂子,再問問你大哥人在何處?”
他聽見那個人的名字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原來是嫂子。不過……你不是跟大哥離婚了嗎?”
安青凝擋在海鏡麵前,莞爾一笑道:“喲,您還操心這個呢,看起來不過二十的樣子,接觸過女人嗎?嚐試過女人的滋味嗎?”
霍子縛輕咳兩聲,“這位小姐,請你注意場合。”
“飲食之事,生理需求,為什麽說不得?”安青凝說著,輕搡一下海鏡,低聲示意她,“你去找人。”
海鏡點頭,提裙朝著二樓上去。
剛一個轉角,正好撞見霍承覃帶著霍司霆一等人從長廊出來。
她視線僅落在霍司霆身上一瞬,那種陰鬱失意的感覺壓得她心底難受。
“是……海小姐,好久不見。”
海鏡勾起唇角,站定在霍承覃麵前,“是好久不見,沒想到您修房子速度還挺快呢。”
提及這裏,霍承覃笑容變得生硬。
上次火災,房屋損失還算小,關鍵是他珍藏的一些古玩都被燒了。
“不足掛齒。”霍承覃說著話鋒一轉,“不過還是要謝謝海女士為我提供的資料,不然,我那孫子恐怕還要繼續走錯路呢。”
她提供的什麽資料?
海鏡微微一頓,視線投向霍司霆。
他頭偏向旁邊,隱忍不發。
“海小姐我懂的,你揭發霍司霆是正確的舉動,不必為此自責。”霍承覃輕飄飄的話如同拳頭砸在海鏡心上。
這老頭挑撥離間呢?
海鏡眼神定定地看向霍司霆,問他,“你信還是不信我?”
“對不起。”他隻道出這三個字來。
“好得很!”海鏡摘下那枚戒指扔在地上,“霍司霆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做的一切事都隻為我!”
說完,霍司霆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緩緩點頭。
“霍老爺子,您可要趕快找公關團隊了。”海鏡靠近霍承覃幾步,“隻要我活著,你想做的事情永遠得逞不了。”
說罷,海鏡揚長而去。
“老爺子不好了,您看,醫院的事被發現了!”管家從後邊的書房趕來,急匆匆地給霍承覃匯報這則消息。
他眯著眼一看,原是他拿青藤醫院的患者做實驗事情被曝光出來。
“好啊,這海鏡跟他父母真是一個德行,狗皮膏藥!”霍承覃似乎是煩了,回頭望了眼霍司霆,“你也是個廢物,滾吧,霍家不需要你了。”
這一天,霍司霆徹底消失了。
等海鏡知道時,還是安青凝說漏了嘴。
她說,“霍司霆死了,出車禍。”
海鏡當時正在畫設計稿,聽到這消息時,手裏的筆畫出一道漆黑長痕。
“死了?”她說完頹廢地靠在椅子上,用胳膊擋住臉,“死了就死了吧,我還成寡婦了?”
他死了?
不是隻說好給霍承覃演戲嗎?
海鏡喃喃一句,“不會的,他可是霍司霆,怎麽會死呢?不會的,一定不會。”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內,直到安青凝要說去參加霍司霆的葬禮才終於意識到,那個男人真死了。
霍司霆的葬禮舉辦的很簡單,除了幾個親近的人再沒別人。
海鏡坐在靈堂上,跟他那張黑白遺照麵對麵。
“你真死了嗎?不,霍司霆你活該!”她站直身體還晃晃****的,安青凝在旁邊攙扶著她。
“小凝,他沒死對不對?一定是你跟霍餘他們聯合起來騙我,對嗎?”海鏡揚起泛紅的眼眶,抓著她的袖子反複確認。
“鏡鏡你清醒點,霍司霆真死了。”安青凝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端了杯熱水遞給她,“你怎麽回事?動心了?”
海鏡喪氣地垂下腦袋,“不是的,我……我……”
她懷孕了。
就在鬧完霍家的第二天,她身體不舒服,去醫院做了檢查才知道。
海鏡沒把這件事告訴她,用熱水捂熱掌心後,“小凝,你帶著平平離開吧。”
“你說什麽胡話呢!”安青凝低聲斥責她。
“留在我身邊一定會被霍承覃針對的,你帶著平平離開,我一個人可以的。”海鏡心裏已經盤算好了。
她出事就算了,不能再牽扯進來其他人。
安青凝順勢摟過她,輕拍著她的肩膀,“別怕別怕,我會陪著你的,再說了,那年我要是沒遇見你,也不能活著現在。”
海鏡把臉埋在她懷裏,輕聲抽泣。
葬禮後,海鏡搬入了原來的屋子,算是跟盛紅月和盛歲他們住在一起。
她每天除了接稿畫畫攢錢,就是喝酒睡覺。
盛歲都無力吐槽了,“合著我是給你當保姆來的,真是的,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說著,海鏡捏扁一個易拉罐,丟在地上,“你造的孽多著呢,別廢話,快點打掃。”
她醉醺醺地闖入實驗室,往椅子上一趟,“解藥研製出來了嗎?”
“嗯,一半一半。”盛紅月核對著數據,回答敷衍。
海鏡好奇地拿起一根針管,朝自己紮下去,“我先幫你試試毒!”
“別!那是試驗品!”盛紅月反應過來時,已經阻止不了她。
海鏡倒在椅子上,閉著眼打趣:“什麽嘛,你這東西一點用處都沒有。”
盛紅月喃喃道:“又失敗了嗎?”
酒勁上來的海鏡翻身去過去,夢裏,她似乎夢到許多事。
其中大部分都和霍司霆有關。
不如說,她是恢複了那段記憶。
海鏡像旁觀者似的看完她跟霍司霆從相識相知再到相戀。
她掙紮著從夢境醒來,臉上全是淚。
盛紅月遞上一塊熱毛巾,“喪夫的感覺不少受。”
準確來說是喪夫後才回憶起那些不能被遺忘的事情更難受。
海鏡抹去臉上淚水,“我問你,那個假的盛晚意怎麽來的?”
“霍承覃準備的,據我所知,似乎跟一個什麽地下商會有關,怎麽樣?要去嗎?”
“你負責準備吧。”海鏡又乏力地躺下去。
不能止步不前,她必須要快速擊敗霍承覃。
上次醫院輿論對他打擊不小,應該能影響到他研發新藥劑的速度。
要不是海藏在醫院長期待過後發現這個盲點,她還得少一張對付霍承覃的底牌。
海鏡揉揉眉心,小聲念叨:“爸媽,晚意,陳阿姨,保佑我吧。”
***
華燈初上時,北城又變成那個紙醉金迷的城市。
海鏡駕車穿梭道路上,副駕駛山是盛紅月在補妝。
她拿出兩個麵具,“這個地下商會老板性格很古怪的,要求不能以真人示麵。”
“是為了方便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吧,真惡劣。”海鏡吐槽一句。
愛戴麵具是什麽癖好。
她把車停在特定位置,跟著盛紅月前往那家地下商會。
入口便經過幾層檢查篩選,直到進入展覽大廳,盛紅月主動挽上她,“今晚運氣真不賴,商會老板也來了,你看,就是那個戴金色麵具的。”
海鏡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那人的身姿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