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何其狠絕。

至少在海鏡來看,她如果要選擇一個人,必然是霍司霆,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想其他人。

那段記憶實在是彌足珍貴,光是記起一半都讓她難再忘卻。

“是嗎?那……我可以一直陪著你嗎?”陸欽神色慌張,匆匆補上一句。

“抱歉,我不需要。”海鏡掛斷電話,步履匆忙地打車離開。

陸欽還保持著拿電話姿勢,徐徐風吹動他衣擺,明明是晴空朗朗,他偏像一朵烏雲。

車上的海鏡正算著要不要告訴安青凝懷孕這件事,手機彈出一條信息。

“海小姐,關於你上次想要事情,我已經幫你打聽清楚,今晚八點,商會見。”

她看到這則消息,心情才稍微好點。

最近霍承覃一直都沒什麽動靜,恐怕是憋大招呢,她得抓緊時間挖出更多線索才是。

海鏡望向車窗外,心裏想著,孩子叫什麽名字呢?

***

晚間。

海鏡換了身運動裝,站在試衣間時,腹部沒有明顯顯懷。

還能再瞞一個月。

她歎歎氣,開車前往商會地址。

跟上次去時不同,海鏡剛進入口便有人等著接引她,跟昨天的路不同。

這裏似乎都是在地下,規模還如此之大,從前竟然沒聽說過半分。

海鏡心底暗暗揣測著,已經到底房間門口。

推開門,裏麵裝飾風格是複古歐式,牆麵上還掛著妳爾神的畫像。

Varlam坐在畫像下邊,手裏掌著一杯香檳,臉上的麵具換了副,是小醜模樣,乍一看十分滑稽。

大晚上戴個醜麵具嚇唬誰呢?

海鏡落在他對麵,“Varlam先生心情不好?”

霍司霆微微點頭,算是應承了,被麵具掩蓋住的視線一直盯在海鏡小腹上。

她懷了陸欽的孩子。

“沒想到現在還有事能讓Varlam煩心。我聽說,連之前霍司霆的勢力都比不上您,難不成是為了女人?”海鏡小心猜測著。

根據她查來的資料,Varlam神秘也狠戾,要說霍司霆狠,也是明麵上,說清楚點就是走的白道,這個Varlam可不同,來無影去無蹤的,什麽事隻憑喜好,堅決不忌憚誰的勢力。

海鏡說完見他不回答,也懶得繼續客套下去,直接發問:“我要的東西, Varlam開個價吧。”

“我不缺錢。”

“Varlam先生,我隻有錢。”

霍司霆放下酒杯,身體前傾,“你還是個女人。”

這麵具男該不會想讓她做情婦?

海鏡不動聲色地身體後仰,已經做好離開的姿勢,“Varlam先生也是男人,我認為這兩者沒什麽不同,要是錢買不來我想要的東西,這件事沒必要再談。”

“等等。”

她站在門口,背對著霍司霆。

他沉吟幾秒才開口:“我……喜歡上一個女人,但情況有些複雜,海小姐作為女人,不妨給我講講如何追她?”

繞來繞去,竟然隻是為了把妹?

海鏡開始懷疑自己了,她難道長了一副海後臉?不對,這種事明顯是小凝更擅長一點。

“我知道你朋友是不如春風的老板娘,想來,你在這方麵也不會太差。”霍司霆不緊不慢地道出這句話,也完全打消海鏡顧慮。

海鏡轉身,“隻是為了追女人?”

“嗯,我商會男性居多,也是魚珠混雜的地方,但她清白,我想堂堂正正追她。”

嘶,可是她也不會呀。

海鏡猶豫著要不要跟Varlam坦露真相,不料對方繼續開口引誘,“我願跟海小姐做交易,這期間你做我顧問,同樣的,你需要的東西我都會免費為你準備好。”

“行,沒問題,別說是追她,我保證給你拿下!”海鏡挺起胸脯,信心十足保證。

這筆交易怎麽說她都不虧。

霍司霆看她那張幹瘦的臉,莫名生出一絲心疼,“資料我待會兒讓助理給你,不如海女士跟我一起吃頓飯,我也好跟你講講她的情況。”

“行。”她倒是不太餓,聽他說事才是正經。

霍司霆吩咐人去送晚餐過來,順便把資料也給了海鏡,“觀後即焚是我這裏規矩,海女士要看仔細些。”

海鏡已經沒心思去回答他。

資料上說,假的盛晚意是霍承覃用化名來購置的,而商會並非隨便派個人去。

準確來說,BDR商會內部分兩派,主派也就是Varlam掌管這一部分負責買賣交易,另一派在國外,主要負責一些灰甚至黑色產業。

假的盛晚意原名小貝,來自貧民窟,自幼被送來商會培養成內部人員,第二派的人不知怎麽接了霍承覃這個單,僅用三個月時間便把小貝調.教成盛晚意。

其中用的藥劑功不可沒,不過這個藥劑也是第二派聽從霍承覃定量植入,剩下的兩支現在就在桌上擺著。

海鏡默默把東西裝進兜裏,帶回去給盛紅月好好研究。

她看完這些資料又交給Varlam,讓他負責燒毀。

巧的是,商會的工作人員也推著晚餐進來。

“唔……Varlam先生,衛生……”海鏡話沒說完,手扶著桌子幹嘔起來。

霍司霆忍住去攙扶她衝動,拳頭攥緊藏在褲兜裏。

他用下巴示意工作人員安撫她。

海鏡微微喘氣,視線瞥向旁邊的飯菜,“抱歉Varlam先生,我現在的身體吃不了這些油膩食物,您享受就好,我聽聽您對那位女士的疑慮就好。”

她連這些食物都接受不了嗎?

霍司霆隱忍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讓人重新去準備。”

他說著,也跟了出去。

海鏡喝水壓著那股惡心勁。

醫生說過,她的身體近幾年很虛弱,又第一次懷孕,要比尋常人更加難挨,反應也要更強烈。

海鏡倚靠在沙發上,襯的人很小一隻,嘴裏還不忘嘀咕,“霍司霆,你最好在下邊保佑我,不然以後清明節都不給你燒紙,讓你當個窮小子,給牛頭馬麵打工去吧!”

話又說回來,她突然想吃霍司霆那一口飯呢。

很饞很饞的那種。

半小時後,霍司霆重新帶人端著飯菜進來。

“海小姐,嚐嚐這些怎麽樣?”

海鏡等得都快睡著了,飯香一竄進鼻子,整個人都清醒了,“這菜是誰做的?!”

霍司霆自然的坐在她身邊,“是我。之前我在湘城跟一位廚師學過些,你不滿意嗎?”

“不是……”海鏡搖著頭。

不是不滿意,這味道跟霍司霆做出來的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