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怕這人沒到醫院便死在車上。

阿彪還是滿口道歉,“夫人,您不用在意我們,為了Varlam先生能獻上我們的生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海鏡悄悄打量一眼霍司霆。

他教出來的手下怎麽一股傳銷頭子味道。

“夫人,您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裏啊?”阿彪坐在副駕駛,向她打探著。

海鏡顯然也有些懵,“這是第一次。”

阿彪抓抓腦袋,“嗯……我之前似乎見過您,就在貧民窟主區,您當時可威風了。”

這話自然也引起霍司霆好奇,他偏頭看了眼海鏡,困惑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

“你見到的人是我姑姑吧?”海鏡解釋道,“我姑姑是海玉秦,以前在這兒當過雇傭兵。”

阿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起見到海玉秦時的事跡。

霍司霆朝她低語,“你是海家那位千金?”

“我是。”海鏡麵不改色地承認了。

根據霍司霆之前查到的信息來看,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說完又頓了頓,“我祖父是湘城人,並且我爸媽年輕時並未跟海家一起,帶著我出來單打獨鬥生活,高中那段時間正好是家裏條件不景氣,學校離家有點遠,我隻能租住在那個小院子裏。”

話至此,霍司霆對她已經相信了大半。

那間小院子可是他們最重要的回憶。

“嗯,我知道了。”霍司霆淡然地回複她一句,又把臉瞥向車窗外,雙手按捺不住的摩挲手指關節。

海鏡咂舌一聲,靠在座椅上。

這男人表現得也太冷淡了吧,完全沒前世的轟轟烈烈。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半小時後,他們抵達貧民窟主區。

一下車,海鏡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了。

房間入口是用骨頭搭建起的圓形拱門,最中間還吊著個收拾,人頭蛇身虎爪。

阿彪捂著傷口,讓身邊的年紀較小的幾個人來為他們倆帶路。

霍司霆穿過骨頭門,裏麵有位老者在等著他,親自為他帶上骨頭項鏈。

怎麽突然有一種進入食人族的既視感。

海鏡不斷安撫自己,這些骨頭都是假的。

而當那條骨頭項鏈同樣戴在她脖子上時,淡淡血腥味直衝天靈蓋。

新鮮的!!

“這是貧民窟的一種迎接儀式,為的是祛除一路勞累和汙穢。”霍司霆主動牽起她的手,小聲解釋著。

“門口掛的物件是某宗教的東西吧。”海鏡一路進來,已經看到許多類似飾品了。

霍司霆也不否認,耐心給她講解這些東西,“這裏幾乎每個人都信仰著彌爾斯,傳說彌爾斯神是為善人,所有罪人在他那裏都能獲得原諒,你看到物件是彌爾斯神的雕像。”

竟然還有這種典故。

她想起來了,霍承覃信仰的不是跟這是同一種東西嗎?

不過,他那種人都能被饒恕,這種神還真是糊塗。

海鏡瞬間對這個雕像沒了興趣。

“Varlam先生,你來得太及時了!我們正有一件急事要跟你商議!”

從走廊房間出來個中年男人,打扮跟阿彪他們差不多。

他急匆匆地走來,看到她後,先是一詫異,隨後微微頷首問好,“歡迎夫人。”

海鏡淺淺一笑,朝著霍司霆說道:“你先去處理,我一個人轉會兒。”

霍司霆輕微點頭,抬手招來一些人,都是隨身帶武器的。

“保護好她。”

“是!!”

海鏡活這麽久還沒見過這種架勢,跟電視劇一樣。

她從骨頭門出去後,悄悄把骨頭項鏈摘下。

這東西戴著實在是太滲人了。

海鏡這次來專門帶著個相機,凡是看見稀奇的全部記錄下來。

貧民窟這個地方可不是地如其名,相反的,可以說是沙漠中的一座黃金城。

什麽法拉利保時捷在這裏跟大眾的數量一樣多,高樓大廈進出的都是闊氣人,錢在這裏已經算不上錢了。

隻有身上攜帶武器的才能被高看一眼。

譬如現在的她。

“我記得你叫阿誠,是阿彪的弟弟對嗎?”海鏡朝左後方的少年問道。

少年黝黑的皮膚,笑起來露出一排白牙,“是,我在家裏排行老二,這個是我弟弟,阿千。”

他說著指向右邊那個沉默寡言的。

阿千也是極其冷漠的打招呼:“玉秦姐好。”

玉秦?

海鏡遲疑下才點頭,真是三兄弟各有脾氣特性。

“阿城,霍……Varlam先生當初是怎麽在這裏立足的?或者說,你們怎麽就願意跟了他呢?”

他說話也是副生氣勃勃的樣子,回想起那段時光還是很激動,“Varlam先生是突然出現在貧民窟的,我記得他剛來時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像是受過什麽刺激。

一來就把這裏原有的撒牧集團搞垮,又找到一夥人,也就是我大哥他們,一起抄了集團老窩,才成立我們這些人,對了,我們也是BDR商會前身。”

海鏡聽到入迷。

估摸著霍司霆受刺激那段時間,正好是自己離開湘城那段日子吧。

她扯動嘴角,“挺,挺好的。”

這個主區能活動的範圍很小,海鏡剛走到一棟建築麵前,便被阿誠攔住,“夫人,這裏是首領的區域,我們不能過去。”

“首領?”

“嗯,相當於外界的國王?反正Varlam先生跟他們簽訂過休戰協議,並且答應一人一半管理主區。”

海鏡朝裏麵探幾眼,就在轉身時候,傳來一聲悶哼。

“阿千!!”

阿誠一聲怒吼出來,緊接著是裏邊連綿不斷的槍響聲。

“保護夫人,找掩藏點,探子回去上報消息。”阿誠幾乎在瞬間給這支小隊下達明確的任務。

他單手拖著阿千受傷的身軀,跟海鏡躲在旁邊一棟土樓中。

海鏡拿出口袋裏剩餘繃帶,給阿千包紮受傷腿部。

“不是簽訂停戰協議了嗎?”海鏡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隻是外邊槍響聲愈演愈烈,她的手都在跟著抖。

“估計是裏邊人反水了。”阿誠嫻熟的退換彈夾,額頭的汗滴在暗紅坎肩上,“夫人,一會兒可能得麻煩您照顧下阿千,我給咱們找條路回去。”

海鏡深深看了眼外邊,從阿千腰間拔出槍,對準他的後腦勺。

“回去?是回地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