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是出去洞窟後，漫天血腥味衝擊著他們每個人的五官。
甚至還有一些殘餘人爬到爾夏腳下，雙手抱著他的腿哭喊：“首領，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
聾的瞎的斷胳膊少腿的。
僅僅半天功夫，這裏猶如血窟。
海鏡努力抑製住生理反應，身旁兩個侍女已經扶著牆在嘔吐。
玻璃塔也變得支零破碎，原本要給他們舉辦婚禮的地方也都沾滿鮮血。
“關地牢！把他給我關到地牢去！！！”爾夏怒吼著，恨不得將霍承覃現在就來償命。
霍承覃依舊是麵無表情，甚至全然不在乎他的怒火，不在意這些人命。
這裏畢竟是法外之地，誰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等人被押送走，海鏡才問阿彪，“Varlam呢？”
“我在這裏。”
霍司霆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回頭望去，他右胳膊即使被包紮，還是有些滲出來。
不難想象，剛才是怎樣的一場惡戰。
“對不起……”海鏡望著他受傷的胳膊手足無措，第一次麵對他泛紅了眼眶，隻是因為心疼。
霍司霆用另一隻手幫她擦拭眼淚，“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怎麽反倒讓你哭了？”
他用寬厚的懷抱護著海鏡，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我……我剛剛才想明白，阿誠既然不是爾夏的人，那必然就是第三方勢力，而這第三方勢力是強盜，也是霍承覃的人。
他想先挑撥你跟爾夏的關係，再趁著你們內鬥拿下貧民窟。”海鏡小聲哽咽著，還是快速把自己剛才所想告訴霍司霆。
爾夏也聽得清楚，他在旁邊問了一句，“那他為了什麽？！他是北城人，來我們這地方幹什麽！！”
海鏡低垂著眼眸，堅定道：“是太陽花，他們為了太陽花而來。”
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霍承覃能快速研製出各種藥劑。
依前世來看，貧民窟或許也發生過是內鬥，爾夏最終屈服於霍承覃，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太陽花，霍承覃也借著這個東西造出假的“盛晚意”。
霍司霆長舒一口氣，輕聲問懷裏女人，“接下來，你想怎麽做？”
海鏡黑色眸子深沉著，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要霍承覃死。”
他要霍承覃失敗，更要操控著霍承覃的人失敗。
“這種事，交給首領去做，我先帶你去見姑姑。”霍承覃說完，深深望了眼爾夏，似乎在說：那個人怎麽樣都可以了。
海鏡掙脫他的懷抱，“不，我要親自送他。”
她說完，扭頭對爾夏說：“帶我去地牢。”
爾夏也不墨跡，直直帶著人去了地方。
霍承覃被關在一間小黑屋內，除了門，其餘一條出口都沒有。
“老爺子，我隻問你一件事。”海鏡站在門口，看不清裏麵人的臉，隻低聲發問，“盛晚意還活著對嗎？”
霍承覃冷冷一笑，“你們還在在意她？無趣。”
“她是假死，是嗎？”
“生和死有什麽區別嗎？她已經完美了，完美的活在這個世上，是你們海家創造出這位神，現在種種作為，是怕了嗎？”
霍承覃說完，挪動下身子，連身下的枯草跟著一起“沙沙”作響。
“我不會怕，該怕的是你。”
霍承覃幹咳幾聲，嗓子沙啞這說了最後遺言，“你會後悔的。”
不會，永遠不會。
海鏡舉起槍，隻衝著裏麵兩聲響。
再沒了動靜。
霍司霆和爾夏都站在她身後，兩人沒任何表示。
她收了槍，冷眼繼續對爾夏說道：“如今的貧民窟已經不能再讓人生存了，首領是打算繼續留下還是……”
他頗為感歎，“我……我不想做這個首領了，我太蠢了。”
海鏡莞爾一笑，“很好，我這裏正好有個位置空著，很適合你。”
她打算把這裏建造成實驗室，整個貧民窟都要劃進去。
霍承覃死了不要緊，她已經在他身上得到足夠多的信息了。
“重建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以後……合作愉快。”海鏡把手槍交換給爾夏手裏。
那把槍是專屬的，上麵刻著爾夏的英文名字。
霍司霆默默跟在她身後，隻淺聲問道：“累嗎？”
海鏡登上地麵，刺眼的日光一下子照在身上。
“是有點。”
霍司霆緊緊攥住她的手，聲音隱忍，“下次再有這種事，先跟我商量，好嗎？”
海鏡隻是笑笑，沒有回答。
他繼續追問，“你現在還不打算告訴我真相嗎？”
海鏡一思索，也就順嘴講起來，“那天我跟爾夏的交易不止互通藥物，那隻是交易的第一層。
第二層是爾夏他想要尋求新發展，但被固執的守舊派打壓，他得想辦法削減掉那些子民。
於是我提出假裝氣走你，再到感情正濃時，由爾夏提出舉行婚禮。
我又通知了姑姑，她在我來之前便一直潛伏在無人區中，一直打聽著內部消息，包括阿誠的事我也早早知道，我猜到你會重視我姑姑的到來，於是提醒爾夏，讓他指定一部分跟著你離開而躲掉這次襲擊。
當然，這也是基於姑姑最開始給我告訴阿誠叛變這件事，我才能做出這個局。
霍承覃想挑撥你和爾夏的關係後趁機吃掉你們，我也就順他的勢而為之。
至於洞窟也是爾夏早就知道是通往遺跡那邊路線，並且我姑姑在內部時，已經算準霍承覃祭祀神像時間。”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缺一樣她都抓不住霍承覃。
海鏡說時，目光看著那邊兩個侍女，她們正一左一右地圍著爾夏，也是爾夏的妻子。
霍承覃這個麻煩已經解決掉，接下來就該其他人了……
她講完，朝著霍司霆說道：“你會不會覺得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他無奈笑著，“我從爾夏提出婚禮，再到他要指明人跟著我離開，我就猜得差不多了。”
這男人倒是挺聰明的。
“霍承覃死了一定還會有第二個霍承覃，我們得趕快回去了，要比那些人更早地抓住時機。”海鏡小聲盤算著，又得開始規劃下一個局麵。
“不如……我們來製造一個霍承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