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故意挑事
當楚昊宇放下筷子,楚錚也已停手,不過端起酒杯大大喝了一口。看楚昊宇點頭,楚錚開口叫道:“掌櫃,撤了。”
聽到楚錚的叫喊,在門口等候已久的掌櫃立即走了進來,揮手示意小二撤下剩飯剩菜同時笑道:“公子,要不要喝茶?落霞山多藥材,我們這裏的藥茶很是有名。”
楚昊宇並不好茶,聽說藥茶時候才有了興致,點頭說道:“那就來一壺。”
“好嘞!”大叫聲中,掌櫃就欲泡茶去,不想被楚昊宇叫住。笑望著楚昊宇,掌櫃笑問道:“公子還有何吩咐?”
撇了眼錦衣衛安平一眼,楚昊宇開口問道:“他叫什麽?”
衛安平雖然自大、好色卻並非蠢人,看楚昊宇的神態和他身邊護衛,如何猜不到他出身豪門,便耐著性子等著他那大舅子來給他解圍。聽到楚昊宇的話,想都不想便開口答道:“小的……”猛然看到壯漢望來的目光,衛安平立即住口,甚至低下腦袋不敢與壯漢對視。
也是,楚錚曾是先帝楚昊宇的禁軍統領,很多大臣都不敢與他對視,更不要說一個連紈絝都稱不上的地痞。
看壯漢將目光望了過來,掌櫃趕忙開口說道:“回公子,衛少爺出身衛家。衛家本可是我們落霞鎮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控製了近半的藥材生意,而且,自衛家小姐嫁入藏劍山莊,衛家在落霞鎮更是說一不二。”
點點頭,楚昊宇望向了衛安平,似笑非笑的問道:“身份不凡啊,沒少幹欺男霸女的事吧?”
聽到白衣公子第一句,衛安平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隻是聽到第二句時候臉色大變,趕忙開口說道:“公子,冤枉啊……”
不等衛安平說完,楚昊宇便開口說道:“兩眼發青,氣息不穩,不是縱欲過度是什麽?今天,要不是本公子,恐怕這位姑娘也難逃你的魔掌。”
說到這裏,楚昊宇的目光落在了賣藝少女身上,問道:“你叫什麽?這次可以告訴本公子了吧。”
在白衣公子的注視下,賣藝少女突然覺得臉上發燙,最後輕聲說道:“孫雲秀。”
輕點腦袋,楚昊宇接著問道:“恨不恨他?”
賣藝少女終是回過神來,也不顧父親拉住自己的衣袖,狠狠瞪了衛安平一眼才開口說道:“恨。”
哈哈笑了聲,楚昊宇再次問道:“想不想湊他?”
此刻,老者如何能不明白白衣公子想要幹什麽,然而剛張口便硬生生被楚錚的目光逼了回去。
沉默片刻,孫雲秀並不回答而是重重點點頭。見此,楚昊宇點頭說道:“那好,你去給他一耳光。”說到這裏發出一聲輕笑,楚昊宇接著又道:“不會不敢吧?”
這片刻工夫,桌子已收拾幹淨,唯有酒壇不曾撤下,而且店小二更是奉了一壺茶上來。揮手示意店小二退下去,掌櫃更是親手為楚昊宇倒了杯清茶,笑道:“公子,這是枸杞五味茶,最是養肝,公子嚐嚐。”
還不等楚昊宇開口,楚錚倒是將茶杯奪了過去,叫道:“老奴先嚐嚐。”
對此,賣藝父女、衛安平都是一臉驚訝,不過掌櫃卻是笑而不語,壯漢明顯是在替白衣公子試毒。看壯漢點頭,掌櫃才為白衣公子倒了一杯。
望著黃而清的茶湯,楚昊宇端起茶杯輕呡了口。品味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出來,道:“這哪裏是茶,分明是飲品,不過味道倒還不錯。”
放下茶杯,楚昊宇心思突然一動,張口問道:“可有適合老人喝的?出來三年,給母……”硬是將一個“後”字忍在口中,楚昊宇改口說道:“給母親大人帶些禮物也不錯。”
笑望著白衣公子,掌櫃笑道:“公子孝心,小的佩服。歸芪棗茶、**名目茶,都適合老人用。”
點點頭,楚昊宇向楚鵬說道:“記下,一會兒買些回來。”說話間,楚昊宇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賣藝少女身上,笑道:“怎麽還不動手?”
猶豫片刻,孫雲秀終是走向衛安平,並在他欲擇人而噬的目光中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發出一聲脆響。
噗嗤一聲,楚昊宇又是一聲忍不住的輕笑,問道:“可解氣了?”
賣藝少女雖然惱怒衛安平,卻也明白衛家根本不是自己父女能夠得罪,尤其是白衣公子離開後,自己一家要如何收場。想到這裏,孫雲秀終是點點頭,隻是,楚昊宇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笑望著賣藝少女,楚昊宇接著說道:“本公子給你報了仇,你能否幫本公子一個忙?”
此刻,老者再不顧楚錚的目光,插口說道:“公子,小老兒一家就是走江湖賣藝的,惹不起幾位爺,還望公子大人大量放了我一家老小,小老兒感激不盡。”話到最後,賣藝老者更是跪了下去。
看老者跪下,楚昊宇眼中有過一絲不喜,不過話語依舊平淡,道:“打。等那什麽郭公子,什麽時候到什麽時候停。”
聽到白衣公子的話,孫雲秀臉色巨變。看看白衣公子,再看看滿臉狠色的衛安平,孫雲秀也隨著爹爹跪了下去。
看賣藝少女也跪了下去,楚昊宇眉頭一皺,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身為先帝最寵愛的幼子,楚昊宇何曾等過人,郭致遠這麽長時間不到已令楚昊宇不喜,所以才會讓孫雲秀打衛安平,既是懲罰衛安平也為尋個樂子,然而孫雲秀的逆許,尤其是她的不信任,令楚昊宇生出一股怒意。
掃了賣藝父女一眼,楚昊宇的目光終落在衛安平身上。
身為衛家唯一的男丁,衛安平自小到大一直受盡萬般寵愛,不要說耳光就是責罵都少有,這才養成了他飛揚跋扈的性格,可是今日竟被一女子打了一耳光,而且,有人還要她接著打下去,怒急的衛安平竟是笑了出來。
滿眼凶光的盯著楚昊宇,衛安平大叫道:“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在落霞鎮,是龍你得給本公子盤著,是虎你得給本公子乖乖臥著。”冷哼一聲,衛安平接著又道:“打本公子一耳光,要是弄不死你們,本公子就不姓衛,尤其是你這小娘們,今晚,大爺非要你知道什麽是厲害。”
對於衛安平的豪言壯語,楚昊宇反倒笑了出來,望著孫雲秀問道:“現在,還想不想打?”
當楚昊宇的話落下,不待孫雲秀有任何動作,衛安平倒是甩開腳丫子想要先逃離此處,隻是剛跑出兩步,便被楚鵬掂了回來,扔在地上。
滿眼凶光瞪著楚昊宇,衛安平狠聲說道:“小子,你最好放了我。我姐夫馬上就到,他可是藏劍山莊的長子長孫,不然有你好受的。”
楚昊宇並沒有搭理衛安平,而是含笑盯著孫雲秀。
在白衣公子的注視下,孫雲秀終是有了決定,反正已經將地痞惡霸衛安平得罪,就隻能期望白衣公子幫自己一家了。站起身來,孫雲秀開口說道:“好,我打。”
孫雲秀雖隻會些花拳繡腿,卻也是練武多年力道不小,再加上對衛安平的惱怒,每一記耳光都發出一聲脆響,都能令衛安平的臉龐腫脹一分,令衛安平發出一聲嚎叫,隻是,衛安平望向幾人的目光越來越凶狠。
對於衛安平的憤怒和凶狠,楚昊宇視而不見,反而端起茶杯靜靜品嚐起來,優哉遊哉。
不知過了多久,楚昊宇的眉頭突然挑起,而此刻,一聲冷哼靜靜響起,道:“住手。”冰冷的聲音中,一英挺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二十多歲年紀,英俊臉龐猶若刀削棱角分明,身形挺拔雙手修長,揮步間透著從容與沉穩。身穿藍色雲翔符蝠紋勁裝,腰束青色祥雲寬邊錦帶,懸天藍色玉墜,看去俊秀又優雅。這個真不用人說,幾人也都猜出了他的身份,郭致遠,藏劍山莊的長子長孫。
看到郭致遠的一瞬,孫雲秀竟是不自覺的停手,隻可惜,郭致遠的目光卻是落在楚昊宇身上。
與楚昊宇對視片刻,郭致遠突然開口問道:“在下藏劍山莊郭致遠,敢問公子貴姓?”
看到郭致遠的一瞬,楚昊宇心底歎服他好相貌、好氣度,尤其是他的話語間不急不緩、不卑不亢,也不愧是藏劍山莊的長子長孫。
放下茶杯,楚昊宇卻沒有回答而是撇了衛安平一眼,不鹹不淡的問道:“你是他姐夫?”
不見白衣公子回答,從不曾被人冷落的郭致遠有過一絲不喜,不過神情不變,淡淡說道:“不知內弟何處得罪公子,竟惹得朋友大動幹戈?”
聽出郭致遠語氣間的冷淡,楚昊宇反而笑了起來,道:“欺男霸女,算不算?”
此刻,衛安平也回過神來,爬到郭致遠身邊叫道:“姐夫,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他們父女在落霞鎮賣藝,安平不過是照江湖規矩收個禮金,卻被他們暴打一頓,命都快沒了。對了姐夫,我剛才就是報出你的名號,才被他們打的。”
撇過衛安平一眼,郭致遠有過一絲怒色,即為衛安平,也因白衣公子。他身為藏劍山莊的長子長孫,之所以出現在落霞山衛家,也是因為家事不順特出來散散心,根本看不上衛安平這種不入流的家夥,而且即便知道衛安平在挑撥是非,然而白衣公子不顧自己的麵子閃打衛安平,無異於打自己耳光,打藏劍山莊耳光。
再次將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郭致遠冷聲問道:“敢問朋友貴姓,出身何處?”
之所以再次問及,是因為楚昊宇氣度不凡,兩名護衛都是高手,想來出身世家,郭致遠不願無故樹敵,不過,如果不回答,也隻能用江湖規矩解決了。
楚昊宇雖沒有江湖經驗卻是人小鬼大,將郭致遠的心思猜了七七八八,隻是,他本就要挑事玩,如何肯說出身份。
嘿嘿笑了聲,楚昊宇滿不在乎的說道:“無門無派,不值一提,不像你藏劍山莊,連這種弟子都有,唉!”故作的歎息聲中,楚昊宇更是故意刺激郭致遠,道:“孫姑娘,接著打。”
孫雲秀自然不敢動手,甚至在郭致遠的注視下一步步後退,不過終是穩住了身體,倔強的與郭致遠對視著。
跨出一步將衛安平護在身後,郭致遠冷聲說道:“那好,本公子倒要看看,誰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