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逼供(上)

趙鐵頭明白李大壯的意思,眼中猛然爆射出兩道寒光,沉聲說道:“交給我了。兄弟們,你們先吃著,我馬上就好,石頭。”

王石剛吃了一口肉還沒有咽下,聽到趙鐵頭的話立馬跑了過來,嘟囔著嘴說道:“頭兒,什麽事?”

冷眼掃過綁得結結實實的三名韃子,趙鐵頭的目光落在最壯最凶那人身上。咧嘴露出個殘酷笑容,趙鐵頭冰冷著聲音說道:“就他了,帶一邊去,別影響兄弟們的胃口。”

這刻,王石已知道趙鐵要幹什麽了,嘿嘿笑道:“好嘞!”大笑聲中,王石單手就將兩百斤的壯漢拎了起來,走到稍偏一點的地,不過並不是很遠,火光依舊能夠照到。

趙鐵頭並沒有急著過去,而是拿匕首割了塊薄薄的鹿肉大嚼起來。搖搖頭,趙鐵頭滿臉愜意的說道:“好吃,兄弟們多吃點,不過,酒,喝兩口暖暖身子就行,誰要是喝多了,我鐵頭一定扒了他的皮讓他好好醒醒酒。”大叫聲中,趙鐵頭更是從屬下手中奪出一袋烈酒,灌了一口卻沒有放下,走向韃子壯漢。

走到韃子壯漢身邊,趙鐵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道:“衣服扒了,弄醒。”

“好嘞。”王石看去也就二十多歲,然而手法熟練,隨意用匕首一挑便將韃子的厚厚的皮衣割開卻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跡,而且,眼中更是露出興奮光芒,顯然對此是樂此不彼。

見狀,有人大笑道:“石頭,瞧你那手法,是不是小媳婦摸多了?”

頓時便是一陣轟然大笑。眾人雖吃的高興,然而大多數人卻是將目光放在趙鐵頭身上,想看即將上演的血腥,就是楚昊宇,也想看看趙鐵頭如何行刑逼供。

王石也笑了一聲,叫道:“張哥,還不是你教我的?”叫喊聲中,王石用刀柄敲在韃子壯漢的太陽穴上,發出一聲悶響。

驚醒過來的韃子還有些發蒙,也不知是被王石敲的還是因為剛才與現在的差距太過巨大。愣了片刻,韃子終是清醒過來,看到這麽多中原人明顯有些驚訝,不過毫不示弱的與趙鐵頭對視著。

趙鐵頭也不惱怒,更沒有開口,反而嘿嘿笑了兩聲。冰冷的笑聲中,趙鐵頭抬起手臂將散著幽幽寒光的匕首在韃子眼前晃了晃。

盯著韃子壯漢的雙眼,趙鐵頭突然揮動匕首,在韃子壯漢手臂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線,同時間還有韃子忍不住的悶哼。

兩人的目光依舊緊緊盯在一起,即便是在疼痛之中,韃子壯漢眼中並沒有任何的屈服,那種桀驁、憤怒,使得他雙眼圓睜,眼珠子幾乎要爆出來。

咧嘴笑了笑,趙鐵頭依舊沒有出聲,再次將匕首放到了韃子壯漢眼前,隻是此刻,冰冷的匕首上已掛了滴鮮血。

看到韃子壯漢眼中的桀驁,趙鐵頭點頭笑了聲,同時間,匕首再次劃過壯漢的手臂,不過這次明顯要深了許多,而且所過之處恰在血管之上。頓時,鮮血竟是噴濺出來,將白雪染紅。

這次,韃子壯漢再忍不住尖叫起來,臉龐更是因劇烈的疼痛而扭曲,不過目光依舊不曾從趙鐵頭的雙眼上移開,直直盯著他,露出野獸般的凶光。

慘叫聲逐漸落了下去,眾人卻是能夠聽到韃子壯漢緊咬牙根的嘎嘣聲響。

見狀,趙鐵頭嘿嘿笑了聲,同時舉起酒袋喝了口,發出咕嘟聲響。放下酒袋,趙鐵頭張口將烈酒噴在韃子壯漢的傷口上,頓時,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在這寂靜了的夜空回**。

聽著韃子的慘叫聲,趙鐵頭終是開了口,說話同時,沾血的匕首更是在韃子壯漢眼前晃動不停。

楚昊宇不懂韃子語,並不知道趙鐵頭說了什麽,不過當趙鐵頭的話落下,韃子漢子卻是吐了趙鐵頭一臉。

也不惱怒,趙鐵頭臉上那種冰冷笑意更甚,而隨著趙鐵頭的冷笑聲,王石走到韃子壯漢身後,一手揪住他的頭發,一手架著他的下巴,膝蓋更是緊緊壓住他的後背,使他動彈不得。

望著這一幕,即便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仗勢,楚昊宇也知道趙鐵頭要幹什麽,眼中有過一絲不忍,可隨即便被冰冷所掩蓋。

此刻,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趙鐵頭身上,不過目光各異罷了。趙鐵頭和李大壯這兩隊斥候,除去楚昊宇,其他人起碼也是十年以上的老兵,對於這種刑訊逼供早就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大反應,此刻隻是想看韃子壯漢有什麽反應罷了。

銀甲小將幾人出自林長青的親衛,更多是衝鋒陷陣,很少經曆這種仗陣,是以有些好奇。至於古樸壯年這幾名高手,以他們的武道修為自然不需要這樣來逼供,而且他們身為龍衛高手心境已達到不為外物所惑的地步,所以一個個神情平淡並沒有任何異樣。

在生死麵前,韃子壯漢或許能夠保持平靜,可即將要失去眼睛,韃子壯漢的目光終不能保持平靜繼續與李大壯對視,眼珠隨著晃動的刀尖而動,口中更是喘著粗氣。同時,韃子不自覺的掙紮起來,可是身子、腦袋都被王石牢牢壓製,根本動態不得。

看到韃子壯漢有了怯意,趙鐵頭臉上的冷笑更甚,甚至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吐道:“說,還是不說?”

這次並非韃子話,但韃子壯漢明顯聽懂了。眼中露出一抹狠色,韃子壯漢突然發力拿腦袋撞向匕首,要不是趙鐵頭眼疾手快,估計匕首已經刺入他的腦海。

見韃子差點在自己手上死掉,王石有些惱怒,憤聲叫道:“媽的,讓你死!”大叫聲中,王石用力在韃子壯漢後背上狠狠頂了一記,發出一聲悶響。

或是因為緊張,亦或被王石的一擊傷了肺腑,韃子壯漢手臂上血流的更猛,將腳下一大片都染成血色。

對於韃子壯漢的動作,趙鐵頭並沒有任何的惱怒反而笑了出來,道:“你怕了,嘿嘿。”冰冷的笑聲中,趙鐵頭將酒袋扔在地上,而後按在韃子壯漢的腦門上,而另一隻手握著匕首緩緩刺向他的眼珠。

慢,慢的讓所有人都有些揪心,至於韃子壯漢,更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或許,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這個過程,可怕的是眼睜睜看著這種死亡降臨,可怕的是知道結果卻無力改變的等待。

韃子壯漢眼中終是有了一絲懼色,甚至是祈求,然而趙鐵頭的手掌並沒有停下,匕首一點一點的刺了下去,刺入韃子壯漢的眼睛,將他的眼珠挑出。

看著匕首上那顆沾血的眼珠子,聽著因疼痛而咆哮的吼叫聲,楚昊宇眼中的冰冷在瞬間變成震驚,甚至有過一絲不忍。

李大壯注意道了楚昊宇的表情,沉聲說道:“小宋,咱們雖然翻了過來,可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能夠碰到他們這種經常在山裏跑的皮毛販子是咱們的幸運。所以,要是我出手,我也會用最殘忍最有效的辦法,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把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而且,”說到這裏李大壯稍頓了下,兩眼更是直直盯著楚昊宇,沉聲說道:“而且,鐵頭根本沒打算從他身上問話,他隻是個雞。”

殺雞儆猴,突然明白過來的楚昊宇不由為這個壯漢感到悲哀,可是,這便是戰爭。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雜念,楚昊宇硬逼著自己去看趙鐵頭審訊,看韃子痛苦嚎叫。

剛才那番話雖是對楚昊宇所說,銀甲小將幾人也都聽到了,頓時,幾人都將眼中的異色收了起來。這便是戰爭,所有一切隻為了最後的勝利。

聽著韃子殺豬般的尖叫聲,趙鐵頭示意王石鬆開他。頓時,一個七尺高兩百斤重的壯漢就在地上打起滾來,而且因為雙手被綁還不能按住血流不止的眼眶,韃子壯漢隻能拿腦袋在冰冷的地麵上狠狠摩擦起來,很快就將整張臉龐擦的血肉模糊。

看著韃子壯漢淒慘模樣,趙鐵頭眼中露出興奮光芒,叫道:“石頭,去,兩個都拎過來,我可沒時間跟他們磨嘰下去,早點問出來早點吃飯休息,咱們明天還得趕路。”

很快,王石和另一大漢各拎了個韃子走了過來,不過,這次並沒有撕掉他們的衣衫,而是將他們兩個丟到正慘叫個不停的同伴身邊。

敲醒兩人,趙鐵頭並沒有開口,隻是讓他們兩人看著同伴的淒慘模樣,而且,趙鐵頭在喝酒同時,將挑著眼珠的匕首在他們眼前晃動。

望著眼前的一幕,楊廣嘿嘿笑了起來,同時往楚昊宇身邊湊了湊,開口說道:“小宋,你說他們能撐多長時間,我猜一盞茶就夠了。”說完後,楊廣割下一塊鹿肉滋滋有味的吃了起來,看去好不愜意。

看楚昊宇沉默不語,魯和尚還當他沒能從剛才的慘狀中回過神來,先口叫道:“楊廣你個小崽子,欺負小宋剛來不是?你才來多長時間,哼,我可是記得你第一次見到人血時候,酸水都吐出來了。”

聽到魯和尚的話,瘦猴毛彥清不樂意了,叫道:“和尚,你這是操哪門子心啊?武功高,可不見得殺過人,更不要說逼供了。”

瞪了瘦猴毛彥清一眼,魯和尚毫不留情的說道:“你小子十五六歲時候還跟著富家公子調戲小姑娘呢,有什麽資格說別人。”

李大壯清楚兩人吵起來沒完沒了,不等瘦猴毛彥清開口便揮手說道:“好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還吵架?你們兩個都吃飽是吧,給我警戒去,前半夜你倆值守。”

“什麽?”毛彥清很是不滿的大叫了一聲,隻是看到李大壯逐漸冰冷的目光,終是選擇了閉嘴。瞪了魯和尚一眼,拿匕首割了一塊烤肉走向黑暗,臨走前更是大大灌了一口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