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高手齊聚

從烏木特殺出一條血路離去,楚昊宇才疏解了心中煩悶,而此刻,楚昊宇卻是看到了郭振星。

數月不見,郭振星明顯蒼老不少,隻是興致很高,兩眼熠熠有神。望了楚昊宇片刻,郭振星輕笑了聲,道:“數月不見,七公子變化不小啊!”

大婚之日郭穎慘死,楚昊宇就再沒見過郭振星,現在麵對郭振星,楚昊宇不由一陣沉默。好半天過去,楚昊宇收起所有情緒,躬身拜道:“小七見過郭老。”

看曾經的頑皮少年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郭振星心底又是一聲歎息,不過臉上笑容不變,道:“七公子客氣,這些時日,老夫可是常常聽到七公子的大名,當浮一大白。”

聽到郭振星的話,楚昊宇冰冷的臉龐上突然浮現起一抹笑意,道:“我請。”

頓時,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便是一神色漠然的男子,望向楚昊宇的目光也有著讚賞。

男子身著玄青色儒袍,臉龐清瘦卻給人以難以形容的俊朗,細眉雙眼平靜如若一汪幽譚深不可測,烏黑長發隨風翻飛,修長雙手自然下垂,就這麽自然而然卻又給人以傲然霸氣,還真是好氣度。

望著青衣男子,楚昊宇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腦海中不由浮現一個名字,莫忘生。的確,此人正是聖教教主莫忘生。

雖意外莫忘生在此,楚昊宇卻是恭恭敬敬行了一後輩禮,拜道:“小子見過莫宗主!”

點點頭,莫忘生張口說道:“小小年紀已能夠煉神返虛、悟得陰陽變化之道,後輩中也唯有你一人,不錯、不錯!”

莫忘生身為聖教教主,魔道第一人,眼力之高性格之傲,極少能有人入他法眼,而對楚昊宇連用兩個不錯,可知對楚昊宇的欣賞。

對於莫忘生的誇獎,楚昊宇神色平靜,淡淡說道:“謝宗主誇獎。”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再次躬身行了一禮,道:“小七也謝過宗主此行。”

不以為意的揮揮手,莫忘生張口說道:“此行隻為巴赫爾,別無其他。”話到最後,莫忘生又是一臉寂然,眼中再沒了任何情緒。

此刻,楚昊儼開了口,道:“好了,上路再說,諸位,走了!”話到最後,楚昊儼當先邁出了腳步,奔赴哈斯山。

哈斯,在韃語中指美玉,而哈斯山常年為冰雪覆蓋,也確如同一塊潔白美玉鑲嵌在地之巔,而江湖五大名門之一的封刀門就坐落在哈斯山上。

哈斯山,一灰衣麻袍人仰首望天,整整一個日夜,不要說身體,就是神情都沒有一絲變化,若非一頭長發隨風飄飛,恐怕就要錯以為他是一尊雕像了。

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古奇,額頭飽滿耳大鼻尖,一雙眼眸平靜倒影出日月星辰,滿頭黑發隨意束在腦後,整個人就這麽靜靜而立,似與腳下山嶽融為一體,亦或,將這天地都踩在腳下。此人,正是封刀門門主,一代宗師巴赫爾。

當天色大亮,一人一步步走來。來人也是灰布麻袍,隻是麵容枯槁神色漠然,仿若山澗老農,然而數尺厚的積雪上竟不曾有絲毫腳印留下,可知其武道修為。

來人在巴赫爾身後停住腳步,躬身拜道:“師尊。”

巴赫爾並沒有出聲,神色更沒有絲毫變化,天地一片死寂,唯有不時的勁風刮過,帶起嗚嗚聲響。

沉寂之中,巴赫爾突然開了口,道:“本尊大限已至。”

聽到巴赫爾的話,枯槁男子神色依舊木然,然眼中卻有過一絲不舍,隻是瞬間便已隱去仿若錯覺。

此刻,巴赫爾終是將目光從天際收回,望向前方茫茫草原。這片土地,生他養他成就他無上威名,而草原亦因為他巴赫爾而名鎮天下。望著茫茫草原,巴赫爾眼中有過一抹眷戀,這神采,亦讓他整個人充滿顏色,不再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突然,巴赫爾自顧笑了聲,道:“這麽厚的雪,今年一定是草肥馬壯。”

枯槁男子明白巴赫爾的意思,躬身拜道:“師尊放心,努桑一定竭力守護阿達爾草原,不惜性命。”

怒桑,巴赫爾的大弟子,天人境高手,隻可惜,封刀門也唯有他一位天人境高手。

巴赫爾並沒有接口,片刻的沉寂後張口說道:“這草原,從來都是春來草綠秋來草枯,一年萬年,我們不過一過客,隻是,人終非草木,有愛恨情仇,有悲歡離合,武道再高,也不過一凡人罷了,逃不了因果輪回。”

稍頓了下後,巴赫爾接著又道:“此戰,勝負尚在五五之數,可即便勝了,沒有二十年休養生息,漠北也恢複不過來,而一旦失敗,我韃靼部就要從此除名。”

努桑自然知道這些,且異常清楚。沉默片刻,怒桑枯槁的臉龐上突然堆滿笑容,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隻要小師弟在,我韃靼部終有出頭之日。”

巴赫爾點點頭,神色平靜的說道:“阿達木傷勢極重,若能夠破關而出,一代宗師未嚐不可能,不然,”說到這裏,巴赫爾神色突然變冷,漠然說道:“早日化作泥土,還能滋養草原。”

這刻,巴赫爾臉上再看不出任何情緒,再次化作一尊不食人間煙火的雕像。

見此,怒桑躬身一拜就要離去,然而就在此刻,巴赫爾卻又開了口,道:“後日,嚴令弟子不可上山,便是怒桑你,也隻能遠處觀看。”

聽到師尊巴赫爾的話,即便怒桑早有預料,還是愣了下。回過神來,怒桑跪下衝魁梧男子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而後離去。

楚昊宇一行六人,除去他,其他五人都是天人境絕頂高手,飛奔起來一日千裏雖有些誇張,不過半數還是有的,這還是眾人照顧楚昊宇,沒有使出全力。

第二日深夜,楚昊儼突然停住腳步,道:“今天已趕了六百餘裏,就在此休息一晚。”稍頓了下後,楚昊儼接著又道:“照這個速度,明晚能夠趕到哈斯山,後早上山。”

眾人都沒有意見,包括莫忘生。這次前來是與巴赫爾做生死一戰,而巴赫爾身為一代宗師,誰都不敢有絲毫疏忽,反而要將精氣神調整到最佳狀態。

此刻,楚昊宇開了口,道:“二哥,我想找個人。”

瞬間,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楚昊宇身上,唯有莫凡和杜中海有過一絲明悟。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昊宇張口說道:“當日,林將軍為了我能夠安然抵達烏木特,率兩千甲士奔赴韃靼部金帳,準備在長生天上發動突襲。以我對林將軍的了解,他一定隱藏在某處,我想見他一麵。”

楚昊儼認識林長青,甚至知道林長青此舉的目的。點點頭,楚昊儼張口說道:“那好,今晚不休息,兩人一組尋找越騎尉大軍,明晚在哈斯山下匯合。”

楚昊宇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茫茫草原想找尋找一個隱藏起來的人何異與大海撈針。掃過眾人一眼,楚昊宇張口說道:“當日血戰火部,傷亡近千,林將軍曾許下諾言,此戰過後,他一定派人分赴各地,將戰死將士的遺物、軍餉、撫恤送回家。”

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沉聲說道:“諸位尋到林將軍時候,麻煩替小七帶句話,他所作出的承諾,我楚昊宇一定做到。”話到最後,楚昊宇更是躬身衝眾人行了一禮。

這些時日,莫凡一直跟在楚昊宇身側,再清楚不過其中情形,緩聲說道:“公子放心,老夫一定將話帶到,告辭!”說完後,莫凡和杜中海向西南方向奔去,很快就消失在暗夜裏。

看到楚昊宇望來的目光,郭振星輕笑了聲,道:“七公子高義,老夫佩服,告辭!”說完後,郭振星向西北方向行去,而沉默寡言的莫忘生抬步跟了上去。

望著楚昊宇,楚昊儼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讚賞,道:“小七,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他們為我楚家而死,我楚家一定不能虧待他們。走吧,尋到他們,二哥說什麽也要敬他一杯。”

緩步走在楚昊儼身側,楚昊宇突然說道:“二哥,我很羨慕你們。”

看二哥楚昊儼扭頭望了過來,楚昊宇緩聲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兩人就不必說,三哥勇武好戰,一手組建了越騎尉,其中都是忠義熱血之輩,也怪不得三哥不願回京。四哥酷愛軍陣,即便兵敗,小七亦佩服四哥的豪情和灑脫。五哥遊走在朝廷大臣之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並樂在其中。六哥好丹青,一支筆已是出神入化。咱們兄弟七人,唯有小七還糟糟懵懵,不過,”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沉聲說道:“此戰過後,小七一定要將天刺逆賊連根拔起,報父皇之仇,除大哥之患,報我心頭之恨。”

盯著楚昊宇,盯著他冰冷的臉龐,堅定的眼神,楚昊儼心底卻是一聲暗歎,曾經的調皮少年,如今的冷血殺手,世事無常,果真如斯。瞬間,楚昊儼便收起所有想法,點頭說道:“好,這才是我楚家男兒,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小七,放手去做,天塌了,由你幾位哥哥撐著。”

望著楚昊儼,楚昊宇眼中有過一絲溫情,卻是張口說道:“二哥,小七長大了,也能撐起來了。”

聽楚昊宇如此說來,楚昊儼先是一愣,隨即便大笑起來,豪邁的大笑聲,在這暗夜裏久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