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爭吵

“想要打劫,有本事上來啊?”輕飄飄甚至有一絲打趣的聲音中,所有人都愣了下,直直盯著站在甲板上的綠裙女子。

楚昊宇最先回過神來,搖頭笑了笑卻沒有出聲,他明白蘇青青的意思,蘇青青就是故意的,楚昊宇甚至明白蘇青青為何會這麽做。這一路風景雖秀麗,可蘇青青生性活潑好動,在船上早就悶的慌,現在有水賊撞了上來便想捉弄一番,另外就是要報複楚昊宇的荒**無度,挑起水賊的怒火卻將問題推給楚昊宇。想明白所以,楚昊宇並沒有阻止,因為他想見識見識黑子。

很快,馬長江也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可看身側楚昊宇神色平靜非但沒有絲毫惶恐,那神態還有些戲謔,馬長江心底好奇他的身份,終沒有出聲。至於一眾水賊,他們從不曾見過蘇青青這等絕色美人,尤其是她臉上的嫵媚笑意,似乎將眾人的魂都勾走了,一個個就這麽直直盯著她。

掃過眾人一眼,蘇青青的笑容越發嫵媚,道:“你們不是來打劫,怎麽,連船都不敢上嗎?”咯咯的笑聲中,蘇青青搖頭說道:“照本姑娘說啊,你們幹脆回家抱孩子算了。”

若是換個人說出這番話,蝦米一定拔刀砍出去了,可是聽蘇青青這位嬌滴滴的小娘子說來,非但沒有任何憤怒反而樂嗬嗬的說道:“怎麽,莫非姑娘想跟我們回去生孩子?要是姑娘跟大爺走,大爺一定天天在家抱孩子。”

蝦米的聲音極大,頓時,眾水賊發出一陣轟然大笑,更有人出言不遜道:“小丫頭莫非想生孩子了?跟大爺走,來年保證你生個大胖小子。”

聽著眾人的哄笑聲,蘇青青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然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道:“你,本姑娘怕你不行。”

頓時,又是一陣轟然大笑,紛紛大叫道:“他不行還有我啊,包你滿意。”

這群水賊都是粗魯漢子,說出髒話來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惡心,聽的楚昊宇搖頭苦笑起來,心底這丫頭還需要**啊,萬萬不能讓她再這麽大膽了。

似察覺到楚昊宇的神色變化,蘇青青嘴角浮現起一抹笑意,咯咯笑道:“就你們,還是先登上船再說吧!”話到最後,蘇青青抬步走進船艙,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然離去前特意衝蝦米拋了個媚眼,看的他心都要化了。

不見蘇青青的倩影,眾人心底有些失落有些惱怒,同時心底越發火熱,一個個都憋足了勁準備衝上去,有人甚至生出劫財劫色的想法,那小娘皮,委實太吸引人了。

此刻,蝦米明顯也存了這般心神,眼中閃過兩眼寒光,大叫道:“馬老哥,對不住啊,不是兄弟們不給你麵子,是人家瞧不起咱。兄弟們,衝,誰先搶到那個小娘子極是誰的。”話到最後,蝦米駕駛著小舢板猛衝了上來。他可真是心動了,一心想著將蘇青青擼回去當壓寨夫人,至於寨中的規矩不可劫色,平日也都算了,今日碰到這天仙一般的人,那還有那麽多顧忌。

大多數人都存了蝦米這般想法,都是當水賊的,腦袋提在刀口上過日子,哪有那麽多顧忌。

看到眾水賊的神情,楚昊宇又是一陣苦笑,他並不願大開殺戒,便張口喝道:“紋銀五百兩,給兄弟們喝酒,大家就此別過,如何?”

此刻,蝦米明顯是精*蟲上腦,大喝道:“五百兩?好多啊,兄弟們加把勁,今天我蝦米做主,不管人還是銀子,大家隨便搶。”

看到這股勢頭,楚昊宇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畢竟是殺伐果斷之輩,很快就有了決斷,喝道:“膽敢靠近,殺。”

得到楚昊宇命令,血衛紛紛拉開了弓弦。得知七王爺要走水道,孟海闊特意從劍南道衛所調了一批弓箭,畢竟水道不比陸地可以麵對麵的廝殺,弓箭可比橫刀有威脅多了。血衛都是武功高手又經過戰爭洗禮,一個個都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箭箭要人命,這二三十個小小水賊,還真不夠他們塞牙縫,數波箭雨過後,基本已所剩無幾。

看同伴一個個中箭落水,蝦米終是冷靜下來,心底更是一陣害怕。突然看數支羽箭射來,蝦米不敢遲疑,一個猛子紮入水中,不過在他如水的瞬間,一道羽箭突現射入他的胸膛。這刻,除了寥寥數人躲入江中不敢露頭,大多數水賊都中箭身亡。

看著這一幕,馬長江可真是傻眼了。這不過一眨眼工夫,縱橫九曲的黑龍寨豪傑,一個個都變成屍首沉入江中,若非通紅的鮮血,馬長江一定會認為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隻是他的幻覺。揉揉眼睛,馬長江仔細打量過哪些屍首,心底震驚同時也是一陣感慨,縱橫水道半輩子可終也喂了魚,一時間,馬長江竟又老了幾分。

問著濃鬱的血腥氣,楚昊宇心底不喜,喝道:“馬老,走吧!”說完後,楚昊宇抬步就落在二樓甲板上,走進船艙,唯獨馬長江望著楚昊宇的背影發呆,這麽高強的武功,又毫不在意眾人的性命,還有一群鐵血侍衛,這究竟是什麽人啊?

看楚昊宇一臉冰冷,眼中甚至冒出怒火,從不曾見他發過火的蘇青青心底竟有些害怕,可脾氣使然卻是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著,眼神還有幾分倔強。

不知過了多久,楚昊宇突然發出一聲歎息,搖搖頭走到凳子上坐下,道:“青青,你知道剛才一句話,葬送了多少性命?”

冷哼一聲,蘇青青張口說道:“他們貪圖本姑娘美貌,要不是心存邪念,豈能撞到你這魔王身上?”

不見蘇青青悔改反而張口狡辯,楚昊宇剛平息下的怒火瞬間躥了起來,大喝道:“本來已經解決,你為何要拋頭露麵?二十六條性命,不是阿狗阿貓,是人。”

看楚昊宇吆喝自己,從不曾受過氣的蘇青青也生出一股怒火,出口喝道:“你吆喝我幹什麽?二十六條性命,還不是你下的命令?再說,一群水賊,整日打劫過往商旅,也不是什麽好人,死也就死了。就是你不出手,本姑娘也要殺了他們。”

“你……”怒瞪著蘇青青,楚昊宇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隻能伸手怒指著她,冰冷的目光,似欲擇人而噬。

憐玉早就聽到兩人的吵鬧聲,看兩人吵的不可開交立即走了進來,望著楚昊宇柔聲說道:“公子,師妹一時口快,你千萬莫忘心裏去,消消火。”

看著憐玉,聽著她空靈猶若琴聲的話語,楚昊宇硬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卻是拂袖離去,可未曾出門便聽蘇青青張口說道:“神經病。”以楚昊宇的心誌,聽到神經病這三個字尤其還是在說自己,心神巨震,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穩住身軀,楚昊宇扭頭狠狠瞪了蘇青青片刻抬步甩袖離去。

看到楚昊宇那種懶得搭理自己的眼神,蘇青青莫名一痛,心底空落落的,可嘴上依舊強硬,張口說道:“人是你殺的,現在卻來怪我,不是神經病是什麽?不對,他不是神經病,他是朝廷親王,容不得別人一絲逆許。”

也不知是說給楚昊宇,亦或說給憐玉聽,隻是話到最後,已經沒了剛開始的強硬,蘇青青心底甚至有那麽一絲後悔,隻是人已經不再。

憐玉清楚察覺到蘇青青的心思,甚至能透過她一雙眼睛看到她心底所想,搖頭發出一聲歎息,對蘇青青說道:“青青,坐。咱們姐妹現在天天在一起,卻是好長時間都沒好好說說話了。”話到最後,憐玉拉著蘇青青坐到了床榻上。

麵對憐玉,蘇青青再沒了剛才的強硬,臉上有傷心,有無奈,輕聲說道:“師姐,我……”蘇青青不知道要說什麽,能說什麽,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

握住蘇青青的手掌,憐玉張口說道:“好了青青,公子正在氣頭上,一會兒也就好了,再說,他就是小孩脾氣,你幹嘛跟他吵?”

猛然想到什麽,蘇青青又生出怒火,道:“師姐,你是沒看到他的眼神,要吃人似的,不就是幾個水賊,至於嘛?哼,什麽小孩脾氣,就是霸道,不容許別人有一點違逆,我們師姐妹,說不得就是人家發泄的工具,妄負我們一汪深情。”

望著蘇青青,憐玉一聲輕歎張口說道:“公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青青,千萬莫說氣話了。記得前些日子你還說笑來著,孫延韜孫老曾告誡公子戒殺,今日倒好,公子一句話,二十多條人命葬身江上,讓公子身上又添一份殺孽。丫頭,你怎麽不想想公子是為了誰?”

看蘇青青還要張口,憐玉趕忙說道:“公子的性格你有不是不知道,可剛才為息事寧人,都準備交買路錢了。丫頭,你也不想想,以七公子的身份、性格,又曾懼過誰?一個大都督說不見就是不見,卻要衝幾個小毛賊交買路錢,他為的誰?你倒好,明明聽到了公子的話卻故意挑事生非,難道,七公子真讓他們登船不成?”

“我……”蘇青青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姐姐,我也不想跟他吵,可看到他的臉色,我就忍不住。姐姐,現在怎麽辦?”

看蘇青青服軟,憐玉露出一抹笑意,道:“公子是小孩脾氣,現在正在氣頭上,等過會兒他氣消了,向他道個歉,也就沒事了。”

聽聞要向楚昊宇道歉,蘇青青眉頭一挑似要發火,可終是忍不住了,腦袋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