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 影子出招

看到楚昊宇的神色變化,楚元博如何不知發生了重大事情,而且隱隱約約猜到與天衛有關,張口問道:“七叔,怎麽回事?”

楚昊宇很快就平靜下來,稍稍思索了下張口說道:“楚銳楚鈺都是我楚家暗探,潛入天刺數十年,現在暴露身份遭天刺逆賊追殺,肯定發生了大事。小博,我要出宮一趟,你告訴大哥一聲。”說完後也不待楚元博回答,楚昊宇抬步離去。

望著楚昊宇的背影,楚元博幽寂的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麽,沉默良久突然發出一聲幽幽歎息,原路返回靈堂。

蕭府乃是楚家天衛的總堂所在,距離皇宮並不遠,而且楚昊宇心急楚銳楚鈺究竟打探了什麽消息竟不惜暴露身份,是一路飛快,很快便趕到了蕭府。該是楚鈺的緣故,蕭府是戒備森嚴憑空生出一股蕭殺氣息,尤其楚鈺所處的密室,更是被天衛高手層層保護著,莫說活人,飛鳥都能以靠近。

看到楚昊宇,守護在密室門口的老奴楚淩躬身拜道:“老奴拜見公子。”

揮手示意楚淩免禮,楚昊宇張口問道:“怎麽樣?”

楚淩知道楚昊宇問什麽,立即答道:“回稟公子,楚鈺剛剛清醒過來,正要求見公子您。”

“開門。”大喝聲中,楚昊宇已邁開腳步,見此,老仆楚淩趕忙打開密室大門,而且很知趣的沒有走進去,靜靜守在大門口。

約莫一刻鍾工夫,楚昊宇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冰冷的目光,看的楚淩、孫侯一陣心寒。站在門口,楚昊宇沉聲喝道:“孫侯,你立即回府命李牧率血衛包圍飄渺閣,膽有反抗者,殺。”

孫侯雖有些不明所以,卻聽出自家主子話語中的急切,躬身一拜匆忙離去。此刻,楚昊宇又喝道:“張老、魏老。”

隨著楚昊宇的話,兩名頭發斑白的老者出現在楚昊宇麵前,其中一人正是魏正陽,至於另外一人身材消瘦佝僂,麵容枯槁頭發稀疏,然就是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卻是天人境高手,張少衝。

望著二老,楚昊宇沉聲說道:“張老、魏老,勞煩你二人立即前往飄渺閣尋找林慶元,一旦找到立即出手,不能生擒,殺。”

看楚昊宇神色冰冷,張少衝和魏正陽知道事態緊急,兩人也不廢話,抱歉行禮後飛身離去。

“傳李世信、血殺前去書房。楚淩,你守著楚鈺,凡有近者,殺。”充滿殺機的話語聲中,楚昊宇大步離去,看的楚淩急忙躬身拜道:“老奴得令。”

李世信這些年頗得楚昊宇信任已成為天衛副首領,血殺則是虎衛首領,兩人本就守在蕭府內,得到楚昊宇的傳令後很快就趕到書房。歲月不饒人,即便李世信武道有成,滿頭青絲也變成白發,臉龐上更是堆滿皺紋,唯獨一雙眼睛依舊平靜、明亮,斷是好氣度。至於血殺,帶著一塊血色麵具看不出相貌,不過身材挺拔皮膚白皙,肅立間非但沒有血腥氣反倒透著一股文雅。走進書房,李世信和血殺同時拜道:“卑職見過公子。”

盯著李世信,楚昊宇也不廢話,直接說道:“飄渺閣林慶元有可能是影子,你立即詳查林慶元,任何線索都不可放過。”

聽楚昊宇甫一出口便是影子,李世信不由愣了下。天衛與天刺爭鬥數十年不休,正是為了找出天刺逆賊的幕後首領影子,現在猛然聽聞飄渺閣的樂師乃是天刺中人且有可能是影子,李世信回過神來後眼中爆射出兩道炙熱光芒,躬身拜道:“卑職這就帶人前往飄渺閣。”

李世信之所以要親自前去,固然是想親手抓住影子,不過他也清楚消息是從剛才那個神秘人口中得來的,這麽長時間過去怕林慶元已經離去,不過林慶元藏身飄渺閣十幾年,說不得留下什麽線索。

楚昊宇輕點點頭,道:“本王已命血衛包圍飄渺閣,你仔細盤查飄渺閣眾人,另外,這些日子天刺逆賊將有大動作,京城有任何風吹草動本王都要知道。”

“卑職得令。”再次一拜,李世信躬身退了下去。

當李世信離去,血殺先口說道:“楚銳楚鈺冒死得來的消息,公子為何隻說有可能?”

血殺的聲音冰冷且沒有任何敬意,楚昊宇卻也不以為意,張口說道:“坤叔在世之日便懷疑影子隱身朝堂,在外有人替他發號施令,這麽多年的追查,本王雖不曾查出影子的身份,然隱身朝廷卻是無疑,林慶元應該就是影子發號施令的替身。”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眼中爆射出兩道光芒,接著又道:“如此,影子才能禍亂朝堂。”

不見血殺開口,楚昊宇便知道他認同了自己的說法,沉默片刻張口問道:“先生這幾年雖隱居蕭府,怕是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用本王做個過河卒,攪亂我大楚朝堂。”

血殺也不否認,反而張口說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本就是最好的辦法,而且老夫好奇的很,公子會如何選擇?”

楚昊宇並沒有回答,沉默片刻張口說道:“影子這次圖謀不小,肯定要現出身影,隻要揪出影子,本王就能給父皇、給宋玥郭穎一個交代了。”

聽楚昊宇如此說來,血殺似想到什麽眼中有過一絲迷茫,隻是很快就回過神來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也不說話轉身離去,唯獨楚昊宇端坐在椅子上,幽寂的雙眼似想著什麽。

未等楚昊宇返回皇宮,血衛大軍包圍飄渺閣的消息已然傳入聖上楚昊然、英王楚昊儼耳中。聽聞此消息,兩人都愣了下,因為兩人已猜到楚昊宇下令包圍飄渺閣的緣由,天刺逆賊,尤其楚昊儼,飄渺閣乃是他親手所建,要是真與天刺逆賊有關,即便他身為朝廷親王,也需要給聖上一個交代。

就在兩人苦苦思索時候,一內侍快步跑來,衝皇上楚昊然拜道:“啟稟聖上,孫國舅爺前來祭拜太後娘娘,現已過了午門。”

太後出身孫家,隻是楚家立國後孫家便不曾過問天下事,七年前更是封山歸隱,根本無人在朝廷做官。太後辭世後,聖上楚昊然雖命人快馬加鞭去孫家送信,隻是這會兒說不得還沒有送到太浮山呢。想到這裏,楚昊然心底稱讚陰陽家的玄奇,卻是起身說道:“快迎。”說話間,楚昊然親自帶著眾兄弟迎了出去,而迎上孫奕揚,身為帝王的楚昊然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道:“見過舅父。”

洞庭距京城上千裏地,即便孫奕揚武道高絕,臉上也有著風霜之色。看到楚昊然,孫奕揚似察覺到什麽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隻是他掩飾的很好無人看到罷了。伸手付出楚昊然,孫奕揚輕歎道:“聖上莫行此虛禮,老夫今次前來,隻為送大姐最後一程,一別十年,再見已是天人相隔,讓人唏噓!”

聽著孫奕揚的歎息聲,楚昊然不無歎息的說道:“去歲小七從江南帶回了舅父親炒的茶葉,母後特意叫我們兄弟嚐了嚐,當時母後還感慨懷念洞庭風光,想念舅父,是我們兄弟未能盡孝滿足母後的心願,朕心中一直難安。現在舅父千裏迢迢趕來,朕謝過舅父。”說話間,楚昊然再次躬身行禮,卻是被孫奕揚扶住,歎道:“聖上此話說的老夫心中有愧,老夫閑人一個本該前來探望大姐,可終不曾走出太浮山,奕揚愧對大姐厚愛。對了,小七呢?”

孫奕揚隻是隨口一口,然話甫一出口便意識到了不當。他熟知楚昊宇盡善盡孝的性格,太後娘娘新喪楚昊宇卻沒有守在靈堂,想來是有大事發生,而且不知為何,孫奕揚更是問道一股血腥味,七殺星啊!

麵對孫奕揚,楚昊然也不瞞他,張口說道:“天衛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小七匆忙趕了過去,朕這就命人傳訊他。”

輕揮揮手,孫奕揚張口說道:“無妨,待老夫先祭拜大姐。”說話間,孫奕揚卻是衝武王楚昊儼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孫奕揚年少行走江湖時候曾與武王楚昊儼同行,一同闖過無數腥風血雨關係極好。

聽舅父孫奕揚如此說來,楚昊然趕忙揮手說道:“舅父,請!”

在楚昊然眾兄弟的陪伴下,孫奕揚緩步走進靈堂。盯著太後娘娘的棺槨,孫奕揚臉上寫滿傷感,幽寂的眼眸似陷入回憶,沉默良久發出一聲幽幽歎息,道:“五十年來尋歸夢,半世迷離半世憂。大姐,安息吧!”歎息聲中,孫奕揚點燃三支鬆香,躬身一拜插入香爐。

品味著舅父孫奕揚對母後一生的評價,楚昊然是越讀越傷感。太後年少因家族聯姻加入楚家,即便有父皇百般愛護,然而楚家卷入天下之爭每日忙碌不休,便是有了孩子也不能帶在身邊反而要忍心看他承受各種痛苦,還要憂心楚家戰敗的後果,爭霸天下,敗者唯有一死。後來入主後宮看似榮耀然勾心鬥角不斷,真真正正沒有一日閑過,好容易等楚昊然執掌大權又將楚昊宇撫養成人能過些悠閑日子了,然楚昊宇大婚之日的慘變,讓太後至今都不能忘懷。越想越難受,楚昊然甚至閉上眼睛,喃喃念道:“五十年來尋歸夢,半世迷離半世憂,母後一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