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聖教二代弟子

水雲澗,取自古詩“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一句,而水雲澗有山有穀,有水有雲,端是人間勝地。當夜幕降臨雲霧升起,清冷的月兒灑下如水光輝,讓人不由得沉浸在這靜謐、朦朧的夜色之中。

緩步走在如夢似幻水雲澗,楚昊宇卻沒有欣賞風景的雅興,反而撅嘴叫道:“小敬,水雲澗這麽大,怎麽找?五哥也是,不就是反駁了他兩句,小氣。”

楚元敬能夠前來,是想與魔道二代弟子較量一番,冷哼道:“再找找,要真找不到,一句魔崽子,就能叫他們出來。”

頓時,楚昊宇眼睛一亮,叫道:“這個主意不錯,嗯,你這就叫吧,也省得找了。”說話間,楚昊宇更是拍了拍楚元敬的肩膀,隻是看楚元敬正瞪著自己,楚昊宇又開口說道:“你不會是不敢吧?”

“什麽?”忍不住的大叫聲中,楚元敬眉頭更是一陣跳動。

看楚元敬要發火,楚昊宇揮手說道:“好了,好了,沒有你楚元敬不敢做的事情,趕緊叫吧。”

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楚元敬張口就要大叫,然而就在此刻,有琴聲在兩人耳邊靜靜響起。

淡淡的琴音,如同月兒撒下的月光,飄渺空靈;又似不時吹過的微風,如夢似幻,讓人不知琴聲從何處響起,又在何時落下。

不知琴聲落下多久,楚昊宇才回過神來,道:“還真是神乎其神,厲害,走。”大叫聲中,楚昊宇飛身而起順著琴聲飛去,楚元敬緊隨其後。

背山臨水一八角亭內,一白衣女子麵水而坐,雖還看不清真容,然而清冷月光、粼粼水波、朦朧雲霧,再加上不時的清風扶起她的長發、白衣,飄飄欲仙想來也不過如此。

望著憐玉,即便隻是一個側影,還不諧男女之事的楚昊宇竟是愣了下,心道天下怎麽會有如此女子,完全就是不沾塵埃的仙子。

此刻,有聲音響起,道:“一年不見,師妹你的琴中已然有物,紅塵煉心,果不欺然。”

清朗的聲音中,一白衣公子飄然而至。俊朗的麵龐上掛著溫和笑意,然而兩道劍眉卻透著一種傲然,明朗的雙眼似笑非笑仿佛在笑看風雲,明明有些矛盾卻又給人說不出的好感,加上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衣,當真算得上塵世中的佳公子。

白衣公子的腳步似緩實快,當話語落下人已在涼亭內站定,同時笑望著楚昊宇這邊說道:“兩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過來喝杯茶呢?”

頓時,涼亭內數人都將目光望了過去,唯有憐玉不曾有任何動作,仿佛除了手中琴,再無他物能夠引起她的興趣。

盯著白衣公子,楚昊宇不由笑了聲,而楚元敬眼中則閃過一道寒光。他和楚昊宇雖沒有刻意隱藏卻也不曾暴露,然而白衣公子後至卻能點破兩人的身形,可知其武道修為。

輕笑聲中,楚昊宇飛身而起,靈動的身姿看的涼亭眾人又是一驚,而楚元敬沉穩、霸道的步伐,讓眾人不由得陷入沉默,猜測兩人的身份。

看到楚昊宇的身法,白衣公子一直平靜的目光中有光芒閃過,抱拳笑道:“再下白墨生,不知兩位貴姓?”

心道好奇怪的名字,楚昊宇卻是隨口答道:“孫七。”說話同時,楚昊宇打量起涼亭內的數人,眼中更是露出有趣神色。

最左側男子個子不高,然而麵容俊朗眉間含笑,尤其肌膚雪白猶若女子,身穿儒衫手握折扇,猶若遊山玩水的柔弱書生。

與儒衫少年相對而坐的是一麵帶笑容的胖子。胖子一身錦衣,腰掛玲瓏玉墜,指帶翡翠扳指,看似一富家子。看到楚昊宇的目光,胖子更是咧嘴笑了笑,不過手卻不曾停下,肥胖的五指卻如蜻蜓點水般抓起一個個瓜子,飛快卻又給人靈動之感。

兩人中間站立了一玄衣男子。男子麵容平靜尤其雙目,沉寂如同一汪幽譚,雙手負在身後,整個人就那麽靜靜而立卻給人以一種傲然一種大氣,仿佛一切盡在他胸中。

緊挨著憐玉的是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小姑娘渾身翠綠越發側托她白皙肌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直直盯著楚昊宇,眼中盡是好奇。

仔細打量了幾人,楚昊宇眼中有過一絲疑惑,張口問道:“你們真是魔教弟子?”

白墨生自然明白楚昊宇話語間的意思,自顧一笑後開口說道:“孫兄以為何為魔?”

搖搖頭,楚昊宇撇了楚元敬一眼,道:“起碼也得像他這個樣子吧。”

也怪不得楚昊宇如此說,易容之後的楚元敬身材壯實,麵容凶狠,再加上身為龍子龍孫所養成的霸氣,看去確實極有氣勢,反觀魔教這一群弟子,一個個都是極其俊美,而且氣度不凡,當然,一直吃個不停的胖子除外,不過他臉上那種人畜無害反而看似傻傻的笑容,最難讓人與魔道精英弟子聯係在一起。

當楚昊宇的話落下,翠綠小姑娘倒是笑了起來。清脆又活潑的笑聲之中,小丫頭白皙的手掌上卻是多出一條尺長碧綠小蛇,不時吞吐著紅紅的芯子。

看楚昊宇嚇了一跳,小姑娘的笑聲更是響亮,笑道:“怎麽樣,這下像了吧。”說話間,小姑娘更是抬手輕輕撫摸著蛇身。

楚昊宇確實給小丫頭嚇了一跳,不過回過神之後便笑了出來,問道:“你是毒門傳人?”

點了點頭,小姑娘收起青蛇端起茶壺倒了杯清茶,而後笑望著楚昊宇問道:“敢不敢喝?”

在小姑娘的注視下,楚昊宇輕搖腦袋,道:“不敢。”

望著楚昊宇,小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叫道:“膽小鬼。”說話同時,小姑娘卻是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也不惱怒,楚昊宇望著白墨生問道:“你又是那門傳人,花間、還是極樂?”

噗嗤一聲,小丫頭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叫道:“你這個人還真挺有趣的,白師兄,我就說了,你一看就是個小白臉。”說話間,小姑娘故意衝兩人做了個鬼臉。

看到小丫頭的笑容,楚昊宇也是一笑,然而不知為何,楚昊宇突然感覺有些模糊,而就在此刻,一聲大喝響起,叫道:“魔女,你敢下毒。”冰冷的大喝聲中,楚元敬抬手便是一拳向著碧綠女子砸去。

聽到楚元敬的大喝,楚昊宇已驚醒過來,隻是這刻,楚昊宇覺得手腳有些不聽使喚,想來是中了小丫頭的道兒。

在楚元敬出手的一刻,一直肅立一側的玄衣男子也動了起來,同時開口說道:“既然朋友有意,南宮就陪兄台玩兩招。”當話語落下,玄衣男子揮動的手掌已與楚元敬的拳頭相交。

看玄衣人出手,碧衣丫頭,錦衣胖子、儒衫少年都有過一絲吃驚,隨即便露出思索神色。玄衣人南宮瑾為法門傳人,而法門中人素以智計行走天下,很少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何況對他們幾人來說,同門之義完全就是扯蛋,不相互爭鬥已不錯了。

楚元敬無法猜測幾人所想,不過看玄衣人出手,眼睛卻是一亮。對於一個小丫頭,楚元敬還有所保留,不過對於玄衣男子,楚元敬卻無任何顧忌,凝聚了全部修為的一拳卷起淩厲氣勢,想要給魔道這群弟子以威懾。

拳掌相交,兩人都控製不住向後退去。楚元敬腳步沉重,在堅硬石板上留下數個清晰的腳印,而南宮瑾則借勢飛出涼亭,身姿飄逸。

即便隻有一擊,楚元敬已明白對方絕非弱者,然而恰因為此故,楚元敬心生無盡戰意,又是一拳砸了出去。

這一拳不含任何拳法、技巧,就是一個簡單的砸,然而隨著楚元敬沉重的腳步,整個人的氣勢在瞬間攀上頂點。那是一種勇往直前有敵無我的氣息,一種萬千人吾獨往矣的豪邁。

盯著楚元敬,南宮瑾一直沉寂的眼中突然亮起一道光芒,緩緩抬起的手臂間,手掌握成劍訣,生出無盡劍意,使得一身玄衣無風自動,

很快,楚元敬的拳頭便砸在了南宮瑾的劍訣上,隻是這一次,楚元敬給遠遠震翻了出去,而南宮瑾緩緩後退的步幅間,在青石板上留下一個個清晰腳印。

人在半空,楚元敬一聲長嘯壓下胸間翻騰的氣血,而後自上而下向著南宮瑾撲去,淩厲的氣勢猶若搏擊九天的雄鷹。

硬生生承受了楚元敬一擊重拳,尤其是其中的殺氣,讓南宮瑾極為難受,然而看楚元敬撲下,南宮瑾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隻是這一次,南宮瑾卻如同一個影子般讓楚元敬的重拳落在空出。

看到玄衣人的身法,楚昊宇脫口叫道:“如影隨形?”

南宮瑾所使用的正是魔教如影隨形身法,而且,楚昊宇腦中更是浮現出郭振星所說過的話。“江湖五大門派,無極觀講究以靜製動,天龍寺以身為基講究穩,在身法上並無太大講究。聖教如影隨形身法,講究的是一個隨,貼身時身動影動難以甩開,閃避時影隨身動身影永不重合。本莊輕功身法亦悟自流水,葉入水而不沉是為輕,水遇石則繞道是為重,至於何為輕何為重,就要靠公子自己去悟。”想到這裏,楚昊宇緊緊盯著兩人。

南宮瑾的身法雖然玄妙,然而楚元敬在也不俗,憑借著淩厲的拳勢與南宮瑾戰作一團。兩人一人霸道,一人沉穩;一人豪邁,一人謹慎,拳來腳往戰成一團,怕是短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看兩人陷入纏鬥,尤其楚元敬正在興頭上,楚昊宇又將目光放在了碧衣小丫頭身上。這不過片刻工夫,楚昊宇發現真氣也無法凝聚,更不要說運功驅毒了。

苦笑一聲,楚昊宇開口問道:“你什麽時候下的毒?”

聽到楚昊宇的話,小丫頭才將目光從半空兩人身上移開,笑嘻嘻的望著楚昊宇說道:“誰讓你不喝我的茶。”

輕哦了聲,楚昊宇張口問道:“因為我沒喝你的茶,你就下毒?”

很是讚同的點點頭,小丫頭笑道:“既然你怕我下毒,本姑娘還真就下毒給你看看,哼,你也太小看本小姐了,本小姐下毒,豈用得著茶水。”說到這裏稍頓,小丫頭又是一笑,道:“你的功夫不錯嘛,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倒下,不過,我看你還能撐多長時間,到時候,我就讓小青喝你的血。”

似在回應著小丫頭的話,碧綠小蛇又鑽了出來,且對著楚昊宇吐出紅紅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