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四節
隱隱約約，她似乎能感到了沈劍鋒的氣息。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並不打算睜開眼睛。
她的臉那麽蒼白，那麽無望，臉上那殘留的淚似乎在告訴他：她徹底受傷了。
一步一步向她走去，雪兒突然睜開眼直直地看著他，一動不動：那張臉包含了太多無奈，太多不舍，太多憔悴。他似乎也並不比她好過。心裏所有的恨都消失了，不管他做了什麽，她永遠都恨不起他來。
“雪兒，我…”
“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明白！”
“雪兒！”他突然奔過來一把抱住她，緊緊的，緊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能感覺到他的無奈。她再次淚流滿麵：他是愛她的，隻是因為什麽原因，現在的柳麗雅比她更需要他的愛。在她和柳麗雅之間作選擇讓他太痛苦了，隻有她放棄，才不會讓大家都那麽痛苦。
現在的他好像隻有緊緊地抱著她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夢裏的一切那麽真實，那麽讓他受不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害怕她離開。他隻想抱著她，不讓她受傷，想讓時間在這一刻停留。他和她就永遠都不用分開了
半響，她掙開他的懷抱，理了理頭發，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雪兒…”
“回去吧！”她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他的臉：“你不用再為了我內疚，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兩廂情願，各有所求的，你是因為我長得像柳麗雅而找我，我卻是因為自己太空虛才和你在一起的。柳麗雅回來了，靖南也要回來了，從今以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誰也不用為誰內疚。”
他吃驚地看著她，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他想再次告訴她：他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柳麗雅而找她的，是他真正的愛上她了。可看到她那張認真的臉，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真的是因為空虛才找我的？”他冷冷地看著她。
“不然你以為呢？”她的表情有點閃躲。
“我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你愛我，勝過一切。”他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
她趕緊把眼光移開“你也太有自信了，靖南他不比你差，我為什麽要放棄他。”
“怎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愛我了？”他冷笑道。
她愣了一下，隨後看著他的眼睛無所謂地笑道：
“我不會再愛你了，我已經在你身上花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我累了。我要回到靖南身邊去，隻要他還愛我，我會用我平生的一切好好愛他。”
他愣了半響，死命抓緊她的手腕，像要吃了她似的怒吼：
“蘇雪兒，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她的事業沒了，信心也沒了，她現在隻有我，如果我離開她了她會活不下去了，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好嗎？我會跟她說明白的。”
“你隻會想她，你從來都不曾為我想過，她會活不下去，我難道就能活下去嗎？你太自私了！”
“你再給我點時間好嗎，就一點！”
“我還年輕，三五年都不是問題，但我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了，我要離開你，忘了我的生命裏曾出現一個你，那樣你會好過，我也會好過。”
“你真的要出人命才甘心嗎？”他更加死命地抓緊她的手腕。
“你弄痛我了！”她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他愣了一下，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鬆開手突然把她緊緊抱著：
“我真的不要失去你，那感覺太痛苦了。”
“你忍心見我以後都這麽傷心嗎？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太累了，隻有和靖南在一起我才不會受傷，你知道嗎？你如果用真心來愛我的話就讓我走吧！”
“不可以！”他激動地再次抱緊她，似乎他一放開她就會飛走一樣。
“沒用了，我已經決定回到靖南身邊了。我對你的感情就像那隻玻璃杯，再也無法複元了。如果有一天，你能讓那隻玻璃杯複元了，我就回到你的身邊。”
沉默了許久，他放開她：
“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決定了！“
“那你要答應我，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我答應你，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她流著淚在心裏對他說：除了你，還有誰可以讓我受傷？
他放開她，手指劃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你讓我懂得了什麽是真愛，我在用真愛愛你，隻要你幸福，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半響，才轉身緩緩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她努力控製自己要叫住他的衝動，淚水消無聲息地滑落，滴在手背上，冰冰的。她知道：她和他的愛情，已經劃上了句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對他的愛，也隻有永遠都埋藏在心底深處。
走出醫院的大門，他抬頭看了看天：康靖南說得沒錯，上天不會永遠都眷顧一個人的。上天為他安排了柳麗雅，卻失去了蘇雪兒；康靖南失去了柳麗雅，卻得到了蘇雪兒。他應該覺得公平才對，可他現在為什麽這麽難受：多麽希望上天為他安排的是蘇雪兒而不是柳麗雅。
“雪兒！”一個風塵仆仆的人站在病房門口叫，裏麵的女孩子一起回過頭來，
“康靖南！”三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雪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那麽著急，那麽驚慌。似乎來晚了就會失去什麽珍寶，永遠都無法尋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為了她，從遙遠的國度趕回來了。他還是愛她的，不容她懷疑，隻要他還是愛她的，她就不會去計較照片上的人是誰。
“你們認識我？”他有點不可思議。
“雪兒說的啊！，高高的，帥帥的，很有成功男人的氣質。不用猜就知道你就是啦！”
康靖南不好意思地笑笑，月影她們當然很知趣，三人對視一下：
“你們慢慢聊，我們上街去買點東西！”然後起身，紛紛離開。月影把門帶上的同時不忘對雪兒做了個鬼臉。
“雪兒！”他走過來抱住她。雪兒也情不自禁地回應他。
“你看你，一點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他溫柔地責備她。
“你好快哦！”她從他懷裏鑽出個小腦袋笑道。
“聽說你出事了，我不快行嗎？一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他笑著輕輕地刮了一下她那個漂亮的小鼻子。
“我沒事了！”
“看你笑得這麽開心，我就放心了。”
“回來還走嗎？”她眨著眼睛問道。
“不走了，提前結束了實習期。再說你這麽不會照顧自己，我那還放得下心去實習啊！”
“對不起，是我讓你擔心了。”她臉上寫滿了歉意。
“傻瓜，說什麽呢！還這麽見外？”他笑著把她再次抱緊。
“說實話，如果不是你這次生病了，我在那也呆不了半年，因為我在國外天天都在想你。”
“我也想你啊！”
“那我出國前的問題有沒有想好啊！”他撫摸著她的頭問道。
雪兒沉默了一下，從他懷裏直起身來，用真誠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和你走過以後的所有風風雨雨，我會用我今後的所有一切，好好愛你！”
“謝謝你，雪兒！”康靖南激動地緊緊抱住她，他太高興了，等這句話等得太久了。今天，終於從她嘴裏說出來了。看來，上天真的不會隻眷顧一個人的。
淚水劃過她的臉龐：劍鋒，我今生要作別人的新娘了！
坐在書房裏抽煙沉思的沈劍鋒突然感到心一陣刺痛，痛得他差一點失去知覺，那聲音分明就是雪兒在跟他說話！煩躁地把手中的煙扔進煙灰缸。他再次想起康靖南的話：上天不會隻眷顧一個人的！不由得悲從心起，上天並沒有虧待他，給予他那麽多常人沒有的東西，他為什麽還不知足呢？
柳麗雅靜靜地坐著，沈劍鋒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來，也不和她說一句話。她能夠看出他的痛苦，可她就是不願意讓他離開，也不願意自己放棄他。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想連最後的愛也沒有了。
“你還沒吃飯吧？”
柳麗雅抬起頭來看著他，他的眼中似乎又有8年前的溫柔了。
“沒有，我在等你！”她笑笑。
“走吧，一起去吃！”他伸手把她拉起來。
柳麗雅激動地流出了淚水：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愛她的。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月影不懷好意地打開病房的門笑道。
雪兒臉一紅，急忙從康靖南懷裏掙脫開。
“實在不好意思。”雲娟和若寒也壞壞地笑著走了進來。
“什麽不好意思啊！真是的！”雪兒假裝生氣地白了她們三個一眼。
“我們是來告訴你，既然有人照顧你了，我們就可以放心地公司去了。況且，人家若寒也是有老公的人了，總不能幾天幾夜都不歸吧？”雲娟回白她一眼。
“你上次跟我說的同學結婚，就是她啊？”康靖南看著若寒笑道。
“是啊！”
若寒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一點晚了，打個電話去說一下，明天再回去吧！”康靖南再次笑笑。
“不會又讓我們陪你在醫院睡一晚吧！我不要，我已經好幾天沒睡了。”月影嘟著嘴笑道。
“沒事，你們可以住我家，我家房子大。我通知一下馮媽，什麽都是現成的。明天再讓司機送你們回公司！你們看行嗎？”
“那太好了！好想有個地方好好睡一覺！”月影大叫。
“我叫司機送你們去我家，我今晚在這陪雪兒。”
“不要，我要出院！”雪兒也大叫。
“叫這麽大聲做什麽，嚇我一跳！”康靖南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不叫大聲一點你們都把我當病人！”雪兒委屈地說道。
“你可以出院了嗎？”
“沒問題了，不信我走一下你看。”雪兒正要從被子裏出來，康靖南一把拉住她，笑道：
“沒說不相信你，但總得問一下醫生吧！”
“我們問過，醫生說她已經沒事了，不然我們也不放心把她交給你啊！”三人相視大笑，雪兒臉紅得跟蘋果似的。
“那好，你們先照顧她，我去辦出院手續。”他起身。
“不用啦，早辦好了！”若寒從身後把出院單拿了出來遞給康靖南。
“謝謝你們啊！”
“你是她什麽人啊，為什麽要向我們說謝謝啊？”三人壞壞地大笑。
康靖南想了一下，幽默地笑道：“我是以後要保護她的人！”
“你們笑夠了沒有？沒笑夠繼續，本小姐可是不奉陪了。”雪兒跳下床，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康靖南趕緊把衣服給她披上。
“笑夠了，走吧！”三人一起捂著嘴。
“好豪華的車啊！”月影一坐上車就四處打量了起來。
“雪兒，慢點！”康靖南小心翼翼地把她送上車，然後自己坐在她身邊擁著她。
“許伯，可以開車了！”
“好的！”
“對了，雪兒，付傑現在出名了你知道不？”月影從後麵把頭伸到雪兒身邊，問道。
“我知道！”
“什麽時候知道的啊？”
“前不久。”
“以前見到他時還真看不出來，誰知才一年多，人家就是家知戶曉的大名星了。”
“你們認識情歌小王子——付傑？”康靖南不可思議地問道。
“是啊！他還追過我們雪兒，雪兒沒答應。”
“若寒，就你多事！”雪兒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若寒嚇得趕緊捂著嘴不說話，她明顯覺得康靖南把她抱得更緊了。她理解地伸手拉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康靖南也會意地笑笑。
“再過十來天付傑就要來這裏開演唱會了，你去不去？”月影厚著臉皮問道。
“不去！”
“好可惜啊，聽說他的票賣得不怎麽好！”雲娟失落地說道。
雪兒沉默不語，似乎沒聽到她說的話。但康靖南卻清楚雪兒為什麽不說話，她是怕他多心。
“我陪你去吧！我也挺喜歡聽付傑的歌。”康靖南笑道。
雪兒不解地看著他。
“他都說陪你去了，你還怕什麽？”月影不解地說道。
“你真的陪我去？”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嗎？”
“那我太高興了，謝謝你！”
康靖南笑笑，然後回過頭去對後麵三個女生說：“你們的票也包我身上啦！”雪兒高興他就高興，雪兒的朋友，當然也就是他的朋友了。
“太好了！”月影歡呼一聲，把大家嚇了一跳。
“暈，月影，你就不能小聲一點！”若寒不滿地白了她一眼。
車子開進別墅區時雪兒覺得這個地方她好像來過，直到走下車子，環視了一下周圍，她才猛然記起來——沈劍鋒也住在這裏。她住過沈劍鋒家，當然知道他家的方位。她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看去，這一看她更吃驚了：沈劍鋒家的房子和康靖南家的房子是並排的，而且房子相隔不過六七米遠。
“怎麽啦？”招呼大家進屋的康靖南走過來。
“哦，沒事，覺得這些房子好漂亮。”她笑笑。
“快進去吧！我叫馮媽幫你熬了雞湯。”康靖南也笑了笑，擁著她往家裏走去。
“哇，你家太好了！”月影一進門就叫道。
“你們隨便坐！”康靖南笑道。
“靖南啊！湯好了，哪位是雪兒小姐啊？”一個年過半百的婦人端著一碗湯笑嘻嘻地走了出來。
“你好，馮媽！”雪兒趕緊起身給她行了個禮：“叫我雪兒好了！”
“哦，我可真不敢當啊！”馮媽放下手中的碗，慌張地笑道。
“您是長輩嘛，我給你行禮是應該的。”雪兒笑笑。
“馮媽，你就不用客氣了，她啊，不懂那麽多俗禮。我找的女朋友人品一定好！”靖南驕傲地笑道。雪兒害羞地低著頭。馮媽會意地笑道：
“雪兒，快過來把湯喝了吧，涼了就不好喝了，這幾位是？”
“哦，她們是雪兒朋友！”
“這是月影，坐中間的是雲娟，最那邊的是若寒。”雪兒笑道介紹道。
“馮媽好！”三人起身向馮媽行禮。
“多懂事的孩子啊！”馮媽笑道“你們先坐，我先去忙了！”說完又走進廚房去了。
“走吧！”康靖南扶著她向桌過走去。
“怎麽隻有雪兒可以喝啊？”月影不滿地嘟著嘴。
“雪兒是病人你是嗎？”雲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康靖南笑了笑，道：
“給你們準備的是銀耳蓮子羮，一起去吃吧！”
“這還差不多！”若寒起身奔到桌邊坐下，馮媽剛好把銀耳蓮子羮端出來。
“馮媽，坐下一起吃吧！”雪兒笑道。
“不用了，我得回家了，你們吃完後碗就放著好了，明天我來收拾。”
“你不住這裏嗎？天這麽黑了，遠不遠？”雪兒擔心地看著她。
“我就住前麵一點，還是靖南幫我買的房呢，現在我全家都住在這裏。靖南這孩子不錯，可千萬不要錯過了。”馮媽笑道。
“哦！”像是應允馮媽的話，又像是馮媽住得很近她可以放心了。臉紅得不得了。
“對了，房間也已經收拾好了，在樓上，兩間。”
“麻煩你了！”康靖南笑笑。
“跟我還客氣什麽，好了，我走啦啊！”
“您慢走！”
“雪兒，你身體還沒好，要注意啊，明天見！”
“明天見！”
“靖南，你明天要去上班嗎？”雪兒用勺子攪著碗裏的湯問道。
“等你好了再說吧！”
“我已經好了啊！”她睜大眼睛看著他。
“快點喝吧！湯都涼了！”康靖南示意她看碗裏的湯。
“哦！”雪兒趕緊端起碗來一口氣喝了下去。
“叫你快點又沒說要一口氣喝下去，小心燙著。”康靖南無奈地笑著摸摸她的頭。
“我有點困了！”雪兒衝他笑笑。
“吃完就去睡吧，是有點晚了。”
“真好喝。”喝完最後一口的月影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碗，雲娟起身收拾碗筷，雪兒也起身收拾。
“小姐，你就不用動了，我們不是在這嗎？”月影急忙起身笑道。
“我來吧！”康靖南很不好意思地起身。
“不用啦，你扶雪兒先上去睡吧！”
“那謝謝你們了！”隨後轉向雪兒“我們走吧！”
康靖南的房子布局都和沈劍鋒家的很相似，如此看來他們有相同的愛好，相同的眼光。雪兒心裏驚了一下，康靖南如果知道柳麗雅回來了，他還會對她這麽好嗎？
“你怎麽了？“他明顯覺得她的身體有點抖。
“我沒事，不用擔心。”
“快點躺下吧！”康靖南扶她躺下，幫她蓋好被子，用手摸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你那麽長時間沒睡覺了，快去休息吧！”
“我再陪你一會。”
“快走啦，你在我睡不著！”雪兒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以後我們結婚了怎麽辦？”康靖南不懷好意地笑道。
“不和你說了。”雪兒把頭躲進了被子裏。
“好啦，真有點累了，我回去休息了！”康靖南笑著拉開她的被子。
“哦，晚安！”雪兒向他眨了眨眼睛。
“晚安！”康靖南起身彎下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再幫她理了理被子，才緩緩離開。
一走出門，差點和月影她們撞上了。
“晚安！”三人不好意思地向他打招呼。
“晚安！”他禮貌地回了句，便走下樓去。
“真的好帥啊！”月影花癡毛病又來了。
“別眼紅了，一看他對雪兒那麽好，就知道你沒戲！”雲娟笑著諷刺她，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你們在門口說什麽呢？”雪兒笑著問道。
“說你男朋友長得好帥啊！”雲娟笑道。
“是啊，又多金又帥，還那麽體貼。”
“是挺好的！”雪兒笑笑。
“瞧吧你美得！”月影在她臉上輕輕摸了一下。
“雪兒，今晚我們睡一起吧！”
“好啊，反正這床夠大。”雪兒說完，另外三個便馬上關燈脫掉鞋子爬上床來。
“好久沒有這樣睡一起了！”雪兒感歎道。
“是啊！”若寒應道，隨後又把臉轉向睡在最外麵的雲娟：“雲娟，你吧窗簾拉一下，隔壁並排的那房子燈光照得我眼睛不舒服！”
“這個小區裏怎麽這麽晚了還有人沒睡？”雲娟不滿地起身去拉窗簾。
雪兒不說話，她心裏清楚，那是從沈劍鋒家射出來的燈光。都這麽晚了，不知道他為什麽還沒睡。
“我要睡了，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了！”月影一個翻身便不說話了。
“都睡吧，為了照顧我，你們都好幾天沒睡了。”
“晚安！”
雲娟也跟著睡著了，看來她們是真累了。雪兒卻怎麽也睡不著，不知道是換了一個地方還是還在想著沈劍鋒，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沒睡意。而她感覺到若寒似乎也沒睡著。
“若寒！”
“嗯！”果然沒睡著。
“怎麽還不睡？”
“一點睡意都沒有。”
“不要想這麽多了，我相信，你會幸福的。”
若寒沒說話，但她能感覺到她在流淚。
“若寒，你怎麽了？”雪兒坐起身來。
“雪兒，我現在有時就在想，自己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我結婚到現在，喬治他都還是和我分床睡，他明著就和我說了，他隻為小雷找個媽媽，我那天過這邊來，他把小雷送他前妻的娘家去了，還讓我可以在你這邊多呆幾天。”
“傻瓜，你不是說要努力嗎，那你打過去啊？”
“我不知道他號碼，而且我也沒手機。”
雪兒吃了一驚，這個喬治實在是太過份了，若寒嫁給他，他竟什麽也不給她。
“用我的吧！”她摸索著去拿手機。
“不用了，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
“若寒，你要相信，真誠所至，金石為開，既然選擇了就別後悔。”
“我知道了！”
“那快點睡吧！”雪兒拍了拍她，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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