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林若初耳中嗡的一響,手一鬆,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顫著蹲下去撿起手機,聲音虛弱:“怎麽會失蹤呢?”

陸維鈞從書房出來,見她臉色慘白,頓時一驚,連忙過去把她抱住:“小豬,怎麽了?不舒服是不是?要不要去醫院?”

林若初張了張嘴,想說話,喉頭卻哽住,眼圈一下就紅了。

陸維鈞目光落到她手機上,又問:“誰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麽?”

林若初終於發出聲音:“壞蛋……壞蛋……”

他眉頭一皺,拿過她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頓時明白是壞蛋出了事,說道:“你好,文太太,若初現在不大方便說話,有事可以告訴我。”

“壞蛋失蹤了……”文太太聲音都急得變了調。

“怎麽回事?文太太你別急,慢慢說清楚,這樣才好想辦法。”

“是這樣的,今天我帶所有的狗出去散步,壞蛋也跟著的。以往我都是天天帶著狗散步,壞蛋也沒異樣,可是今天就奇怪了,我在公園遇到個熟人,讓狗們在一邊兒自己玩去,和熟人聊天,說完話,才發現壞蛋不在了……我找遍了整個公園,問了保安,後來調了監控,發現壞蛋自己跑出公園,我以為它回家了,打電話給我家老頭子,結果它沒回去!我已經報了警,可是……”

陸維鈞道:“我明白了,你別急,這不是你的錯,我會想法子的。”

文太太又急又難受:“都是我疏忽……其實你家壞蛋一直沒安心在我這呆過一天,每天就沉悶的守著小狗,隻有林小姐來的時候會變得激動……我覺得,它是想林小姐,想回家了……”

陸維鈞沉默片刻,說道:“或許它很快就回你們小區了呢?和我保持聯係吧,我會想法子的。”

說罷他掛了電話,林若初蒼白的麵容上已經滿是淚痕,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住裙角。他拿過她的手,慢慢掰開她蜷起的手指,輕撫她掌心被她自己掐出來的痕跡,溫言道:“你先別急,說不定它隻是貪玩而已,也許明兒文太太就打電話說壞蛋回去了。”

林若初嗚咽道:“它……它不會的……它今天就不對勁,隻是我剛才沒有太上心,我以為它隻是普通的鬧情緒……”

“怎麽?”他攬過她,輕輕拭著她的眼淚,柔聲詢問。

“今天它特別黏我,不停的站起來做動作討好我,我走哪兒它跟哪兒,也不亂叫了,也不討吃的,就一直乖乖的貼著我的腿趴著……我要走的時候它咬著我的裙子,都撕裂了一塊……”她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我永遠也忘不了我走的時候它趴窗戶的樣子……它是在撞玻璃,想衝出來……”

陸維鈞收緊胳膊,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把頭埋在他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熱熱的眼淚浸透了他的襯衣,仿佛流不盡一樣綿綿不絕的往外淌。他心就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無法透氣,疼得難受,此時此刻什麽話安慰都很蒼白。壞蛋對於她來說就像家人一樣重要,她雖然把它寄養在別處,心裏卻時時念著它。他自然有能力給她買許多漂亮可愛的小狗,可是,壞蛋就是壞蛋,別的狗再好,也不是她心愛的那一隻。

他隻能輕輕撫著她的背,用掌心的溫度暖著她發涼的肌膚。她身子輕輕發顫,極力忍著嚎啕大哭的衝動,可是這種隱忍著的哽咽聲更是讓人心酸不已。他低聲道:“乖,我一定想法子去找到壞蛋,別怕,啊。”

林若初聲音已經微微沙啞:“怎麽找呢?全市那麽多薩摩耶,除非是狗主人,否則很難辨認每隻狗的不同的,再說,難道你為了一隻狗挨家挨戶的排查?還有……我……我怕是偷狗賊啊……萬一被賣進那種狗肉鋪子?或者……要被轉手?它那麽挑剔,文太太那麽疼它它都不肯聽話,在沒耐心的狗販子那兒誰知道會受到什麽折磨……”

陸維鈞咬咬牙:“乖,總會有法子的,我盡力,好不好?”

她見他一臉疼惜和擔憂,不忍讓他多花心思,勉強點了點頭,紅著眼睛道:“好。”

“哭成這樣,唉……”他歎息,抹去她的眼淚,又撫著她的肚子,問道:“這裏難受不?”

她搖頭。

陸維鈞知道她不會拿孩子的事鬧情緒,鬆了口氣,打橫抱著她上了樓,把她放到**,低頭親了親她:“寶貝,早點睡吧,睡一覺可能就好了,或許明兒文太太就會打電話說壞蛋回來了呢。”

林若初勉強笑了笑:“如果能這樣就太好啦。”

他又抱了抱她,替她換了睡衣,安慰了半天,她才合上眼睛。

等她睡著,他輕輕掩上門,回到書房,撥了警察局熟人的電話。他本來地位尊崇,加上李汾勾結警方的事影響極壞,A市公安係統進行了大換血,信任的高級官員自然明白自己上位是得了誰的照拂,聽說他要調一些錄像,請求搜尋壞蛋,對方自然欣然答應,約好次日上午十點鍾在數據中心見麵。

林若初在夢中並不安穩,恍惚中,壞蛋搖著尾巴撒著歡向她奔來,她笑著伸手,忽然有一條鏈子套上它的脖子,把它越拉越遠。她驚恐的叫著,迷迷糊糊裏似乎有刀砍向壞蛋,淒厲的狗叫一陣陣在耳中回響。她難

受的嗚咽著,發冷的身子忽的暖了起來,陸維鈞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做噩夢了?別怕,我在……”

她怔然醒轉,呆愣了一會兒才記起壞蛋失蹤的事實,不由得又淚盈於睫:“我是不是不該送走它的啊……它其實是一隻幹幹淨淨的狗……”

陸維鈞絞了熱毛巾給她擦去夢魘中出的冷汗,溫言道:“這不是你的錯,乖。”

她抓緊他的手:“維鈞,它如果回去了,我們就把它接回來好不好?我會注意的,實在不行讓它去別墅副樓住著,讓李嫂他們照顧它,因為它和李嫂也很熟的……它我們近,也不會出什麽事……”

陸維鈞沉吟片刻,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好,你別哭了啊,要不明兒眼睛腫得睜不開怎麽辦?你答應了要給我煮荷葉湯的,所以要早點睡,知道不?”

她抹了抹眼淚,用依戀的眼神看著他。

他心一軟,捏捏她的鼻子:“好,我洗完澡就來陪你。”

她神色稍微緩和了些,靜靜看著他脫下外衣走進浴室,磨砂玻璃門裏透出暖暖的黃光,伴隨著輕柔的水響,聽著就令人安心。沒過幾分鍾他便出來,迅速吹了頭發,躺到她身邊,把她擁進懷裏:“我在了,睡吧小豬。”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用力往他胸前鑽了鑽,小臉緊緊貼著他的皮膚。他不由失笑,心裏暖融融的:“小豬當媽媽了,反而越來越愛撒嬌,瞧你這榜樣做的,今後孩子粘得受不了又怎麽辦?”

她嘟起嘴:“那是孩子和你親。”

“好,那就好。”他伸手輕輕按在她太陽穴上,不疾不徐慢慢揉著,她神思漸漸安定,終於再次墜入睡夢之中。

壞蛋沒有回來。

陸維鈞去調了壞蛋失蹤片區的所有監控,錄像顯示它一路跑出了公園,然後左顧右盼,猶豫片刻,順著大道往前走,又在十字路口拐了彎,走進小街。

小街沒有監控,他便去了那條小街,詢問那裏的商鋪老板。

壞蛋長得漂亮又可愛,也是隻饞狗,平時沒事就愛找人要吃的,或許會有人注意。

有個商鋪老板的小女兒對壞蛋有印象,奶聲奶氣的說:“我想去摸它,爸爸不準,說它會咬人的,然後它走了,往那邊兒……”

陸維鈞開著車循著小女孩的指示而去,到了岔路口,再次詢問,卻再沒人有壞蛋的信息,一切線索都斷了。

壞蛋這次不是鬧著玩,是真的跑了。

林若初見陸維鈞沉著臉回來,心裏明白了大半,心疼得厲害,被他勸著回房休息。壞蛋的狗窩在二樓,是一個漂亮的大籃子,竹席墊底,夏天趴著很涼快,它最喜歡的幾個玩具還放在旁邊,林若初想起它撲騰著玩的情形,不忍再看,咬著嘴唇別開視線。陸維鈞心底歎息,把她送回房間,看著她睡著了才出去,輕聲吩咐傭人把家裏和壞蛋相關的東西先收起來。

不能讓她這樣低落下去了,他暗自籌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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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應該求婚了……

很快恢複正常更新,到時候會有各種讓大家尖叫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