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萌萌VS海公公(4)
陸海渝咬住了嘴唇,低下了頭,安明哲心裏有些不舒服,女孩子委屈的樣子實在是招人疼,他都有點想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安慰了。舒萋鴀鴀他硬下心腸,關上了門,透過貓眼瞧向外麵,隻見陸海渝還怔怔的站在原地,心裏老大不忍,可是再一想,長痛不如短痛,早點斷了她的心思,任由她陷進來,她今後會更傷心。
這一夜他都沒睡安穩,總是夢見陸海渝委屈的模樣,然後醒來,輾轉反側,直到半夜才安靜下來。
清晨鬧鍾響起,他按下,總覺得腦子暈乎乎實在起不來,想著再眯五分鍾也好,誰知一睡就睡沉了,直到有電話打過來才驚醒,一看時間,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一邊接電話一邊起床:“你好,我是安明哲,請問……”
陸海渝的聲音傳來:“是我!你還沒起床?等你等了好久,敲門也沒人理!”
她怎麽有他電話?不過她連他住處都打聽到了,打聽個手機號碼輕而易舉。他也沒心思探究這個了,匆匆穿了衣服刷牙,用冷水洗了把臉,拿起公文包就往外走灩。
陸海渝站在他門口,等他鎖好門就拉著他的手往外跑:“快點啦,你今天起晚了,小心遲到!”
“誒,你別牽著我,拜托。”
陸海渝可憐兮兮的說:“我還是沒記住地鐵站該怎麽走,放了你,你跑太快了怎麽辦?所”
“我等著你,真的。你這樣子我跑著不方便。”
陸海渝鬆開他,跟著他拚命的跑,到了地鐵站,剛好有車進站,兩人及時衝了進去。
“剛好,這樣應該就不會遲到了。”陸海渝滿足的笑了笑。
“你怎麽還來找我?”安明哲緩過氣,問道。
“我才不會放棄呢。隻要你喜歡我了,我有辦法克服距離的問題。”
“你太天真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也許今後我會難受,可是如果我放棄了,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安明哲歎了口氣,道:“你太年輕了,和你沒法講道理。今後我會躲著你,希望你能冷靜一些。”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每天來找你上班,總能見麵。”
“我提前出發。”
“我六點就在你家門口守著。”
“……”
車停站,又有一波人擠進來,安明哲身子往前一傾,陸海渝連忙扶住他。車這下擠得和罐頭一樣沒了空間,她又窩在了他懷裏,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把頭靠在他肩上,嗯,他的味道好好聞……
安明哲沒了法子,隻有苦笑。
兩人一起到了寫字樓,上了電梯,陸海渝實習的法律事務部在五樓,她在離開之前從包包裏拿出一個小口袋塞給他:“今天咱們沒空去吃雞蛋餅啦,這是我帶著準備加餐的牛奶和餅幹,你拿著墊墊肚子吧,可別餓著了。”電梯門在她說完就開了,她迅速走了出去。
電梯裏還有別的員工,齊齊把目光投過來,他隻作不見,到了辦公室,見陸維鈞已經坐在辦公桌之前,心咯噔一跳。秘書得比老板來得早,他今兒比往日遲了差不多半個鍾頭,鐵定會挨批。
陸維鈞果然抬起頭,嚴厲的盯了他一眼:“今天你來得晚了點啊。”
“對不起,今後不會再犯。”他連忙低頭聽訓。
陸維鈞目光又落到他手上那個粉紅色的布口袋上,問:“這是什麽?”
安明哲道:“是……是個員工送我的早飯。”
“哪個!”陸維鈞臉色更差,誰和陸海渝搶安明哲?在那個苗頭開花之前,就得掐了!
安明哲愣了下,這是遷怒,還是……吃醋?
他又開始糾結了,咳了一聲道:“沒看清。”雖然陸海渝纏他纏得太緊,可是讓她受陸維鈞的罪,是不行的。
陸維鈞剛想說話,就收到了陸海渝的短信:“好哥哥,你記住,一定要讓安明哲把我送的早飯吃了,他工作那麽辛苦,不能餓肚子,要不太可憐了。”
他放下心,神色緩和了不少,看著安明哲輕輕一歎,溫言道:“是不是沒吃早飯?把今天日程安排發給我看,然後你先吃東西吧,別餓著了。”
安明哲打了個寒戰,陸維鈞又開始對他莫名其妙溫柔了!
他隻能道謝,然後開了電腦,把相關文件傳過去,便打開那袋子,慢慢的吃東西。
陸維鈞一邊看日程一邊在上麵做標注和修改,末了傳給他道:“你吃完東西,按照上麵的安排執行下去吧。”說完他站起來走到傳真機前,安明哲連忙咽下嘴裏的餅幹渣子,噎得氣息不暢,微喘著道,“陸總,我來。”
“沒事,你吃吧,別急。”陸維鈞見他噎得臉色有點發青,微微一笑,和顏悅色道。
他的笑容讓安明哲臉色更青了幾分。
陸維鈞傳真完文件,又收了條短信:“哥哥,昨天我和安明哲聊天,他精神狀態不大好,說工作壓力大,累。你今後能不能不要總是冷著臉對著他啊,他工作都那麽辛苦了,還要戰戰兢兢的應付你的脾氣,會受不了的,看在我的麵子上,哥哥你對他盡量溫柔點,好不好啊?”
陸維鈞看完,抬眼凝視安明哲。他感覺到了注視,肩膀輕輕一抖,唉呀媽呀,怎麽又看他了?
這輕微的動作被陸維鈞收入眼底,看來安明哲的確有些畏懼他。作為自己著力培養的心腹,如果和自己相處模式太緊繃,不是好事,再說了,這人今後可能是自己妹夫,一家人,總不能一直等級分明的交往吧?不如好好談談,讓他放鬆一點。
“安明哲,忙嗎?”
安明哲咽了下口水,恭謹答道:“正在等市場部的回複,暫時沒事。”
陸維鈞道:“讓秘書辦公室的人倒兩杯咖啡過來,咱們好好談談。”
安明哲汗毛都豎起來了,緩緩的扭過僵硬的脖子看向他:“陸總,有什麽事兒啊?”
“要兩杯咖啡,坐過來談吧。”陸維鈞指了指辦公室一角柔軟的大沙發。
啊?去那個一看就很軟,睡著很舒服的地方?他他他不會在那裏把自己就……
安明哲膝蓋都軟了,聲音有些結巴:“我,那個,這段時間喝,喝咖啡會肚子疼,很奇怪……”
陸維鈞見他一副被驚嚇了的樣子,更加確定了剛才的揣測,如果不和他好好交流,這秘書很可能因為壓力過大,太過畏懼上司而辭職。他露出個柔和的笑,過去托著安明哲的手肘把他拉起來,手擱在他肩上,像好哥們兒一樣往沙發走:“別怕,我又不會把你怎樣。”
陸維鈞的手心很熱,隔著一層襯衣,烤得安明哲就像掛在爐子裏的烤鴨,都要冒油了。他嗓子發幹,腿腳虛軟,被帶過去坐下,陸維鈞拿了兩個杯子,親自泡茶:“真正的正山小種,試試看。”
這這這是啥待遇?他垂下眼盯著自己的手,心想是不是幹脆裝暈,不過,萬一暈了之後陸維鈞就順便上下其手了怎麽辦?
陸維鈞在他身邊坐下,想著剛才陸海渝的囑托,在心裏命令自己一定要麵帶微笑,眼神柔和,溫言問道:“安明哲,你是不是覺得我平時的要求太苛刻,對你的態度也太嚴厲了一些?”
“不不不,真沒有,因為高要求,我的進步才那麽快,態度也不算嚴厲,您就是這樣不苟言笑的性格,習慣了,很好,真的。”
陸維鈞心裏歎氣,看來他真是怕慘了自己,實話都不敢說了,便道:“有意見可以盡管提,說實話,我是真心誠意的想和你好好談談的。”
老子說的就是實話啊,老子特真心誠意的希望你還像以前那樣冷硬,你這樣莫名其妙的,到底要幹嘛!你的溫柔能不能全部給你的寶貝林若初?就是分給你那隻狗也好!
“我說的就是實話,真的,真的。”
陸維鈞輕歎:“好,我想和你解釋一下,我這個人不喜歡說話,這種嚴厲的習慣是以前在軍隊裏養成的,你知道,軍人之間就是命令和服從,直來直往。我並沒有吹毛求疵或者是故作威嚴的意思,你今後在我麵前可以完全放鬆。”
安明哲用力點頭,心想訓話何時完。
“你是個很優秀的人,勤奮踏實,又很聰明,說實話,我看得上的人真不多。”誇獎員工,有利於讓員工放下心防,調動積極性。
你你你……你這是看上我了?安明哲全身都僵硬了。
“今後你前途會十分遠大,隻要你肯爭取。”
嗷!你這是暗示我,“爭取”你,然後能得到光明前途?
陸維鈞見他表情不對,有些莫名其妙,又覺得自己這樣好言好語的,他一副不領情的樣子,未免有些不知好歹。見他笑容斂去不少,安明哲更心虛,這這這,難道是自己沒有給個回應,他生氣了?
陸維鈞不好再冷起臉說他,否則說不定陸海渝又要吵了。他歎了口氣,拍拍安明哲肩膀,說道:“不要這樣小心翼翼,我們共事這麽久,也算得上了解,不要把我當成單純的上級,如果你願意,也能把我當朋友的。”
“謝謝陸總賞識,不管怎樣,我都會做好本職工作,憑自己的能力和正當手段爭取機會。”他斟酌了一下,說道。
“好。繼續上班吧。”讓這人放鬆,看來需要一些時間,慢慢來吧。
安明哲回到桌前坐下,仔細思忖著剛才的對話,眉頭皺得緊緊的。陸維鈞這些話,模棱兩可的,往深裏想,他覺得心驚肉跳,可是看字麵上,陸維鈞並沒說什麽過分的,唉,他怎麽辦啊?是他多想了嗎?可陸維鈞態度那麽好,又真的太不正常了啊!
他收到了新郵件,打開仔細看了,便開始回複,慢慢的進入了工作狀態,誰知陸維鈞又過來了,把一個細長的盒子放在他手邊。他看了看那montblanc的logo,心一咯噔,抬頭看著陸維鈞。
“你那支鋼筆,質量未免太差了。作為一個時常需要書寫的人,隨身攜帶的鋼筆很重要,得書寫流暢,手感舒適,也不能因為墨水泄露而弄髒衣服和手。男人不像女人,沒那麽多首飾來彰顯身份和品味,恰巧鋼筆是稀少的男性裝飾品中的一種,要慎重對待。這支萬寶龍是我剛接管公司時一個客戶送的,一直沒用,就送給你吧,2000年限量款的,b型筆尖,書寫中英文都比較順手。”他得把安明哲好好打造打造,要當陸家的女婿,還是得有一些精致的派頭。
“這……無功不受祿……”又送他奢侈品,還讓他注意品味,尼瑪,他雖然在家會穿二十塊的t恤和夜市的碎花大褲衩,但是正式場合他也不會不注意身份的好吧,讓他繼續打扮,給誰看呢?
陸維鈞這個樣子,讓他怎麽不懷疑啊!
“嗬嗬,你工作做得很好,就是功勞,橫豎這東西擱著也是蒙灰,我也不收藏鋼筆,不如給你用,發揮這鋼筆的作用。好好幹吧,我看下個月和財務提一下,給你加薪。”昨晚陸海渝把安明哲緊巴巴的生活一五一十告訴了陸維鈞,他一想,物價漲了不少,公司的工資卻沒提升,為了讓員工滿意,是得全麵加薪了。本來是讓安明哲放心工作,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安明哲卻又想歪了,這難道是緊密的糖衣炮彈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