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老爺在書房等你。”廖總管無聲息出現在院子裏,躬身傳遞吩咐。

寧晚星接過麗娟遞來的狐狸毛披風穿好,麗娟挑著燈籠在前引路,很是奇怪,府邸下人一路未見,忍不住問廖總管。

“廖參,府裏下人呢?”

廖總管低頭回應道,“二小姐,天寒地凍的,老爺體恤,準許下人們回房歇息。”

“父親仁慈。” 寧晚星低頭應下,卻感覺古怪。

寧祁汶並不是寬厚的人,之前有個新入府的小廝,不熟悉規矩,上了盞他厭惡的熱茶,直接就被發賣。今日是為何?難道是自己回來,他心情愉悅?

想到這裏,寧晚星裹緊披風,步伐輕快地來到書房。

“二小姐,請進。”廖總管上前推開扇門,低聲道。

麗娟原要跟進去,廖總管攔下,示意寧晚星一個人進去。

寧晚星剛踏進,身後房門就關上了。她看到寧祁汶背光站在窗前,看不起臉上表情。

寧晚星恭敬彎腰拂禮,“女兒參見父親。”

“起來吧!”寧祁汶走到寧晚星麵前,沉聲道。

寧晚星應聲直起身,見父親臉上如常,問道:“父親,母親呢?”

“你母親累了,在偏房歇息,”寧祁汶頓了頓,瞟了一眼,移開目光,“聽你母親講過了,你逃不容易。現在看你沒事,父親也寬慰了。”

寧晚星正欲開口訴說對父母親的思念,寧祁汶側身繼續道。

“可是,星兒啊。你從小學習禮法,應當明白女子名節大過天。你雖逃出,卻得麵對世人的非議。”

“流言蜚語最是傷人,無論是天子,還是草芥,都免不了被談論。你姐姐在宮中尚未有子嗣,本就受朝臣不滿,又怎能?”

“況且桓王在朝勢力根深,你覺得他會接納你嗎?”

寧波汶掩麵抽泣,字字句句都像為女兒考量。

寧晚星不自覺握緊拳頭,指甲嵌進細嫩的皮膚中,她不敢相信,寵愛自己的父親竟會吐露這些,所謂名節難道比自己性命更重要?

“這就是你要同我說的?父親,你的意思是女兒就該死在被擄走的那天?”寧晚星低聲質問道。

寧祁汶放下手,幾滴眼淚掛在臉上,“星兒,為父實在沒有法子啊。”

說完從桌上端起一杯盛著鶴頂紅的玉盞,逼近寧晚星。

“母親呢?我要見母親!”寧晚星歇斯底裏的大喊,為何艱辛的逃回家,得到的卻是這種對待!

寧祁汶抓住寧晚星纖細的胳膊,想強行喂下,寧晚星緊閉雙唇躲避。

“哐當!”

寧晚星看著父親瞳孔渙散,眼睛一閉歪頭倒地,地上還有破碎的瓷片。隻見韓夫人發髻稍鬆,手持一殘破的古董花瓶。

“星兒,沒事吧?”韓夫人打倒寧祁汶後,扶起驚恐的寧晚星安撫。

寧晚星深呼吸幾口,緩解情緒,“母親,父親要殺我?”

她努力壓抑,父親對自己百依百順,有一天卻要她死。

韓夫人理順寧晚星方才掙紮導致雜亂的頭發,“星兒,他剛同你說的話不過是托詞,你莫理會。是他自己為了利益要犧牲你的性命,不管你事。你逃出是你福大命大,這是老天給你的恩,你得好好活下去,絕不可輕生!這老東西喪心病狂,親生女兒都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