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南風實在太過枯燥,每日就隻知道坐在窗前雕刻,說話也是滴水不漏,連院門都不輕易踏出。

成日坐在那裏,也不怕生瘡了。

剛開始孟知意真的懷疑,夢中那個陸南風是不是她的夫君了。

隻見陸南風進去了一處店鋪,將手中三個雕刻好地木頭放到了櫃台上。

“有人跟著你。”掌櫃低聲說。

“無妨。”

而店鋪斜對角地巷子口,孟知意一直看著陸南風站在那櫃台前,麵前的掌櫃正在打量著那三根雕刻好地木頭。

隻看了兩眼,就給了陸南風幾個銅板,之後陸南風就往外麵走。

這麽快?

孟知意擰了擰眉頭。

眼前忽然停下一輛馬車,擋住了視線。

馬車上下來一個人,“唰”地打開了手中地折扇,“喲,這不是孟家千金嗎?”

周永恒賤兮兮地打量著孟知意。

孟知意臉色沉了沉,低著嗓子說,“走開,你認錯人了。”

“嗬。”周永恒冷笑,“孟知意,你化成灰小爺也認得!”

又用折扇敲了敲她的帽子,“就這破玩意,能擋住你那。。。。。。。。”

周永恒目光在孟知意柳腰上麵滑過,咽了咽口水,後麵幾個字卡住了。

孟知意麵對他,腦中不免浮現出夢中的情景。

恨的手指不知啥時候都鉗進去了掌心,冷著一張臉,“周永恒,你現在最好別惹我。”

不然她不顧一切也要先弄死他。

之前兩個人不對付,但是從沒多大的仇恨。

如今孟知意看著他的目光,像能化作一把利劍,要將他戳個對穿。

周永恒哆嗦了一下,“你,你怎麽了?”

“讓開。”孟知意半個字不想和他多說。

周永恒心中本來就有怨,脾氣也上來了,“我說孟知意,明明是你不守信用,下我臉子,是你欠我周家的!你給我態度好點。”

“孟知意,你怎麽在這裏?”

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

滿眼恨意的孟知意猛然回神,看向了不知道何時走過來的陸南風。

陸南風早就知道孟知意跟蹤他,見著周永恒正在和她說話,本打算一走了之,但是無意間卻瞥見了孟知意緊握的一雙手。

隱隱還在顫抖著。

孟知意也非常上道,連忙走到了陸南風的身後。

“周公子,如今我可是有夫君的人,希望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騷擾我,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不然我夫君是要生你氣的。”

這說話的樣子,和剛才判若兩人。

孟知意說完之後,還往陸南風的手臂這邊靠了靠,非常依賴他的樣子。

這一幕更加激起了周永恒的怒氣,不由想起要不是這個窮書生,孟知意如今應當是乖乖喊他夫君,每日在房中等著他的!

“孟知意,你還真看上這小白臉窮書生了?你不但眼瞎還腦子不好,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心中又氣不過補了一句:你以為小爺多稀罕你!

聽聞這話,孟知意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往後挪了兩步。

她怎麽死的,自然和眼前這兩個男人脫不了幹係!

陸南風注意到了孟知意的動作,她僵硬的身子好像比剛才更加的害怕。

陸南風偏著頭打量孟知意,想要看清楚她到底在害怕什麽。

曾經囂張跋扈的孟家千金,如今為何如此小心翼翼?

孟知意後牙槽咬的僵硬,但還是迎上了陸南風的目光,“夫君,他罵你。”

還不忘將仇恨拉到他身上。

陸南風剛才心中的那一絲探究立刻消散,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孟知意連忙跟上去,還不忘撂下狠話,“周永恒你等著,我夫君可不是好惹的。”

說完提著裙擺,追著陸南風而去。

“什麽玩意!小爺我就等著,爺倒要看看他有多不好惹!”

看吧看吧。

最好是主動找陸南風的茬,你們兩個鬥。

抱著這樣陰狠的心思,孟知意漸漸落後陸南風幾步遠。

陸南風微微側眸,目光再次落在孟知意緊握著骨節泛白的拳頭上。

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孟知意身上彌漫開的幽怨,但卻不知為何。

孟知意猛然撞到了停下來的陸南風身上,抬起頭時眼底的恨意還未消散開。

不過很快,她便揚起了自己明媚的笑臉,“夫君,你走的好快啊,我都跟不上了。”

還伸出來了一隻手遞到了陸南風麵前,“不然夫君牽著我走吧。”

白玉般的掌心,攤開在陸南風的目光下,纖瘦如蔥白的手指尖如桃花瓣上的粉色點綴,而那掌心彎著道道月牙,深刻在皮肉上。

陸南風掃了一眼,折了折眉心,步伐更加快了。

“切。”

孟知意淡定的收回手,沒再跟著他。

剛回到府門口,就見著大獅子後麵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子在往府內張望著。

“你在這看什麽?”

那女人被身後出現的孟知意嚇了一跳,認出人來,猛然跪到了地上。

“大小姐,求求大小姐救救我,救救我肚子裏麵的孩子啊。”

孟知意一臉擔憂,“快起來,告訴我誰要傷你?”

“是孟家二爺,孟家二爺不要奴家了,還要將我發賣了,我好歹懷有孟家的骨肉,孩子是無辜的。。。。。。。。”

這種養在外麵的女子敢來主家叫嚷,孟知意也是十分佩服她的膽量。

“你居然是我二叔地人?那你快別喊了,先同我進去再說。”

孟知意忌憚地看了一眼四周停下腳步看熱鬧的百姓,帶著女子進入府內。

直接將人帶到了柳氏的麵前,孟知意在柳氏發問之前,先發製人。

“這女子在外麵叫嚷著讓他人看我們孟家的笑話,二嬸,我也不知道二叔在外麵做了一些什麽事情,但是如今爹爹的傷還沒有好,希望你們不要來添亂了。”

這話說得茶裏茶氣,柳氏本想壓著脾氣,但看見她身後那女子的樣子,整個人直接燃了起來。

孟知意以前雖然像養在溫室裏的精致貓咪,但其實許多齷齪事情也知道。

隻不過她嫌髒,也懶得操心。

柳氏多少也是知道她的性格,先前就總是利用她這一點。

“知意,如今亂七八糟想法子要錢的窮鬼可多了,你別聽什麽就信什麽。這女人留這我來問問,你別髒了眼睛。”

柳氏陰狠地看了一眼那女子。

孟知意擰眉很是嫌棄,“二嬸,可是這女子說她懷了二叔的孩子呢,你瞧肚皮都挺起來了呢。”

“什麽?!!”

柳氏的尖叫聲能刺破耳膜。

她表情猙獰地看著躲在孟知意身後的女子,“賤人!誰給你的膽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東西。”

孟知意見著柳氏不要命的衝上前來,早就防著她這潑婦樣子,衝門外的兩個婆子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將柳氏給按了回去,“二夫人,別生氣別生氣。。。。。。。”

“賤人,我要弄死你,我讓你到處發-騷,誰都敢勾-引!”

柳氏還想要叫囂著去撓那女子的臉。

院子外,剛回來地孟昆老遠就聽見柳氏的聲音,臉色大變扭頭就打算溜。

跟在後麵的冬至暗道姑娘料的可真準,連忙揚聲喊道:

“姑娘,二爺回來了。”

孟昆下意識拿腳踹冬至,“你這個賤蹄子,你要害死爺!”

冬至一臉無辜,先一步躲開,進去了院子,站在孟知意的身邊。

“孟昆,你滾回來!”柳氏聽見了聲音,扯著嗓子喊。

孟知意也說,“二叔,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許久,正愁不知道這件事如何處理呢。。。。。。。”

孟昆硬著頭皮進來,躲在孟知意身後的女子頓時換了一個靠山。

“二爺,你可要疼疼奴家啊,奴家隻有你了。。。。。。”

她抓住了孟昆的袖子。

孟昆不耐煩的一把將她推開,走向了柳氏,陰鬱的臉上又換了笑臉,“夫人,我不認識這女人啊。”

孟知意還以為這女子有多聰明,居然沒有看出來孟昆有多懼怕柳氏。

不過還好戲台子上的人手足夠了。

未免傷及她這個無辜,孟知意悄悄退了出去。

冬至聽見身後的叫聲,有些擔心,“姑娘,二夫人不會真的要弄死那女子吧?我瞧著那女子也挺可憐的。”

這要是擱以前,柳氏定然要悄悄處理了這女子。

但如今孟行剛好一些,祖母也吩咐了府內安穩一點,柳氏還有點小聰明,不會在這個時候搞事。

“沒事,晚上的時候悄悄去柴房給那女子送一些吃的。”

冬至點頭,也不多問孟知意的用意。

回到院子,陸南風依舊坐在窗前雕刻著木頭。

孟知意停在門口,低聲問:“像是他雕刻那樣的木頭,一個能賣多少錢?”

“奴婢之前買過,一個差不多七文錢。”

“你找一個生麵孔去城西二街第三家的雜貨鋪,買一對馬兒木雕。”

“是。”冬至扭頭出去了。

孟知意進去了書房,來到書桌旁坐下,“夫君,你那會出門去幹什麽啊?”

陸南風不說話,表情是你明知故問。

都怪周永恒,要不是他突然出現,自己也不會被發現。

孟知意也不在意,“那你以後雕刻的這些木雕,都賣給我好不好?我可以給你市麵上多三倍的價格。”

陸南風抬眸看了一眼孟知意,“你要這些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