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驚嚇一聲,慌張地叫道:“子騰!”而後看向杜老爺說道,“老爺,你就別再為難子騰了,我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
杜子騰往後退著,凝眉說道,“爸,我不想做婚姻的傀儡!別為了你的利益而毀了我的幸福!”說到最後的時候,他放緩了聲音,聲音很低很低,低得可以聽到他在哽咽著。
他扣著扳機的手一動,杜老爺也慌了,連忙應道,“子騰!你先把槍放下,爸不逼你了!”
杜家世代單傳,怎麽可以讓兒子有事,不就是一樁婚事嗎,這場婚姻也隻是他與林家互相為了一些利益而要聯姻。
兒子都堅決反對了好幾次,他不但沒有靜下心來聽聽兒子的意見,反而一直逼迫兒子做著不喜歡的事情。
子騰之前憤然離家去了西江,這一去,便是一通電話也沒往家裏撥,撥去了西江,他也不接。
而池可嵐一到了西江,他馬上打了電話回來,卻是讓管家去池家捎個平安。
她影響了他太多,難道這世上就隻有她一個女子才可以讓他甘願放下所有,舍命追逐嗎,兒子他會不會太傻了……
杜子騰聞言,才放下槍,不過依然很冷淡地說道,“爸,你千萬別讓自己有後悔的時候,這一生,除了池可嵐,我非她不娶。”
看著這麽堅定的兒子,杜老爺與杜夫人也是一陣歎息,“罷了罷了……”
杜夫人整顆心也放下來,不由來的埋怨,“這公公也真是的,為什麽一定要讓子騰去當軍人?這舞刀弄槍的,有什麽好的!”她走過去,撫上杜子騰的麵頰,“子騰,你把媽嚇死了。”
大宅又恢複了之前的安謐,馬姐將沏好的茶端上來,
杜老爺坐在沙發上,甚不是滋味,居然被自己的兒子教訓嚇唬了一頓,直叫他心中不滿。
他沉著聲音說道,“你這個混小子,居然讓老子下不了台,你這輩子就是存心與我過不去的是嗎?”
杜子騰這時舒服地靠在沙發上,捧著茶杯,悠然地喝著,“爸,我沒有給你下不了台,是你太過於偏激,太過於迂腐了。”他說著垂眸喝著茶,說到最後聲音也低低的。
不過杜老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沉著臉道,“你這個不孝子,居然說我迂腐?”
見父親已然聽到,他也大方地承認,“你總是逼迫我做一些我不喜歡的事情,這還不是迂腐與專製是什麽?”
“讓你跟著我學經商,是不想你涉及到官場與戰場中,你可是杜家唯一的男丁了,可你還是去了英格蘭軍校。”說起來,杜子騰沒有經商,杜老爺還是很遺憾的,“但是,若不是我將你送到池家跟著你師父學經商,你怎麽會認識現在這個你非她不娶的女子?”
還真的不知道那女子哪方麵將杜子騰迷得這麽神魂顛倒,居然拿著槍對著自己威脅自己的老子。
“她是池可嵐,不是這個。”杜子騰強調著,“她是師父的女兒,也不是這個。還有,爸,你能不能放下你的成見?雖說師父當年隻是讚同我的決定而堅決不再收我為徒,但是你也沒有必要記恨記到現在吧?”
“是啊,老爺,子騰做不了出色的商人,但也從他爺爺手中接過了少帥這軍銜了,現在也是一個將軍,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啊!”杜夫人也插了一句,拿起糕點,放到杜子騰的口邊,“啊!我的小少爺,吃點東西。”
“剛才還是誰在埋怨爸讓子騰去當
軍的?現在怎麽轉得這麽快?”都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全副身心都移到兒子身上,把他這個丈夫涼到一邊,他們以往的風花雪月難道隻是一場夢?
“還不是你這個老頭,逼子騰娶什麽笑妙?兒子最大的幸福便是我們為人父母的欣慰。按我說啊,可嵐這孩子不錯,知根知底,這孩子孝順能幹體貼,是一個好媳婦的人選。子騰說的一點都沒錯,是你太多成見,對池哥太緊緊於懷了,不就是沒有與你唱反調,沒收子騰為徒嘛,至於你這般嗎?”杜夫人完全是加入了杜子騰的行列,指責丈夫以往的不是。
杜子騰完全忽略父親那一臉的黑沉,“爸,師父當年走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通知我一聲?而你為何也不去看一下他最後一麵呢?他可是你交心的兄弟啊。”他看去,看見父親那幽深的眼底,深得不見底。
杜老爺輕歎一聲,慢慢道來,“你們都認為我是那麽小氣之人嗎?我沒去送他最後一程,也是放不下心中的結啊!”
“老爺,你和池哥有什麽怨結?居然讓你這麽狠心不聞不問?”杜夫人將全部的之注意力都投到杜老爺的身上。
杜子騰不語,靜看著父親,擱下茶杯,靜靜地聽著。
杜老爺的臉有點羞澀,似乎是不好意思說似的,但是看著他們母子倆這麽想知道的神情,也不顧什麽麵子了,“與他最後的一次對弈,他居然邊罵我邊炸我的棋子,我不但輸了,還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說我不會為人父!”
杜子騰與杜夫人聽著,僵硬地看著對方,四目都是彌漫著絲絲的無奈,而後一致地起身,異口同聲地朝杜老爺說道:“小肚雞腸!”
母子兩相互攙扶著便向樓梯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