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君昊冷冷地看著淩瑞麒,眸子黑得發亮,淩瑞麒在柏君昊的目光下,簡直變得無所遁形,仿佛周邊的空氣都凝結一般。
柏君昊打量了淩瑞麒半晌,收回了視線,嘴角兒逸出一抹冷笑,“淩瑞麒,你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吧?淩滿樓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全都是我在背後指使著,我回來,便是向你們索命來的,這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他驟然把話止了,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的陰冷。
淩滿樓,淩瑞麒與陰狠的淩老夫人為了霸占一切,放火燒了淩瑞峰的別苑,想燒死淩瑞峰一家三口,讓他們葬身於火海,卻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算計所有,卻沒有想過他會活著回來。
隻要想起父母被葬身於火海,他就無法放下所有仇恨,反而在心裏越來越根深蒂固;每當他想起在國外顛沛流離了二十餘年,卻不可以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不可以為父母報仇,他就譴責自己多一分。
他在苦難之中,而淩瑞麒一家人卻悠然自在,安逸地活著。
他曾經發誓,一定要親手將他們剜殺於手中,讓他們也一嚐這人間苦楚。
幾十人擠在一間狹小破爛不堪的泥磚房,除卻柏君昊與淩家人知曉發生什麽事情,其他人隻是幹瞪著雙眼,看著、聽著。
最急的是杜子騰,他手持著槍的手也微微發酸,他緩緩地放下槍,“這是你們的恩怨,與池可嵐無光,將池可嵐放了!”他冷冷地下令。
他一步一步地向淩老夫人逼近,伸出手,“把她放了!”
近在咫尺,卻觸及不到她,她深陷為難之中,他卻不敢輕易妄動,生怕傷了她。
杜子騰那擔憂與清冷的目光,不曾離過池可嵐的身上。
淩老夫人則拉著池可嵐往後退著,“現在敵強我弱,池可嵐現在是我談判的唯一籌碼。”
“淩瑞麒,讓那個老太婆將池可嵐放了,若不是的話,我柏君昊誓要你們身敗名裂!”柏君昊顰眉看著欲要失去支撐的池可嵐,她一臉的蒼勁,是如此的讓人壓抑駭人。
淩老夫人又是仰天長嘯,冷哼一聲,“柏君昊,我們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了,你們休想將池可嵐救走!”
淩老夫人一動,
杜子騰心裏也隨著緊了幾分,他凝眉說道:“你要是敢任意妄為,隻要我一聲令下,子彈便會落在你身上。”
淩瑞麒一聽,連忙搖頭說道,“夫人,萬萬不可啊,那是杜子騰的妻子,你若是傷了她,淩家就毀了啊!”
“杜子騰,柏君昊,你們若是不讓我們離開,我就與池可嵐同歸於盡!”淩老夫人的眼中盡是絕望,這麽多人,都不是她的人,她將近絕望的瀕臨滅絕。
聞言,杜子騰是沙場上的勇將,一旦觸犯了他,便是永無寧日,嗜血衝天。
杜子騰居然也在現場了,淩老夫人更不可能放開可以製服杜子騰,讓杜子騰停下殺繆的池可嵐。
這個老太婆居然讓沙場上殺敵無數的杜子騰失去了方陣,不再是從容淡定的杜子騰,那一驚一乍都為了池可嵐。
淩老夫人將池可嵐抓在手中,杜子騰既不敢開槍,他也不敢逼得太緊。
杜子騰手一揮,“將淩瑞麒一幹人擒住!”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淩老夫人。
“媽——”
“夫人——”
淩而簫、淩雅靜與淩瑞麒被杜子騰的屬下製住之時,同時叫出聲。
“媽,放了可嵐吧,這事情與她無關,她在這場仇恨中是無辜的。”淩而簫搖頭懇求道,他不想母親有事,母親是他唯一的支撐。
淩老夫人對著兒子淩而簫說道,“兒子,別怕,有媽在,媽會保護你的,你不是喜歡池可嵐嗎?媽現在就讓她跟你成婚。”
淩老夫人的聲音落在池可嵐的耳畔上,她直搖頭,用盡了全身僅存的一絲力氣,望向杜子騰,隻能喚著他的名字,“子騰——”
輕輕的一聲,足於讓杜子騰不顧一切地箭身上前,抬腳便是狠狠地落在淩老夫人的手上,讓她吃痛的扔開手中的匕首,整個人也往後退了幾步,放開了池可嵐。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我未婚妻的注意也敢打!”杜子騰那冷毅的目光落在後退的淩老夫人身上。
杜子騰一個輕然,傾身上前將欲要倒下的池可嵐抱在懷裏,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向杜子騰,他抱著她蹲下了身子。
他垂眸審視著池可嵐,伸手去撫摸著她那蒼白如紙的麵
頰,還有脖子被劃出的血痕,他的眉頭在緊蹙,他的心在淌血,他的人在憂忡,
在池可嵐睜開雙眸的時候,她愕然,來不及思考,用盡全身的力氣,翻身緊緊抱住杜子騰,就像她用盡全力向他求救一樣,是那麽地堅決與竭斯底裏。
突然,一片紅色的光影蒙住了杜子騰的雙眼,刺得他的雙眸再也無法睜開,似乎從此都是活在那片紅色光影之中。
“可嵐——”
是杜子騰那悲戚而傷心欲絕的高亢聲音響起,充斥著整個郊外,甚至整個廣州城,他淒厲的聲音,劃破了廣州城的天際。
杜子騰緊緊地將全身浸染著血的池可嵐擁入懷裏,不敢伸手去觸摸那血肉含糊的血跡。
她的雙眸是緊閉著的,似乎閉上了再也睜不開了。
可嵐,你睜開雙眼啊,睜開啊,你是杜子騰這輩子認定的妻子,他不會負你,隻會愛你,愛你愛得入了骨髓,溶入了血液中。
不會再有人可以傷害到你,杜子騰一定會好生保護你,將你的生命視為他的生命,甚至比他的生命還要珍貴!
可嵐,你一定不可有事,杜老爺玉杜夫人還等著喝你這杯媳婦茶啊,你怎麽忍心讓杜子騰為你傷心欲絕呢?
你聽到杜子騰心底裏最真切的呐喊了嗎?
在那千鈞一發之時,她卻救了他,淩老夫人手中的石頭本是砸向杜子騰的,孰知池可嵐起身將杜子騰一把抱住,緊緊地,狠狠地,讓杜子騰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直到那血飛濺似的,落在他的麵頰上才緩過神。
他的身上,染了她的血。
他的眼睛,看到的全是她飛濺而出的血。
哪裏都是她的血,滿身、滿眼、滿手都是染了她的血。
而這時,‘砰——’的一聲也響起了,伴隨著的是,“媽——”與“夫人——”。
淩老夫人手中捧著的一塊染著鮮血的石頭應聲落地,她低頭看著心口處,突然狂笑起來,卻一聲也發不出,直直地往後倒去,雙眼布滿了仇恨與恐懼,卻死不瞑目。
淩老夫人所挑起的一切事端,在這一聲槍聲下,終於都結束了。
然,另一些事情,則是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