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個人,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隻執著的小鳥,總是會說,我相信我的主人一定還活著。

不知道小鸚現在怎麽樣了?它找到天殘莊園的秘密了嗎?它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當然,雖然自己並沒有死,但是在‘外麵’人的眼中,自己恐怕已經死了吧!

那它會不會失望呢?等了三百多年,終於有人湊齊了乾坤九環珠,得到了宮主的獎勵,終於覺得複宮有望了,可是卻又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如果知道自己‘死’了,它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呢?應該不會吧?它隻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複宮的工具,它的任務也隻不過是把工具磨得鋒利一點,耐用一點,僅此而已。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為什麽有時會從它小小的眼睛裏看到一份真摯呢?他摸不準、也猜不透……

它會不會來找自己呢?它會飛呢!可是它不知道自己在這呀!它知不知道雪渺山之下有一個極其像他主人的人呢?

不,它應該是不知道的,如果它知道,恐怕早就飛過來了,它不是說和自己的主人有感應嗎?

那這個怪叟就不會是小鸚的主人了,那他究竟是誰呢?

林風想到這,覺得有太多問題得不到解答,暗暗的歎了口氣,還是遵循那一貫的宗旨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

林風在桃樹林裏養傷多日,就住在那位怪叟爺爺的小屋裏,怪叟朝出晚歸,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晚上一回來便會把幾個女孩子趕走,靜靜的坐在桌子旁,也不怎麽說話。

日複一日,林風的傷終於養的差不多了,也可以下床四處活動了,不過令林風感到奇怪的是,這麽多日,天蟲蝕心草居然都不曾發作過,他也曾詢問過怪叟,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可他卻隱隱的覺得,怪叟一定知道什麽。

這一日傍晚,林風、王小怡和嫫嫫幾人從桃林裏回來,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走進屋裏,誰知一進屋卻看到怪叟四平八穩的坐在凳子上,幾人立馬噤聲,不敢在打鬧了。

怪叟抬起頭,隔著麵紗,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他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幾個回去吧!”

又下逐客令了——

幾個女孩子有點意外,因為平時怪叟爺爺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的,今天怎麽會回來這麽早,而且還穩穩的坐在這,一副似乎等了很久的模樣。

林風向王小怡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們先走!王小怡這幾日一直都是跟嫫嫫住,林風昏迷那幾日也不例外,因為晚上桃林絕不留人。當然,由於林風在昏迷中自然就破了例。

而如今,林風已經清醒了數日,怪叟卻出奇的沒有對他下逐客令,今日又突然提前回來,隱隱的,眾人都覺得將有事情發生。

王小怡遲疑著不肯離開,林風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將幾人送出了門口,回來坐到怪叟的對麵,就這麽看著他。

怪叟也抬起頭,看著林風,雖然看不到他的樣子,但是林風明顯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射到自己的身上,似乎想把自己看透,看穿。

雖然被人

這麽盯著很不舒服,但是林風卻不動聲色的坐著,毫無避諱怪叟的目光,反而毫不示弱的回瞪過去。

兩人對峙良久,怪叟忽然渾身震了一下,收回了目光,聲音帶著幾分怪異:“你為什麽不說話?”

林風笑了笑道:“我在等你開口。”

“你知道我有事找你。”

“我覺得你應該有事找我。”

怪叟點點頭道:“不錯,我確實有事找你。你也應該猜的到是什麽事吧?”

林風聳聳肩道:“我早就問過你了,可是你並沒有給我明確的答案。怎麽?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了?”

怪叟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緩緩道:“你所中的天蟲蝕心草確實難解,但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

“你說什麽?”林風猛的站起來,眼神閃爍不定。他做過諸多猜測,可卻從未想過他竟一語中的,說出了天蟲蝕心草的名字,而且還說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

林風平複一下心情,又坐了下來,急切的問道:“我姑且先不問你為什麽會知道我中的毒叫天蟲蝕心草。我想知道怎麽樣才能解毒,我舅舅是醫術高手,研究了多年都未曾將我的毒化解,你居然說的這般輕描淡寫?”

怪叟輕嗤了一聲,語氣裏似乎帶著些許不屑,他想了想道:“我也不是說你舅舅醫術不夠高明,隻是他用錯了方法,我已經查看過你的身體了,你用的藥是沒錯,隻是用的方法不對。”

“那應該要怎麽用?”林風心中著實著急,他此時的心情就像一個即將被砍頭的死刑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忽然有人告訴他,你可以不用死了。這事擱在誰身上不激動啊。

怪叟卻道:“我們打個賭如何?”“啊?”林風不明所以:“打什麽賭?”

怪叟道:“賭我能不能把你治好!”

林風嗤道:“你這算哪門子賭法,治好治不好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怪叟卻不疾不徐的道:“那我換個說法,如果我治好了;你,你幫我做件事;如果我治不好你,我幫你做件事。如何?”

林風看了怪叟一點,眼神裏多了幾分深意,他忽然笑了笑道:“嗬!原來你在這等著我呢!你想找我幫你辦事就直說好了,如果你真的能把我治好,別說一件,十件百件我也得給你去辦,我林風又不是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怪叟一拍桌子,喊道:“好,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就是說你已經答應了。”

“慢著!”林風一擺手道:“我答應可以,但是我們可說好了,壞事我是不做的。”

怪叟輕笑一聲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做違背道義之事的。”

林風這才點點頭,道:“那你要怎麽幫我解毒,要多長時間能把我治好?”

怪叟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望了望天空,緩緩道:“時機未到,時機未到啊……”

林風跟過去,對著天空瞅了兩眼,奇怪道:“什麽時機未到,你幫我解毒還要看時機嗎?”

怪叟搖了搖頭道:“你跟我來——”

“去哪啊?

”林風跟在怪叟後麵,順著小溪一路走過去,大老遠便聽到一陣嘩嘩的水聲,待走的近了,便看到了一座瀑布,瀑布下麵有一彎池水,池水上麵霧氣氤然,清澈見底。

“哇!瀑布啊!”林風走過去,伸出手去玩池裏的水,誰知池水卻冰涼至極,他一伸進去便又縮了回來。

跑到怪叟身邊,奇怪道:“這水怎麽這麽涼?莫不是雪水化下來的吧?”

怪叟卻指著那池水道:“你不是問我怎麽治你嗎?從明天開始你就要跳入池中浸泡,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若要問我多久能把你治好,我隻能說看你的造化了。”

“啊?”林風驚呼道:“不會吧,這池水涼的很,還要泡在裏麵,豈不是要凍死我?”

怪叟卻閑閑的道:“我已經給你指了明路,做不做由你決定。我不會催你,我也不會浪費時間看著你,能否堅持下去也全在你自己。”

怪叟說完,拂袖而去。

林風卻轉過頭看著氤氳的池水,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林風便獨自一人來到了池邊,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池水,一股冰涼的觸感直透心扉,一想到自己要在這冰冷的池水中浸泡,他就忍不住想打哆嗦。

但是,他還是脫掉了外衫,一咬牙,跳進了池水之中,感受著那股子冰涼勁,緩緩的向池中央走去。

在池子的最深處停下,坐了下去。當**的上身接觸到冰冷的池水時,林風忍不住牙齒打顫,雞皮疙瘩暴起,渾身的汗毛仿佛都豎了起來。

即便是心中無數次的告誡自己要堅持,可林風也隻是滿打滿算的堅持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受不了了。

匆匆忙忙的爬到岸邊,一條幹毛巾扔了過來,隻聽怪叟道:“下次泡水準備齊全一些,渾身濕漉漉是很容易著涼的。小屋裏已經備好了一桶我為你準備好的藥水,你回去之後把桌上的一碗藥喝了,然後在桶裏坐上半個時辰。嫫嫫她們幾個已經把早飯送來了,但是你要泡完了之後才能吃。”

當林風爬上岸的時候,怪叟已經走遠了,他抓起毛巾胡亂擦了一下,趕緊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快速的朝小屋跑去。

王小怡她們果然在小屋等候了,見林風臉色發青,濕淋淋的跑回來,趕緊找來了幹衣服給他換上,並詢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林風便把怪叟給自己解毒的事情說了一遍,嫫嫫幾人也早就聽王小怡講過林風的事情,聽他這麽一說也都替他高興了一把。

林風端起桌上的一碗藥汁喝了下去,幾個女孩子知道他要泡藥水,都不好意思留下來,將飯菜放在桌上一溜煙的都跑了。

林風這才將門拴上,脫了衣服跳進了桶裏。

一跳進去他就後悔了,後悔自己跳的太快,都沒有試試水溫。

原來,那看似沒有一點煙氣的一桶水竟然滾燙異常,林風一股腦的跳了進去,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下被燙的差點跳起來,但想起怪叟的話又忍痛坐了下去,實在是苦不堪言。

剛出冰窟,又入滾鍋,林風著實體驗了一把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