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來之前就猜測過對方的身份會是誰，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她，
“阿姨，你取這個名字，是不是有點那啥呢。”
林淵有些無奈地坐了下來，此時鏡頭拉近，坐在林淵對麵的不是別人，正是衛鳳，也就是他未來的丈母娘。
衛鳳一個中年婦女取這種名字，任憑林淵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是她。
林淵都不知道該說衛鳳聰明呢，還是說她奇葩呢。
衛鳳單手撐著下巴詢問道：“難道我不是美女嗎？”
林淵趕緊拍起馬屁道：“阿姨當然是美女，不然也生不出牧月那種傾國傾城的女神，就是這個不能回家是怎麽回事啊？”
一提起這個，衛鳳就歎了一口氣：“自從飛鷹為了林如龍跟家裏鬧掰之後，他在秦家就不受待見，連帶著我也被娘家人看不起。”
“所以從那以後，我就很少回娘家了，因為隻要一回去就一定會被他們冷嘲熱諷。”
“況且取這樣的名字，誰也不會想到是我，你在見到我之前，不是也沒有想過我就是那個害你被暗網通緝的小美女嗎？”
秦飛鷹在秦家不受待見，林淵聽秦牧月說過。
再加上今早當麵見識過，可以說秦飛鷹在秦家那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所以這個名字倒也算是有理有據，唯獨最後一個“小”字，實在不敢恭維。
不過林淵也沒必要計較這些小事，他隻是苦笑道：“說得也對，不過阿姨你還真是狠心啊，居然想雇傭殺手來殺我這個未來女婿。”
“打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承認你是我女婿。”衛鳳打斷了林淵的話，
林淵輕笑一聲，心裏也不在意。
自己是林如龍的兒子，衛鳳會討厭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拋開其他不談，他們父子確實是害得她衛鳳在秦家抬不起頭的罪魁禍首！
衛鳳接著問道：“抽煙嗎？”
林淵點了點頭，衛鳳就把煙和火機都推到了林淵麵前。
林淵點了一根煙，便又拿出一根遞給衛鳳，並且幫她點燃，她倒也沒有拒絕，
衛鳳呼出一口煙後，朝著林淵說道：“我本打算花點錢，讓你在龍城徹底消失，可沒想到暗網那些殺手卻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淵，我承認你有些本事，但是光靠武力想要娶我女兒還不夠。”
“你應該知道今天我為什麽要找你出來吧？”
林淵彈了彈煙灰道：“無外乎就是讓我離開牧月那些說辭罷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阿姨，你還是免開金口吧，我的回答你是一定不會滿意的！”
衛鳳又吸了一口煙後，才緩緩說道：“今天早上你的態度我已經完全感受到了，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會離開牧月的。”
“所以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聊另外一件事，你答應了蘇靈玉的比試，但你我都清楚，隻要你踏入聖雲宗，你就不可能活著離開。”
“我隻是想讓你不要把牧月也拖下水，那丫頭的性格太倔了，如果讓她跟你去聖雲宗，她一定會跟你同生共死，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在這一點上，林淵難得跟衛鳳意見統一，他也不想秦牧月為自己去冒險。
於是他點了點頭道：“阿姨，這個你可以放心，到時候我會獨自一人去聖雲宗應戰，不會讓牧月有任何的危險。”
衛鳳有些吃驚，大致是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林淵看出了她的驚訝，便隨口說道：“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我愛牧月，她的一切對於我來說比什麽都重要，包括今天跟你見麵事，我也不會告訴她！”
“愛啊，喜歡啊，你們這些小年輕總是喜歡把這些詞語掛在嘴巴。”
衛鳳眼神複雜，語氣有些生冷道：“我也年輕多，也曾經為愛情不顧一切，可到頭來我獲得了什麽，是娘家人的冷嘲熱諷，是秦家人的輕視，甚至可以說是無視。”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秦家待了多少年，就被人欺負了多少年，所以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女兒跟我一樣！”
林淵歪著頭看著衛鳳道：“阿姨這話說的，我好像是什麽髒東西一樣，牧月隻要跟我在一起，就會倒黴一樣！”
“難道不是嗎，你的身份注定隻會給牧月帶來麻煩。”
衛鳳直言不諱道：“更該死的是那臭丫頭還不聽勸，明明知道你是個火坑還往裏麵跳。”
“所以我比誰都希望你死在聖雲宗內，隻有這樣才能讓牧月回頭是岸！”
林淵眯起眼睛，將手中的煙熄滅，又再點了一根。
衛鳳接著說道：“你也別怪我話說得難聽，那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幸福，可她喜歡上的人是你，注定隻會不幸！”
“八大王族會因為你而遷怒她，就算你死在聖雲宗，他們也會害怕她的報複而對她采取同樣的作法，你讓她陷入了危險之中！”
“林淵，真正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即使你心裏再不情願，有時候不得不妥協和認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還有機會放手，至少她不會因你而死！”
林淵攥了攥拳頭，有種想要翻桌子的衝動，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不能發脾氣，那是愚蠢的作法，隻會顯得他真的被戳中了要害，會讓對方更加得意。
他能做的隻有冷靜，從容地麵對這一切，他沒有打算說服衛鳳同意他跟秦牧月在一起，那是一種懇求，而林淵早已經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再求任何人了！
“阿姨，八大王族想把我推入深淵，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我原本就來自那裏。”
林淵調整了一些情緒，朝著衛鳳說道：“生活就像個殘忍的瘋子，把我一拳給打倒了地底，要我永遠翻不了身，我本該一蹶不振，可我還是站起來了。”
“你所說的一切，包括妥協也好，認命也好，對於我這樣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真的沒有什麽說服力。”
“我也不會演那種苦情戲，什麽為了牧月好而選擇離開她，這種狗血的情節是我看小說最討厭的。”
“我喜歡牧月，我就要跟她在一起，你可以說是我自私，但我拒絕道德綁架。”
“順便提一嘴，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起來像個聖人，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聖人從來不會去死，他們總是讓別人去死！”
這話等同於是在嘲諷衛鳳的自以為是，她所說的一切在林淵看來就是狗屁不通。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衛鳳冷冷的看著林淵，她本以為等來的會是林淵的憤怒，可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這個青年隻是用幾句後，就徹底的反擊了自己！
“你還真是牙尖嘴利呢。”
衛鳳惱羞成怒道：“隻可惜，無論你怎麽狡辯，還是改變不了你活不過一個月的事實，你都死了，拿什麽來愛牧月？”
林淵卻笑道：“其實你跟他們一樣，阿姨，你們以為我會默默地忍受，就像聽話的小孩一樣。”
“但事實卻恰好相反，你們知道當你們惹毛了一個被遺棄，被當成垃圾的邊緣人會怎麽樣嗎？”
“我踏馬可以告訴你，你們會自食惡果！”
留下這句話後，林淵便起身要離開了。
衛鳳看著林淵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地問道：“我實在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其實你隻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龍城，這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可你偏偏要跑來這帝都胡鬧一番，你想要為林如龍報仇，可你怎麽可能做到，一個人與整個世界為敵，這是多麽愚蠢的一件事。”
“所以你到底是為了什麽，非要這般飛蛾撲火，自找死路！”
林淵停下了腳步，隻會回了三個字：“憑什麽？”
“你說什麽？”衛鳳皺眉道。
林淵回過頭看向衛鳳，很認真的問道：“憑什麽？”
還是這三個字。
衛鳳一時間啞口無言，她不知道林淵指得是什麽。
林淵冷笑出聲道：“你不理解我在問什麽嗎，我問你憑什麽！”
“憑什麽我的做法要讓你們來品頭論足，憑什麽我就應該選擇你們認為的聰明的做法，憑什麽我必須按照你們規定的規則活著，不能有一點差錯！”
“沒理都要爭上三分，得理憑什麽饒人！”
“我父親死了，母親下落不明，我憑什麽連為他們報仇的權利都沒有！”
“這個世界憑什麽這樣，它就不敢是這樣，你以為我想要的隻是報仇，不，我想要的不僅僅如此，我真正想要的是根除他們骨子裏傲慢和偏見！”
衛鳳勃然大怒，站起身指著林淵道：“那你憑什麽認為你能做到這一切！”
林淵指了指自己，擲地有聲道：“憑自己！”
衛鳳：“……”
她看著眼前的林淵，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也是這般指著那群王族破口大罵。
那是衛鳳見過最有少年氣的人，是那種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歎，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的少年。
他狂妄的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跡，而他最終也做到了，他就是林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