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宜看了一眼茶幾,很慫的低頭道歉:“賀總,對不起!”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麽?”

桑宜忐忑的看向賀今沉,後背全是冷汗。

她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老話說得好:果然喝酒害人啊。

桑宜深呼吸一口氣,弱弱的舉起手:“我桑宜對天發誓,回去一定好好練習酒量,絕對不會再吐您身上了。”

賀今沉想起昨晚的場景,眉頭皺了皺:“沒讓你說這個。”

就她這破酒量,還是別練的好。

他隨手拿起了桃木劍,桑宜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

她昨晚差點自爆身份,可行李箱裏麵這些怎麽解釋啊?

你特麽在為難我胖虎!

賀今沉看向她:“說說這個吧。”

來了來了,她就說肯定逃不掉。

桑宜看著麵前的桃木劍,鼻間都冒出了汗水,怎麽撒謊才能讓大魔王相信呢?

她咽了咽口水說:“賀總,您也知道我是個孤兒,我自學這個本來是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後來就用這個接點兼職的活兒,補貼一下生活。”

她說完後,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

她擔心自己的表情隨時會露餡。

大廳太安靜,她小心翼翼打量著賀今沉的表情,可他一向喜怒不顯,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麽。

他到底信了沒?

賀今沉直接把桃木劍扔回去:“迷信。”

“賀總,這、這就是我的一些個人愛好而已,昨晚我喝多了,如果說錯什麽話,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桑宜嚇得心驚膽戰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怒大魔王,她又喜提失業大禮包。

“公司不會幹涉員工的個人愛好,但你昨晚說老城區項目不順,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搞玄學?”

桑宜瞬間頭皮發麻:“我、我有這麽說過?”

可妖妖靈不是說她沒說嘛?

賀今沉拿出手機,點開昨晚錄製的視頻,桑宜終於看見她喝醉酒的樣子,還有她一本正經跟大魔王說,知道對老城區項目搗亂的人是誰。

此時此刻,桑宜很想挖個洞鑽進去。

她抓了抓頭發:“賀總,事到如今我也隻有跟您說實話了。”

“說。”

賀今沉把玩著手機,漆黑的眼神鎖著她。

“賀總,我知道自己能留下來,完全是您看在霍奶奶的麵子上。但我真的很想通過三個月的實習期,正式成為賀氏集團的一名員工,老城區項目出現問題,我很想幫您解決,所以喝醉酒以後就開始在您麵前吹牛,其實我並不知道幕後人是誰。”

桑宜一口氣說完,標點符號都沒換氣,擔心停下來就編不下去了。

賀今沉再次揉了揉太陽穴,咬牙開口:“桑宜,知道上一個對我撒謊的人,墳頭草長了多高嗎?”

桑宜哆哆嗦嗦的回答:“我能不能不知道?”

這個時候,賀今沉接了一個電話,立刻站起來:“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他看了一眼她沒出息的樣子:“給你五分鍾洗漱換好衣服。”

桑宜根本來不及問為什麽,衝上樓換衣服,生怕晚一分鍾就會被開除。

妖妖靈開口:【主人,昨天你們離開之前,我聽見白茵茵打電話給醫生預約流產手術。】

“流產手術?”

桑宜頓了頓,這跟小說發展的方向怎麽不一樣?

桑宜不敢多耽誤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車上。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大魔王,如果被他知道白茵茵懷孕,估計結果都差不多。

白茵茵身邊有新的追求者,所以選擇打掉孩子重新開始,好像也能理解?

一個小時後,車輛到了她熟悉的地方——老城區。

桑宜趴在窗戶上,驚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現在輪到她不能理解了。

老城區項目不是耽擱了嗎?

大魔王來這裏做什麽?

賀今沉側過身,掃了她一眼:“下車!”

桑宜幾乎是同手同腳走下車,她腦子一團漿糊。

怎麽回事?

難道說她的身份還是暴露了?

賀今沉往前走,身邊走過來一個男人匯報情況:“賀總,目前拆遷工作開展遇到問題,這些人基本的都不同意拆遷,還有負責拆遷的幾個同事最近都出現了各種意外情況,受傷的受傷,生病的生病。大家都覺得那個傳聞很邪門,不敢繼續工作了。”

“雕蟲小技就把他們嚇到,集團不需要這樣的人。”

賀今沉走進臨時辦公室,臉色十分不好看。

桑宜心情複雜的站在旁邊,不過聽見剛才匯報的情況,明顯師叔做了手腳。

師叔為了證明他在微博上的發言,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呢。

但這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賀今沉在辦公室發了一通火,罵了不少人。

桑宜默默地泡了一杯**茶端過去:“賀總,消消氣。”

男人坐在椅子上,眉宇間帶著疲憊。

這個時候,有人推開會議室的門:“聽說你的這個項目出現了問題,本來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果真如此啊。”

霍宴說著話,直接坐在了賀今沉對麵的位置上。

桑宜看見這個男人,頓時恨得咬牙切齒,昨晚要不是霍宴故意針對自己,她也不會喝醉酒!

差點自爆身份!

賀今沉語氣平靜:“小問題。”

“你心底清楚,這根本不是小問題。畢竟拍下這塊地花了不少錢,如果不能盡快找到合作方動工變現的話,賀氏集團的損失就大了,你該怎麽跟董事會交代呢?你二叔那邊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桑宜聽著霍宴的話,沒想到這個項目背後這麽不簡單。

她小心翼翼看向賀今沉,心底十分心虛。

如果不是自己從中作梗的話,大魔王的項目早就動工了吧。

桑宜僅存不多的良心,開始不安了起來。

賀今沉淡定從容:“這些不用你擔心,很快就會動工。隻能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不足為懼。”

桑宜頓了頓,收回剛才的心虛。

果然,同情資本家是十分愚蠢的行為。

霍宴接著說:“可你之前看好的合作方,都因為那個傳聞歇了合作的心思,所以擺在你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跟我合作。”

“這倒是不至於淪落到這種程度。”

霍宴:“...”

桑宜發現大魔王說話也挺毒的,但是幹得漂亮!

兩人剛坐上車,桑宜接到了白茵茵的電話,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大魔王,默默將電話調成擴音模式:“白小姐,有什麽事嗎?”

“我今天搬出了公寓,鑰匙放在地毯下。”

車內很安靜,桑宜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大魔王說話,她這才開口:“好的。”

“桑秘書,謝謝你留給我這麽久的時間找房子搬家,等我新工作落實後,請你吃飯。”

桑宜頓時嚇得電話都拿不穩:“那、那什麽不用這麽客氣,我還有點事先掛了啊。”

早知道就不開擴音了。

她真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