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處很新,不知道是怎麽造成的,傷口還在流血,染紅了秋藍深色的毛衣。

而在蘇今拉起袖子的時候,傷口跟毛衣粘合的部分被拉扯,秋藍痛的整個人都在輕顫。

而這還隻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因為這些傷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衣服裏麵,讓人無法深想。

“小秋……”蘇今的整個手都在顫抖,抬頭的時候眼淚從眼眶砸落:“這、這是怎麽回事?誰弄的?顧謂知道嗎?”

秋藍慌亂地抽回自己的手拉下袖子,笑著從蘇今搖頭,打手勢:“我沒事……”

“沒事什麽沒事,都這樣了還叫沒事,顧謂他是怎麽照顧你的,怎麽能讓你——”

蘇今的話說到猛然一頓,想到什麽,她不可置信地抬頭:“是……顧謂他……”

秋藍垂眸避開蘇今的目光,沒說話。

雖然她臉上在極力的保持著鎮定,甚至還在笑,似乎想要安慰蘇今。

可她越是這樣,蘇今的眼淚就落得越凶:“為什麽……怎麽會……”

門口有其他陸陸續續到場的賓客,唐堯東走上前輕攬住蘇今的肩膀:“蘇蘇,這裏人多,我們先跟小秋進去。”

蘇今緊緊的握著秋藍的手說不出話,被唐堯東攬著往裏走,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

蘇今來的算是很早的,這個點賓客到的不是很多。

她跟秋藍進了一間房,鎖了門之後回身看著她,臉上帶著隱忍的怒氣:“到底怎麽回事?他……一直在打你嗎?”

秋藍無聲地看著蘇今,沒動也沒說話。

“小秋……”

蘇今走上前,小心地去脫秋藍身上的衣服,被秋藍抬手製止,她看著她無聲地搖頭。

“讓我看看好不好……”蘇今視線模糊:“小秋……”

秋藍抬手擦去蘇今臉上的淚水,唇角上揚,露出淺淺的笑,動作緩慢地打著手勢:“別哭,就一點小傷,很快就好了,沒什麽大事。”

蘇今怎麽會相信她的話,態度也很是執拗地堅持要看。

她比誰都了解秋藍,她越是這樣的清淡描寫,越是嚴重。

最後秋藍拗不過她,到底還是妥協。

……

半個多小時後,賓客陸陸續續到齊,顧謂牽著穿著小西服打著小領帶的歲歲彬彬有禮的帶他認人。

歲歲注意力不是很集中,一直左顧右盼,小聲的問顧謂:“爸爸,媽媽怎麽還沒來?”

說到秋藍,顧謂含笑的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悅。

“對呀顧總,怎麽沒看到顧太太。”有人笑著問。

“她有點不舒服。”顧謂笑著說:“會晚點到。”

話剛落,就見麵前的人看著他的身後喊了聲:“唐總。”

顧謂轉身,就見蘇今跟唐堯東兩人正並肩往這邊走來。

他訝異地笑了聲:“看來過幾天可以喝到二位的喜酒了。”

蘇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走到被顧謂牽著的歲歲麵前,蹲下身笑著說:“歲歲,媽媽有點不舒服在房間休息,你去陪陪媽媽好不好?”

“我現在就去。”歲歲說完就鬆開了顧謂的手拔腿就走。

顧謂皺眉正要說什麽,蘇今站起身擋在了他的麵前。

她目送著歲歲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

唐堯東看著,意識到什麽,上前一步:“蘇蘇——”

他想要去拉蘇今的手,卻沒有來得及。

因為蘇今在他前一秒快速轉身衝著顧謂的臉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又猛又狠,清脆的嗓音讓周圍的聲音在頃刻間全都靜了下來。

空氣仿佛都在瞬間停滯了。

顧謂是誰?家裏祖輩曾經是出了名的大地主,黑白通吃,手段狠辣無情,誰都不敢惹,近幾年因為唯一的兒子,才把所有的生意都轉成了白的,俗話說的金盆洗手。

雖然現在乍一看衣冠楚楚的,可實際就是一頭穿著人皮的餓狼,狠起來完全就是不要命的那種。

竟然有人敢當眾給他甩巴掌!

所有人倒吸了口氣的同時都為蘇今狠狠的捏了把冷汗。

蘇今的動作太過於突然和迅速,顧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以至於生生的挨了這一巴掌。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周圍人的驚呼讓顧謂的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

隻見他舌尖用力的頂了一下被打出血的腮幫,看著蘇今的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戾氣和陰鷙。

唐堯東皺眉,扯過蘇今的手把人拉到身後擋在她的麵前:“顧謂,你先冷靜點。”

他話才說完,就見蘇今一把把他推開,紅著眼衝著顧謂再次抬手。

可這次這巴掌卻沒有落下,被顧謂抬手給擋住了。

“我稱呼你一聲蘇小姐,你真當我給你臉了?”

顧謂看著蘇今,手掌收緊,冷笑一聲:“對我動手,你想死是嗎?”

唐堯東臉色一沉,上前握住顧謂的手:“顧謂,蘇蘇是我唐家人!”

“唐家人。”顧謂嗤笑:“她都把你甩了,你覺得你們的婚禮還能舉辦得了?”

“我跟蘇蘇——”

“不用你替我說話。”蘇蘇打斷唐堯東的話看向顧謂:“顧謂你這個禽獸,小秋可是你的老婆,是你兒子的媽媽,你怎麽能對她下得了手?”

她的一隻手被顧謂握住,趁著對方被唐堯東攔住的時候,抬起另一隻手再次在顧謂的臉上又連續扇了兩巴掌!

“禽獸!你這種人就該去死!”

蘇今氣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顧謂的手,被憤怒充斥的大腦完全失了理智,轉身從一旁呆住的傭人手裏拿過一個酒杯朝顧謂狠狠地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