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的做法或許是極端了些,但隻有極端的法子才能夠**清世界,就算人類全部毀滅,重新發展到今日,對我們而言也隻不過是一瞬的事。”公正的眼睛被一張布條蒙著,一隻精致小巧的天平在她的手心旋轉。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把你的刀交給那個孩子啊!”裁決依舊不依不饒,“你可曾想過後果!”

“當年我留下來的賬是到了該算清的時候了。”破滅口中輕輕的呢喃。

“你可曾後悔留下這條罪惡的血脈?”裁決質問道。

破滅猛然坐起身盯著裁決的眼睛:“姐姐,你不能夠審判我,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一個麵容文雅俊秀的男子輕輕拍了拍破滅的肩膀柔聲道:“你們不要吵了,霍華德家族不也卷到了這件事當中,我們雖是神祇,但很多事都是不能夠左右的。”他的腰畔懸浮著一圈各種不同表情的麵具,有的痛苦,有的歡樂,有的惆悵,顯然他便是掌管情感的七緒之神了。

“七緒,當真有些事情是連我們也不能左右的嗎?”裁決之神問道。

“天地間有一種冥冥的規律,姐姐你可曾想過,是誰創造了神祇?”

陰冷潮濕的山洞裏,一個長袍的人箕踞在地上,擺弄著地上的幾塊小石子,粗苯的石子隱隱勾勒出星辰的方位。

“依我看,什麽法師做法全是愚弄那些愚民百姓的,分明是魔君降臨的征兆。”塔茨格懷抱著劍,滿腹牢騷。

擺弄石子的人啪的一聲落下一枚石子:“說不定那個征兆就正巧應驗在主公身上。”

盤膝閉目養神的埃蒙瞬時睜開了,鷹隼般的目光望著那個穿著長袍的人:“這話怎麽說?”

那人頭也不抬,依舊擺弄著手裏的石子:“星盤顯示天煞魔君正在這片星空之下,而這裏除了主公有有誰擁有如此強大的破壞力。”

“那也未必。”塔茨格的腦海裏浮現出輝夜蒼白的麵容。

埃蒙聽出塔茨格話中有話,問道:“你可是發現了什麽厲害的人物?”

塔茨格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生怕埃蒙問出他行刺希那利的事來,敷衍的說道:“我隻是想現在的年輕人不可小瞧,就像在約克街那次,那幾個孩子都不是泛泛之輩。”

埃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麵向山洞的一片陰影裏:“你那裏的情況進展得怎麽樣了,可有目標了?”

“目標確實不少,不過還需篩選一下,這兩日就可以動手了。”一個人影匿藏在黑暗中,不仔細觀察絲毫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埃蒙問問點著頭,目光矍鑠:“血洗恥辱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希那利在路上走走停停,不時地回頭張望一眼。最近兩天她總是感覺有誰在跟蹤自己,偏巧聖貝亞斯失蹤了幾個學生,這讓希那利很是不安。希那利又回頭看了一眼,開始後悔沒有跟輝夜結伴而行了。她並不是在畏懼,但是這種被人跟蹤的感覺總是不會令人高興。

突然間希那利加快了腳步起來,擠過街市中喧鬧的人群向寂靜處跑去,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跟蹤者逼出原型不可。果然,人群中一高一矮兩名男子見希那利飛奔起來,立刻拔足便追。一個賣菜的男子悄悄對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轉身悄悄跟了上去。

希那利奔入一條小巷,巷中寂靜無人。她猛然間轉身,看見兩名男子神色匆忙地從巷口走過。原來那人見希那利拐進小巷,生怕跟進去會暴露自己,趕忙在巷口放慢腳步裝作路過的樣子。但聽一陣破空之聲,一條鎖鏈纏上了矮個子的脖子。二人本來身手不弱,一來對希那利未存警惕之心,二來沒料到會被識破,竟被希那利一擊得手。希那利扯緊鎖鏈,矮個子的呼吸困難,滿臉通紅,張著嘴發出咯咯的聲音似要對希那利說什麽。

“霍華德小姐您先放手,我們不是想要害您。”高個子的人連忙解釋。

“不想害我?”希那利考究地打量這二人,手裏毫不鬆懈,“那你們二人為什麽要跟蹤我?”

高個子的躬身道:“這是主公的指示。”

“哥哥?”希那利想到塔茨格對哥哥的稱呼,“他為什麽要派你們來跟蹤我。”

高個子的眼見同伴就要窒息,正要開口忽聽一個聲音在身側的屋頂上響起。“當然是為了保護你,霍華德的餘黨,你們終於有所動作了。”

希那利抬頭看到了那個站在屋頂上的男子,正式那日跟辛都拉在一起的人。希那利分神之際手腕上的力量便鬆了下來,矮個男子趕忙解脫鎖鏈不及品味一口新鮮的空氣便與高個男子護到希那利兩側。

“你是誰?”高個男子高聲質問。

“帝都親衛隊隊長伊米爾,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我們放出希那利的消息就是要引你們出來,雖然隻是吊到了兩隻小蝦,但我想離找到你們的老巢也不遠了。”魁梧男子得意地說。

希那利未曾想自己的舉動竟然害了哥哥,但轉念一想如果哥哥被帶回帝都家族的冤屈就有可能洗刷,雖然她知道哥哥的藏身之處,出於兄妹間的情誼她又不忍心出賣哥哥,她的心陷入深刻的矛盾當中。

“如果你想從咱們口中得到些什麽你就錯了!”兩人齊聲大吼,隨即默契地飛躍上屋頂夾擊伊米爾。

伊米爾抽出腰畔雙刀迎擊二人。雖然那二人行動之間相互呼應,互相彌補,但怎奈伊米爾刀法沉穩,守勢堅固,攻勢猛烈,數招過後高矮二人一齊退出戰圈。

高個男子養生大笑:“我還以為親衛隊隊長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不過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廢物。”

伊米爾依靠一身武力從士兵做起,因為人穩重刀法過硬深得國王喜愛提升為親衛隊長,但是他沒有靈力的事一直為同僚們甚至部下們所恥笑,此時被人戳中痛處,心中大怒,大喝一聲撲向高個男子。

兩人發覺對方沒有靈壓斷定了對方不會使用靈能,於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遠距離戰,兩人躲躲閃閃就是不與之靠近。

矮個男子雙臂胸前交叉,猛然揮出,大喝一聲:“火鐮!”兩道鐮刀般的火焰從兩個方向飛出,夾擊伊米爾。

“藤裂!”高個男子蹲下身子雙手按在木質的屋頂之上,那屋頂的木材仿佛重生了一半長出一簇藤條,藤條迅速伸長糾纏住了伊米爾的雙腿。

隻聽嗤嗤兩聲,火焰迅速在伊米爾身上燃燒起來。伊米爾強忍著火焰灼燒的劇痛揮刀斬斷束縛著雙腿的藤條,撲倒在地想要滾滅身上的火焰,但那二人怎能容他喘息,矮個男子手掌不斷推出,一團團火焰擊打在伊米爾的身上。高個男子身體周圍聚集了一簇鋒利的木片,隻要他一揮手,這些匕首一樣的東西就要盡數打在伊米爾的身上。但是他的手剛剛抬起便再也揮舞不動了,一條纖細的鎖鏈貫穿了他的喉嚨,一把銀光閃耀的美麗的匕首正垂在他的頸後。他嘴裏溢出一股血沫,睜著吃驚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希那利,他根本沒有料想到希那利竟然會對他出手,而且是一擊致命。

矮個男子注意到了同伴的異常,停下了攻擊轉頭一望,木然怔在當地無法動彈。

“回去告訴哥哥,在他與家族之間,我選擇了家族。”希那利冷冷的說道。

矮個男子望著希那利冰冷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咬牙道狠狠地說:“我會將你的話帶到的,還請小姐將我同伴的屍體還給我。”

希那利收回“鎖魂”,高個男子的屍體仆然倒下。矮個男子托起同伴的屍體,瞪了一眼希那利,怨恨中還有不解,隨後消失在了希那利的視野當中。

“你怎麽樣?”希那利幫著伊米爾撲滅他身上的火焰。

“你為什麽要救我,你是埃蒙的妹妹。”伊米爾驚異的問道。

“我是埃蒙霍華德的妹妹,也是霍華德家族第四十一代繼承人,我會證明霍華德家族的清白,一個人的罪行不能夠由整個家族來承擔。”

伊米爾望著希那利臉上那種與她年齡極不相稱的堅毅,一時間被震撼了,良久輕歎一聲:“我相信你們家族的無罪。”

“謝謝,你現在應該回去養傷。”希那利注意到伊米爾傷勢非常的嚴重,半張臉因為火焰的灼燒已經血肉模糊,不時還有粘黃的**流下,令人作嘔。

“你先走吧,一會辛都拉大人的援兵就要到了,沒想到我居然沒有撐到援兵到來。”伊米爾神色黯然。

“哥哥手下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對付的,你多保重。”希那利站起身躍下房屋,心裏分外的淒涼,她知道,自己與哥哥已經徹底決裂,在哥哥身邊撒嬌的日子真的永遠不會回來了。

紮卡德與麗絲坐在聖貝亞斯的大噴泉邊,麵色凝重。

“這麽說你認為國王陛下是想讓你當犧牲品?”麗絲心裏涼涼的,權勢,力量,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

“讓自己變強,親近他,找個機會讓他殺了我。這麽明顯的事我居然現在才看出來。”紮卡德冷笑,“艾西納克的國王,多麽偉大的父親。”

“或許是你理解錯了。”麗絲安慰道。

“不可能的,我了解他。”

“或許,我們可以用代替品。”

“代替品?”紮卡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你不能違背國王陛下的命令,但是可以稍稍的改動它,利用別人的毀滅……”

“我真不敢相信麗絲你會說出這種話來。”紮卡德不敢相信溫文爾雅的麗絲心裏會生出這樣殘忍的主意來。

“紮卡德,你要明白,女人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為了心裏的那個人。”最後一句麗絲壓低了聲音。不知紮卡德是否聽到了,總之紮卡德的臉色變了變,隨即恢複正常。

“麗絲,你聽說了聖貝亞斯學員失蹤的事情嗎?”

“聽說了,好像你們的金組裏失蹤了幾個人。”麗絲變得滿麵愁容起來,“不知道會不會是綁架一類的。”如果對方是為了財物而進行的綁架那麽紮卡德便很是危險,但是如果這麽想,為什麽一定要針對聖貝亞斯的學員呢?

“不隻是我們金組,好像恩特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