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都拉迅速在身前造出一麵半透明的結界牆,埃蒙一劍砍上去結界牆上立刻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烏列撕扯著裂縫向辛都拉蔓延。辛都拉撥馬便走,高呼撤退,此時的埃蒙萬不可迎其鋒芒。辛都拉帶領部下撤回鎮中,少年們也都被貼上了催眠的符咒沉沉地睡下了。許多不知來曆的少年也隻能等擊敗霍華德之後再做處理。

由於辛都拉撤退途中在整個鎮子外圍設下了“時空扭轉”結界,將整個鎮子搬至了一片虛空當中,埃蒙失去了進攻的目標也便撤回了古納山的山洞中。這一役雖然辛都拉軍隊傷亡慘重,埃蒙也失去了費盡心機籌備起來的“少年軍隊”,算是兩敗俱傷。

戰鬥當中希那利的出現無疑揭示了她的真正身份,四大長老正忙得焦頭爛額,對於希那利的身世連一點驚訝的時間都沒有,那個“妹妹”的謊言更沒有人去在意了,於是它便悄無聲息地消解了。

臨時搭建起來的戰鬥指揮部中辛都拉正籌劃著下一次的戰爭,顯然現在埃蒙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此時埃蒙的烏列已經連結界都可以破壞,這樣一來己方在這方麵的優勢就完全喪失了,更出人意料的是聖貝亞斯中幾位年輕有為的靈能師投入到了埃蒙的陣營,其中便有卡爾與阿爾瓦,這兩人已是極難對付的對手。

就在辛都拉犯愁之際,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之聲。辛都拉走出軍帳外,隻見希那利正試圖突破守衛的阻攔。

“希那利,你這是做什麽,若不是看在你迎擊埃蒙·霍華德有功的份上你早就被抓起來了。”辛都拉厲聲說。

“赫裏大人,我有事想要請求您。”

辛都拉見希那利一臉認真的樣子,點了連頭示意守衛放她進來,或許從這個女孩子身上可以找到打敗埃蒙的辦法。

“大人,我想請您允許由我來打敗哥哥。”希那利開門見山地說。

“你有什麽能力能夠打敗他。”辛都拉質疑地說。

“就算我沒有打敗哥哥的力量我也有與他同歸於盡的辦法。”希那利很是堅定。

“同歸於盡……”辛都拉沉思,雖然國王的命令是擒拿埃蒙,但是事到如今生擒的難度遠遠大於斬殺,殺死埃蒙然後向陛下說明實情想必陛下也不會怪罪吧,“如果你與埃蒙同歸於盡霍華德家族的血脈便就此斷絕了,而且她是你的哥哥,你為什麽執意與他為敵?”辛都拉還是無法理解希那利的行為。

“霍華德的血早就應當斷絕了,我的存在不過是一個僥幸,就算以斷絕血脈來證明霍華德家族的無罪我也心甘情願,這樣父親大人他們也會安息了吧。”

“為了雪洗恥辱嗎。”辛都拉拍著希那利的肩膀歎息,“你是個好孩子,這個任務,交與你了。”

“多謝大人。”希那利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軍力。

辛都拉怔了一下,抽出佩劍,劍尖搭載希那利的肩頭,展顏笑道:“帝國的戰士,完成你的使命,陛下將賜予你無尚的光榮。”

與此同時輝夜找到了聖貝亞斯中的雲長老,雲長老正在照顧那些沉睡中的孩子們,對與輝夜此時的造訪她感到有些驚訝。

“雲長老,我想離開這個結界,或許我可以對付埃蒙。”輝夜直言說道。

“你可以?”雲長老不敢相信。

輝夜點頭:“現在我雖然沒有攻擊的能力,但是我可以破壞任何的攻擊,隻要給我一個強一些的搭檔我認為可以打敗埃蒙,這樣恩特他們就可以醒過來了。”輝夜轉頭看著恩特,恩特的睡容安靜祥和,仿佛絲毫不知道外界的一切,在他的夢裏,他會不會也執著地堅持著那個“變強”的信念?如果是這樣,克服掉那個術發醒過來吧,我想跟你一起戰鬥。

雲長老望著輝夜,暗想:“如果真的如他所說能夠打敗埃蒙,那麽他就會通過破壞來增強自己的力量衝破封印,如果能夠在魔神覺醒之前衝破封印那麽之前的計劃依舊可以按照預定的軌道繼續下去。”

“長老,您在想什麽?”

輝夜的聲音驚醒了雲長老,雲長老抬頭正好迎上輝夜澄淨的黑白分明的眼眸,她慌忙錯開了目光,生怕那雙眼睛看透自己的內心。

“既然這樣你想要誰做你的搭檔?”

“希那利。”

“什麽?”雲長老驚呼,“她跟你一樣隻不過是個學員,以她現在的力量不可能打敗埃蒙。”

“能夠親自解決這件事情,希那利也一定是這麽想的吧,就算不能夠成功,也足以完成他的使命了。”

“使命?”

輝夜沒有回答雲長老的話,隻是淡淡地說:“還望長老能夠答應,戰爭隻會造成流血,我不想看到那樣的世界,哪怕用我的血來改變。”

雲長老思慮片刻,點頭應允:“這件事我會對赫裏大人講的,我希望你跟希那利都能夠活著回來,和平不能用鮮血來換取,誰的都不行。”

落英別院裏,輝夜,布倫塞絲,希那利,先生四人圍坐在一起默默地吃著飯,氣氛死寂沉悶,隻有細細的咀嚼聲。布倫塞絲似乎想要緩解一下氣氛,但左右看看看大家凝重的臉還是講說笑的話同嘴裏的食物一起咽了下去。

“我……”

輝夜與希那利同時開口,看了眼對方又同時閉上了嘴巴。

先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希那利,你想說什麽?你先說吧。”

希那利也放下碗筷,這些東西曾經讓她很不適應:“我今天找過赫裏大人了,赫裏大人答應我讓我自己去找哥哥,打敗他。”

布倫塞絲挺直了身子:“父親答應了?”

“答應了。”

“這種事他怎麽可以答應!這有多危險!你可能再也回不來了知道嗎!”布倫塞絲氣急。

“我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希那利這樣想,但是卻沒有說出來,她知道布倫塞絲一定不會同意她的想法。

“白,你先不要著急,我要說的事也跟這個有關。”輝夜平淡的說,仿佛即將說出來的隻是一件尋常的小事。

三人都睜大了眼睛等著輝夜說出下麵的話。

“我知道希那利一定會想要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所以我去見了雲長老,向她請求準許我與希那利一同前去,雲長老已經答應了去向赫裏大人傳達我的意思。”

“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沒有必要插手。”希那利拒絕了輝夜的好意。

“埃蒙的生死確實與我無關,但是你的生死與我有關。”雖然輝夜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情感的流露,但還是讓希那利的心顫了一下。

希那利再也說不出冷情的話來:“但是你現在根本沒有攻擊能力。”

“我不是為了殺死埃蒙才想要與你同行的,我不會阻礙你親手打敗你哥哥,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破壞掉他所有的攻擊。我知道這樣的勝利並不光彩,但你必須明白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就算赫裏大人親自出場也不一定能夠光明正大地贏過你哥哥。”

“你會有危險,現在的哥哥應經與外界脫離了關係,他的世界裏隻有他自己,他連我都想殺。”想起那日哥哥毫不留情斬下的劍,希那利心裏一陣酸楚。可是,明明是自己先絕情的不是嗎,又怎麽能要求哥哥還對自己仁慈。看到自己的絕情哥哥的心裏一定跟自己一樣難過吧。

“希那利,不要猶豫,也不要拒絕,霍華德的血脈應當由你傳下去,你不能死。”輝夜認真地說。

希那利思慮片刻,臉上綻出一個罕見的微笑,她握住輝夜的手:“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跟我一起,活著回來。”

“太過分了!居然把我晾在一邊!”布倫塞絲笑著責備二人,將手覆上了希那利的手背,三人的手疊壓在一起,“算我一份,我也要去。”

輝夜與希那利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好,我們一起,活著回來。”

先生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三個孩子的笑臉,明明前途生死未卜,他們卻還能綻放出這樣明媚的笑容,在他們的心裏真的沒有對死亡的畏懼嗎?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生,什麽是死?

三人笑得很開心,就連少有笑臉的輝夜與希那利也縱聲笑了出來,房間裏方才的壓抑頓時被歡笑一掃而空。他們彼此的心裏都清楚地知道前方道路的黑暗,迎接他們的或許是死亡,他們並非無所畏懼,也並非用笑聲驅散心中的恐懼,這笑聲真切的發自他們的肺腑當中,因為他們知道,不管前方的道路多麽黑暗,他們都不孤單,未來,他們會彼此相伴,就算是死亡,他們也可不離不棄。擁有可以托付生死的夥伴,有什麽比這個更能令人開心呢?

夜裏,輝夜被掌心的一陣刺痛驚醒,他睜開朦朧的睡眼,恍惚中看到那把原本立在牆角的黑刀不知怎麽的竟然被他握在了手裏,刀鋒並不鋒利,但鮮血卻汩汩湧出。輝夜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清晰起來。鮮血從手心的傷口裏流出,蔓延上刀身,而令輝夜驚異不已的是鮮血沒有一滴能夠滴在地上,那把刀就像是嗜血的修羅一般盡數將那些鮮血吸入刀身,而那刀仿佛有一種未知的魔力一般牽引著鮮血從傷口中湧出,貪婪的吮吸著猩紅的血液。輝夜趕忙丟開那把刀,黑刀落地,錚然有聲,吸盡殘留的鮮血,鋥亮的刀身上閃過一絲妖異的光芒。

輝夜心裏感到一陣驚懼,這把刀到底是什麽來頭?不禁引起了天變而且竟然吸食人血!難道真如長老們所說這時一柄魔刀嗎?那麽自己豈不就是滅世的魔神?輝夜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件事,自己怎麽會成為魔神?在自己的心理不是一直渴望著安靜平和的生活嗎?殺戮,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跟這個詞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