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星麽?”伊卡達喃喃,他帶來的結界師已經傷亡大半,眼下場上能夠戰鬥的也不過十數人,而王國騎士雖然突然降臨也絲毫的指望不上,難道真的要敗亡在這裏麽?斯圖澤爾掌握著帝國的命運,四大家族是帝國的支柱,四亡其三,就算是溫特家族再驍勇善戰也無法撐起一整個龐大的帝國。也就是說今天這一仗決定了艾西納克的生死存亡,敵人這這一招果然是又準又狠。

“赫裏大人,您出神了。”

伊卡達頸間一痛,殷紅的溫熱的血立刻流了下來,蠍頗為陰邪的笑著。剛才蠍趁他不備突然襲擊,雖然他靠著本能閃了過去,但也險些劃破動脈。

伊卡達握緊了手裏的劍,雖然不能說“不論結果怎樣”的話,現在也隻能輸死一搏了。

賽場的另一邊,阿瑞斯與托平蕾雅已經交過數招,都是不分上下。麗絲注意到每次托平蕾雅揮動刀刃恩特都會做出相應的動作,與其說是阿瑞斯在與托平蕾雅交戰,倒不如說是在與恩特對戰。

“這是怎麽個情況。”斯圖澤爾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在麗絲耳邊低聲問道。

麗絲搖搖頭,這兩年她一直待在塔樓當中寸步不出,這次出來已經感覺恍若隔世,眼前的景象更加的讓她覺得如夢似幻。

“這就是女戰神的力量麽?”阿瑞斯饒有興味的舔了舔嘴唇,嘴角有煙霧滲出,“等吾打敗你,要將這什麽精魂吞噬下去!”說畢,長矛指天,阿瑞斯身下的地麵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發著金光的圖案,像是某種祭祀文字。

麗絲臉色大變,雙手結印,一道光環籠罩在身邊眾人的上空,就在光環剛剛形成的一瞬間,金色的圖案上暴長出一道巨大的光柱,將阿瑞斯籠罩在了其中,無數的光圈從光柱爆發出來,所觸及的事物無一不變成了齏粉。

恩特倒持著斷劍,身後的托平蕾雅也同樣倒持斷劍,巨大的光劍盾牌一樣護在恩特身前,但他還是能夠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光環產生的衝擊,眼睛都難以張開。

這樣劇烈的攻擊持續了十秒鍾左右終於平息了下來,再看華麗的阿瑞斯城堡幾乎變成了一座廢墟。

歐費茵從伊卡達懷中探出頭來時,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原來毀滅隻是這樣簡單的事情,不久前還是人聲鼎沸彩旗飛揚的城堡瞬時間就變成了廢墟,堅固的城牆坍圮為一塊塊的碎石,巍峨的城堡早已不見了蹤跡。

蠍拍去身上的厚重的灰塵心裏暗罵,阿瑞斯竟然連他都想要殺掉。他回頭望了一眼原本是主樓的地方,恨得切齒,這樣一來那兩個家夥也是活不成了,一支強大的海軍也就這樣成了泡影。

光柱消失,阿瑞斯再次出現。看著托平蕾雅依舊屹立在那裏,阿瑞斯再次震怒了,震天的咆哮沒有了城牆的遮擋擴散開去。

“我說過了,這是戰神的意誌,若非更強的意誌是無法戰勝真正的戰神的,隻憑武力就以為自己真的是戰神了麽?阿瑞斯你錯了!”恩特認真地說,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吾若不是戰神,艾西納克從何出的來廣闊的領土!”阿瑞斯怎會聽進恩特的話,高舉長矛重重的砸下,帶著他千鈞的憤怒。

恩特揮起斷劍,身後的托平蕾雅也一絲不差的揮起斷劍,堪堪接住了阿瑞斯的長矛,就在兩件兵器焦急的一瞬間,阿瑞斯的長矛瞬時變成了一團濃煙消散開去。一時間賽場之上不見天日。

“不可能!”阿瑞斯大吼一聲,望著空****的手心怎樣也無法接受。

“阿瑞斯,你輸了。”恩特說道。

“不!沒有武器又如何!沒有武器吾依舊是戰神!”阿瑞斯打手拍下,向著恩特的頭顱,眼見恩特就要腦漿迸進。

隻見恩特再次揮動斷劍,身後托平蕾雅的劍貫穿了阿瑞斯的胸膛。阿瑞斯的手懸在半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吾不會輸!吾是不敗的!”

“從來沒有不敗的人,阿瑞斯,你在力量上確實是一個強者,但是你卻沒有一顆足夠強大足夠光明的心,你不配戰神的稱號。”

“爾等有什麽資格對吾說教!”阿瑞斯還想要發動攻擊,可是他的身體已經漸漸消散了,帶著他的不甘,消散成了一堆煙霧。

煙霧漸漸淡去,陽光又重新灑在賽場上,恩特身後的托平蕾雅精魂屹立在那裏,披著太陽的光輝,令人不敢直視。漸漸的,女戰神的身影淡了下去,再也看不到了。空曠狼藉的賽場上隻有一堆淩亂的鎧甲。那是阿瑞斯曾經存在的證明。

“恩特。”麗絲解除了結界,奔到恩特身邊,晃了晃他的肩膀,可是恩特卻毫無反應,再看去,他竟雙目緊閉,站在那裏睡了過去。

宮殿的廢墟上,一塊石板動了一下,接著被掀了起來。一臉灰塵的格拉蕾站了起來。

“咳咳,倒地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說著,格拉蕾用袖子抹了一把臉,袖子上的灰塵也沾到了臉上,雖然臉上狼狽,但依舊掩蓋不住她明眸皓齒的模樣。

這是另一個人也從廢墟裏站了起來,正是海瑟。海瑟看上去也並不比格拉蕾好到哪裏去,衣衫都已經破爛,頭上還被砸出了一個大包,說不出的滑稽可笑。格拉雷看到海色的樣子,哪裏顧得上自己也是一身的狼狽,掐著腰指著海瑟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這樣子哪裏有半點海盜之王的模樣,還是早早的讓位了吧,不知道海港的那些女人看到你這樣還會不會對你投懷送抱的,哪裏來的叫化子!”

海瑟對格拉蕾的嘲諷絲毫不以為意,環顧了一圈,廢墟之上隻有他們二人。“不知道那個死人臉還活著沒有。”海瑟心理暗暗嘀咕。

“喂,怎麽了。”格拉蕾也非不明事理的女子,笑過了也就收斂起來。“趁那人出現之前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

海瑟點點頭:“也好。”

“兩位這是打算去哪裏?”

海瑟二人停下腳步一齊回頭望去,方才空闊的廢墟上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了潘那佝僂的身影。

“我們似乎還有什麽事沒有說完。”

海瑟蹙起了眉,他多一分鍾也不想在這裏糾纏下去。

“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說著海瑟拉起格拉蕾的手就要走。格拉蕾甩開海瑟的手。

“誰要你來拉我。”

誰料海瑟再次拉起了格拉蕾的手,用力一扯。格拉蕾隻覺身子一傾,冰冷的刀鋒貼著她的臉頰劈過。

潘早已得到少主指示,拉攏不成定要殺二人以絕後患,此時海瑟根本沒有要合作的意思,而潘一直壓抑在胸中的殺意便在此刻噴薄了出來。誰知海瑟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竟能夠幫助夥伴躲避這毫無征兆的一擊。

格拉蕾被海瑟一拉,險險躲過一擊,但廢墟之上崎嶇不平,難以立足,格拉蕾腳下一扭,一個踉蹌跌進海瑟懷裏。格拉蕾愣了一下,迅速穩住身子,回手就是一掌,狠狠地打在海瑟的臉上。

海瑟被這一掌打懵了,傻傻的站在了那裏,雙臂還抱著格拉蕾的纖腰。

“放開我!還想要挨一掌麽!”

海瑟總算是被格拉蕾的吼聲喚回了神,趕忙鬆開了抱著格拉蕾的手臂,高舉在空中。

潘冷哼了一聲:“將死之人居然還有心思打情罵俏。”

格拉蕾聽到潘的話杏眼圓瞪,雙手掐腰:“你說什麽!本船長已經忍你很久了!你不要自己再來找死!”說著,格拉蕾已經拔出了腰畔的彎刀。

“年輕人,阿瑞斯已經敗了,你孤身一人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希望,還是束手就擒吧!”陰鷙的法師桀桀的笑了起來。

煙塵散去後的賽場一片狼藉與空曠,蠍站在帝國騎士的包圍圈中央,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王國騎士麽?這就是你們艾西納克的王牌?他們的靈魂中,我隻看到了腐敗與懦弱!”

“大膽!殿下麵前竟敢出言不遜!”伊皮佛爾克氣勢逼人地說道。

沒有了禁靈與阿瑞斯的威脅,所有帝國騎士的胸脯都挺了起來,方才在與阿瑞斯的對決當中卻不知道他們躲到了哪裏,仿佛隻在煙霧散盡之後,他們就出現在了賽場上,鎧甲上依舊披著光輝,隻是現在看來卻沒有那樣的神聖與耀眼了。

巴洛特將嘴巴湊近斯圖澤爾的耳朵:“陛下,生擒了此人還是就地處決?”

斯圖澤爾蹙著眉,看著蠍臉上的神情並不答話。他不覺得像這樣的一個少年有著赴死的從容,一定還有什麽是他製勝的籌碼。會是什麽呢?他想不出。

“哥哥。”

這時,斯圖澤爾身邊的羅莉娜開口了:“海浪。”

“海浪?”斯圖澤爾低下頭,“羅莉娜,你看到了海浪麽?”塔西澤並不沿海,羅莉娜怎麽會看到海浪?還是這海浪另有所指?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讓所有人剛放鬆下來的瞬間再次繃了起來。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沒有人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斯圖澤爾趕忙捂上了羅麗娜的眼睛。

帝國騎士們手執著金色的兵器,而兵器的另一端深深地紮在了最近夥伴的咽喉裏,包圍著蠍的圈子一時間像是一個詭異的祭祀儀式,每個人的手裏都執著鋒利的兵刃,但每個人的喉嚨裏也都插著一把鋒利的兵刃。鮮血順著刀刃流下,從口中混合著氣泡湧出,從鼻孔中淌出,血腥而詭異。每個人的動作都很一致,以至於慘叫聲像是一人所發。

蠍從容地站在圈子中央,笑容變得猙獰,但事實上那笑容從始至終都未改變過。

“不!不可能!”巴洛特怪叫了起來,“魂控師不能夠同時控製多個靈魂!”

蠍踱著步子走出詭異的圈子:“的確不能,但是我能。”

“魔鬼!他是一個魔鬼!”巴洛特將法杖橫在胸前,過度的警惕的看著蠍。

“我不僅可以同時控製多個靈魂,而且還可以在你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控製你們的靈魂,你們有誰知道你們當中誰被我控製了,誰又知道自己被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