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手下的哭訴,守城將軍也是滿心躊躇,他們是帝國的軍人,生來就是要為帝國戰死,這是流傳在每一個軍隊中的信條,但是他們也是人,是人就會害怕,是人就會有求生的欲望,眼見著七萬守城軍士如今隻剩半數,他作為將領,就算贏得了戰爭也逃不出軍條的處罰。

溫特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守城士兵丟盔棄甲,為首的將領竟然在號召士兵撤退棄城,囂張的敵軍正在歡呼著撞擊城門,拋石機已經停止了工作,奪城,已經勢在必得。

溫特一伸左手,身邊的副將會意將彎弓遞到他的手中。

彎弓,搭箭,金色的箭帶著尖銳的風鳴貫穿了守城將軍的頭顱。他的表情凝固在那裏,沒有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麽就頹然栽下了城牆。

攻城的敵軍被這小小的變故激起一陣**,紛紛回首,看到了山坡上的溫特軍隊。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守城的士兵歡呼雀躍起來。

“大人,進攻吧。”副將催促溫特。

溫特鐵青著臉:“這不是我帝國的軍人,帝國沒有臨陣退縮的軍人,我不救。”

看著溫特率兵轉身離去,攻城的敵軍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旋即拋卻了這場小插曲,歡快的攻城去了。

援兵來而又去,除了一箭射死了自家的將領別無所為,艾西納克的士兵茫然了,茫然之後就是絕望,不等敵軍撞開城門,他們就從城門裏麵打開了緊閉的城門。莫拉城失守。

但是沒等敵軍高興太久,守門士兵來報。

“有艾西納克軍隊攻城。”

當敵軍將領登上城門的時候發現,這支軍隊,就是那日來而又去的軍隊。

不救逃兵。這是溫特的一貫原則,寧肯看著城池失守他也不會出手相救,有這樣的作風自然有著這樣做的本錢,從來沒有溫特奪不下的城池。

莫拉城裏的依雲軍是被一陣狼嘯一樣的淒厲聲音驚醒的。

“發生了什麽事!”

依雲的撒克遜伯爵有些慍怒,無論是誰被從好夢裏麵驚醒都不會好脾氣。

撒克遜伯爵披上衣服,推門而出,那刺耳的聲音是從天上傳來的。

“伯爵大人,艾西納克的狼梟軍團!”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來。

撒克遜伯爵一巴掌拍掉了小兵的頭盔。

“混蛋!我自己沒有長眼睛嗎!”

寬大的夜幕上灑滿了繁星,月亮不知道躲到了何處,光線很弱,但是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深沉的夜幕上盤旋著的巨大黑影。那種狼一樣的淒厲叫聲不絕於耳。

“一,二,三……十一……十二”撒克遜睜大了眼睛數著天空中托著長尾巴的黑影,竟然有十二隻狼梟!

早在依雲國他就聽說了狼梟的凶猛以及梟騎軍的勇猛善戰,自從攻打艾西納克開始就沒有見過狼梟的他早就放鬆了神經,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這個意想不到的時候出動梟騎軍!

但是很快撒克遜伯爵就發現了問題,狼梟們隻是在空中盤旋,雖然有時會俯衝下來,但是卻不落地,依舊高高的飛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伯爵大人,我們被圍困了!”

一個騎士匆匆忙忙的跑來,鎧甲因為跑動而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伯爵大人,對方是溫特軍隊。”報信的騎士氣喘籲籲地說。

撒克遜登上城門,頓時明白了梟騎軍在等待什麽了。溫特軍隊已經到了城門外,停留在不遠的地方,軍隊中豎起的一根長杆尤為引人注目,杆子頂端長長的旌旗在風中招展。

“對方軍中有靈使者。”

這是撒克遜看到旗子的第一反應。暹洲大陸又被叫做靈能大陸,靈能者不計其數,但是能夠成為靈使者的卻寥寥無幾,那不僅需要作戰的經驗,更要有厚實的源源不斷的靈力。

撒克遜頓時覺得自己攻占莫拉城是一個錯誤,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同時遇見梟騎軍跟靈使者。

這就是溫特的風格。

不管是什麽樣的戰役他都會使出全部的力量,包括聯手好友瓦利的梟騎軍。

溫特騎在高高的戰馬上,平靜的打量著不遠處的城池。他並不著急進攻,對於這種一定會拿下的城池他一向喜歡從容一些。

“怎麽,還不進攻嗎?”一隻狼梟從天而降,落在溫特身邊,狼梟背上是一個英武的騎士。梟騎軍第一騎士,瓦利。

“依雲的蠻子已經被嚇破了膽。”瓦利對自己的恐嚇行動很是滿意。

“再等一下也不急,讓他們多準備一會才有意思。”溫特悠閑地玩弄著劍柄。

戰爭,一向是強者的遊戲

撒克遜伯爵已經慌了手腳,依雲國詳細地調查過艾西納克大大小小所有出名人物的資料,這個沙利爾·溫特也包括在內。雖然了解對方的風格,但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真的站在戰場上感受到千軍萬馬的壓力任何人都會承受不住這種煎熬。你永遠不知道哦對方想要做什麽的煎熬。

撒克遜一咬牙:“派使者過去,如果不撤兵我們就屠城。”莫拉城裏的十萬百姓是他手中最重的砝碼。

看著使者滿懷信心的出發,撒克遜伯爵也稍稍鬆了一口氣,沒有人會無視本國百姓的性命。

撒克遜的想法並沒有錯,錯的是他算錯了對手。回來的隻有一匹馬,還有使者的頭顱。

溫特的做法徹底惹怒了撒克遜。

“這也太不將我放在眼裏了!”撒克遜憤怒的拍著城牆,“帶一百人上來,我要讓這個帝國尖刀看看我們的手段!”

撒克遜一聲令下,早有騎兵歡快的執行去了,這是一場殺人的遊戲,不用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地動山搖,一股巨浪洶湧而來。沒錯,是巨浪,岩石的巨浪!平整的地麵拔地而起排山倒海的向著莫拉城撲來。

靈使者已經發動了攻擊。

與此同時盤旋著的狼梟紛紛降落貼著地麵低飛,狼梟咬殺,騎兵斬殺,不一刻莫拉城內已經血流成河。

緊隨著岩石巨浪,溫特軍隊發動了進攻。士氣震天。

依雲軍隊裏的十數名靈能師趕忙結陣迎抗岩石巨浪,斑斕的光從靈能師的掌心裏發出,呼嘯而來的巨浪被阻地一停,但是那十幾名靈能師也被震得後退了一步,不少人胸腔一熱吐出血來。若不是相距甚遠,單憑靈使者渾厚的靈力也能夠吞噬掉這些靈能師們。

撒克遜已經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原來艾西納克的軍隊並不都是那麽的沒用。

巨浪還在不斷的向前推進,隻是由於靈能師的阻礙而變得緩慢。

誰說莫拉城易守難攻,遇到這樣的對手隻有敗退的餘地。

“開城門!”撒克遜咬牙,隻能賭上一把了,野戰。

莫拉城前的空地已經足夠軍隊施展,打開的城門依雲兵呼喊衝出,與溫特軍隊混戰在一起。

遠處旌旗飄搖,巨大的岩石浪花頹然遁地,拍打在城門上,沒有來得及跑出的士兵被生生的壓在了巨石之下,城門也被堵得嚴嚴實實。依雲軍已經沒有了退路。

眼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下艾西納克的軍隊還如餓狼猛虎一般,撒克遜已經明白,敗亡已經無法逆轉了。想要逃跑,城門卻已經被堵死。甕中捉鱉,也不過如此。

莫拉城之戰,俘虜敵軍三萬人,斬殺伯爵撒克遜。依雲國入侵以來的不敗紀錄被打破,這一戰,證明了艾西納克的力量,也重挫了敵軍。然而這被記載在史書上的一戰卻沒有改變艾西納克沒落的趨勢。

遙遠的北方,荒涼的郊野,隻有兩個人提著劍默默對視。

“這一戰,不論誰勝誰敗,我們兩個的交情就算斷絕了。”紮卡德歎息。

恩特笑笑:“像你這種皇子也不屑的與我們做夥伴吧。”

紮卡德搖頭:“你錯了,有些事你永遠不會明白,高高在上者的孤獨。”

恩特雙手握劍:“我不懂,就讓手裏的劍結束一切吧。”

一騎快馬飛馳過熱鬧的街市,人們紛紛駐足回望。

那是一匹白馬。

馬蹄修長,奔走如風,奔馳如電。

馬背上的人是一個白衣少女。

那白色的衣裙比天上的月光還要皎潔。

背上的銀弓,比情人的眼睛還要亮。

這樣的一個少女?匆忙的趕去何方呢?

麗絲趴在馬背上,長長的馬鬃飛揚起來掃著她的脖頸,她卻無心去拂。快,快,快。她隻想要讓**的白馬再快一點。

白馬小心地躲避著腳上的行人,建築還有小攤。四蹄受到了局限,不能發揮原有的速度。

忽然一個轉彎,城門出現在眼前。白馬興奮地一聲嘶鳴四蹄飛揚,淩空而起飛越過人們的上空落在了城門之外,那是一片連綿的曠野。

落地的一瞬間白馬就飛速的跑了起來,仿佛是感受到了背上人兒的焦急。

不久前帝宮叛亂之後她就從斯圖澤爾那裏得到了紮卡德的消息。

為什麽你終於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我不想阻止你。

隻想跨越千山萬水再看你哪怕一眼。

荒涼的戈壁上,兩個人還在對峙。但是他們的劍已經接觸到了一起。

恩特緊咬著牙關,在他認為紮卡德這樣的皇子應該是沒有幾分力氣的,但是他卻忘記了,對方是一個複仇的皇子。想要複仇,前提是你必須強大。

“如果你現在承認你敗了我就放你離開。”紮卡德說道,他並不想殺死恩特,雖然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殺死他。

“要我承認敗了的方法隻有一個,就是讓我死!”恩特向後一躍退出三四步的距離,握劍的雙手已經感覺到有些酸麻。

紮卡德單手持劍,以劍為筆在空中畫了一個圖案。恩特背後憑空出現了幾把匕首,向著恩特飛了過去!

恩特看不到背後發生了什麽,隻聽到一陣破空之聲。腦子恍然一陣空白還沒明白怎麽一回事,肩膀,手臂,脖頸,臉頰,就出現了一道道的傷口。匕首劃過恩特的身體再次憑空的消失了。

恩特傻傻的站在那裏,身上細小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

“你剛才已經死了一次了。”紮卡德嘴裏說出這種話來就好像“小姐,來跳支舞吧”一樣優雅。

恩特被紮卡德的態度激怒了:“誰要你手下留情!我還站在這裏!我沒死!”

說著持劍向紮卡德衝了上去。